第8节(1 / 2)
无奈她的推辞刚说个话头就让知女莫若母的老妈打断了:“什么事能有终身大事重要,看这次搬家把你累的,家里没个男人能行吗?”
童琪嘴硬:“那我也得自己找啊,相亲这种都没有感情基础……”
童妈妈比她更有理:“感情基础还不都是培养出来的,你的眼光什么时侯有妈妈好。你高中那会儿我就说夏初这孩子靠谱,你值日多晚人家陪你一起做,天天放学把你送到家门口,结果你连人家对你有意思都瞧不出来,非得追着那个姓严的小子跑。现在你看看,夏初都是影帝了,事业没比严穆差,人比他稳重多了,我每次看娱乐新闻都能看到他和她老婆秀恩爱。”
……为了说服她,把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搬出来了。
关于严穆的话题她一点都不想听,因为一心想快点挂断电话,童琪只得把相亲的事应承下来。
相亲对象是那种妈妈们最喜欢的类型,学历很高家庭和睦,博士毕业留校的大学老师,父母也都是老师。用童妈妈的话说,人家是看上了她加入作家协会有一定文学素养能知书达礼,她得好好表现,和人家聊天那些不三不四的表情包可不能用了。
还知书达礼……童琪快给她敬爱的妈妈跪了,幸好她妈的职业是护士不是推销员,不然单凭这份有一敢说成一百的勇气,她爸和她早晚要去消费者协会捞她。
童琪琢磨这种建立在欺骗之上的感情没有可以发展的余地,拒绝是肯定要拒绝,但她也不能太把她妈的面子当鞋垫踩,至少这周六的面还是要见的。
周五的那天晚上,童琪一边和炎夏的编剧探讨改编剧本的桥段,一边在脑内策划明天相亲的剧本。
负责和她对接的编剧也是个年满三十的大龄未嫁女青年,同样饱受家里催婚的痛苦,因此两个人说到一半话题就演变成了编剧大大帮她一起策划怎样才能合情合理地让相亲对象自己知难而退。
她们的剧本一共编了六版,再编下去童琪都怕编剧大大要伯牙子期地把她拉到炎夏共事,急忙叫停:“等一下哦,我家门外有动静我得去看看。”
童琪没说瞎话,她家门外确实有动静,而且是很大的动静,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人在打架,联想起房东租给她房子时说的话,让她没办法不怀疑是来了坏人。
房东临租给她房子的时候说,这房子绝对满足她的要求,特别安静,因为楼上楼下包括对门常年没人住。
据说对门那家的主人是个女明星,没出名的时候也是看上这一栋楼没几户住的清净。但后来人家出名了,这小房子人家不稀罕住,卖房子那点钱也不值得费心卖,于是就搁置下来,好几年都没见过进人。
童琪平时能打一点也是个姑娘,危机时刻不敢徒手和歹徒搏斗,因此拎了把菜刀把自己贴在猫眼上。
走廊里的声控灯光线昏暗,再加上猫眼被磨得太久没有更换,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清醒一些的在对面的门上捅咕了好一会儿,惹得另外一个满身醉意的不耐烦地抬脚踹他:“夏初你特么行不行,到底是不是你家连门都打不开。”
他这副又踹又骂的模样也引燃了开门男人的脾气:“我老婆多少年前买的房子,结婚之后我就来过一回,上哪知道哪个门碰对。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平时让你骂两句老子脾气好忍了,你可别仗着喝多了动手,就你那小身板老子要认真能把你按地下揍……卧槽还踹,诶你能不能消停会儿,站都站不稳就别踹人了,一会儿你再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
听到这里已经不用童琪看清他们的脸,光这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足以让她认清门外之人的身份。
这要是怎样的冤家路窄才能又撞上严穆和夏初,而且夏初身体健康就算了,严穆到底是有多嫌命长,距离她上次送他回家没多久吧,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和频率不怕真把自己作死?
夏初可能确实是太久没进过家门,门碰和门扣试了一把没一个对的——当然对就怪了,这门是钥匙开的,上面疑似感应装置的东西是门铃。
其实童琪本可以就此回房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毕竟夏初和严穆闹腾归闹腾,又不是歹徒不会来撬她家的门。
可到厨房放下菜刀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栋楼不知是空调还是楼体结构的原因,走廊里常年又阴又冷。
她刚才在猫眼里清楚地看到严穆只穿了一件特别薄的衬衫,被汗一浸就会透的那种。他摘过一侧肺,万一冻病了走到肺炎能要了他的命。
门外把自己喝到半死的男人和曾经她花了整个青春暮恋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她还是叹了口气,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外套拉开门。
“那个是门铃,你找找身上有没有钥匙,没有就换个地方住,这门用钥匙开的。”
她站在走廊的另一侧平平静静地开口。
夏初没听出是童琪,立刻又在钱包里翻能插-进钥匙孔里去的钥匙:“好嘞,谢谢你哈,我找找……靠严穆你扯我干什么……嗯?”
许是他们僵持的时间有点久,声控灯闪了两下,熄灭。
黑暗中夏初看到严穆电光石火间凝在童琪身上的目光,似乎是被夜色和酒精点燃了欲念,可惜很快,这份欲念又伴随着她踏来的脚步和亮起的灯光尽数消散。
严穆动了动唇,他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装作若无其事,舌头却完全僵住了,满眼只有她睡衣裙下面晃动的纤细小腿,最终推到嘴边的只有喉咙里发紧的一声吞咽。
第11章
严穆平时就有贫血的毛病,沾了酒精更为严重。他想直起身不显得过于狼狈,结果体位稍有变动眼前就发黑,不等他够到夏初的肩膀站稳,童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伸出手在他最摇摇欲坠的时候扶了一把。
这一把扶得看似丝毫不带感情-色彩,严穆的身体却在她触碰到的瞬间绷紧,仿佛那一下子周围都不复存在,只剩下她手心的温度,在他好久没有知觉的右手臂上烙下痕迹。
然而那痕迹稍纵即逝,她很快又越过他,去夏初身边帮忙找钥匙。
钥匙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引得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夏初说:“童童你说我最近怎么走哪都能遇上你,还每次都见你把自己捯饬得这么辣眼睛。”
童琪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您老要觉得总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就趁早找个寺庙烧香拜拜呗。”
听着他们两个熟稔的互怼,严穆有些莫名的恼怒和不解。
按道理讲,就算已经分手,他和夏初也都算她的高中同学。可凭什么他给她钱帮她点菜请她吃饭还被她删了,轮到夏初次次见面损她只给她吃垃圾食品,她反而能相处得这么和谐自然……
想不通又好气,严大总裁暗暗下定决心,果然明天还是多折腾夏初出气好了。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打开门的夏初只觉背后一寒,可惜没待他想清楚寒意的来源,就叫屋内扑面而来的灰尘呛退了两步。
童琪就站在他身边,也扑了一脸的灰,然后她看夏初和严穆两个人的表情活像在看两个智障,显然搞不清楚这两位有钱人大晚上放着别墅豪宅不住,非跑到这种好多年没进人又小不啦唧的房子里干嘛。
对此夏初给了她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本来他们是来附近喝酒的,可是喝到一半他老婆给他打电话说夏宝贝醒了哭着要爸爸。
“他住那么偏,我把他弄家去来回少说得仨小时,他不是我亲爹宝贝可是我亲闺女,我能为了他放我闺女哭三个小时吗?正好我媳妇这边有处房子,那他只能委屈一宿了。”
说到这里夏初又冲严穆吆喝一声:“亲爹你在这里委屈一宿没问题吧?”
严穆能有什么问题,他好像醉得连从高中就有的洁癖都忘了,仰躺在沙发上没做声。
夏初理所当然把他的反馈当默认,转过头对童琪说:“我把钥匙放你这儿,你半夜睡不着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没死不用管,死了直接打电话叫火葬场拉走,我手机号不留给你了,省得出啥事你打给我再把我闺女吵醒。”
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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