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来吧,看看是什么天女下凡,入了自己爱徒法眼。
下午,斋心岩下了学。顼婳收起灵饮,准备去往苦竹林。刚行至门口,却见到了另一个人——向家堡堡主向销戈。如果一定要说九渊仙宗有什么功法不敢称玄门第一的话,那么可能便是器宗了。
向销戈耗时千年,铸就一把圣剑,镇住了弱水河口。也成就了他器圣之名。
剑成之日,天怒地沉,如同神灵渡劫。向销戈难抑激动,直如范进中举般,狂喜疯巅数十年。如今虽然早已病愈,性情却已大变。
容颜业已大变。
顼婳没有上前,看着他在几位长老陪同之下走进苦竹林。她没跟进去,竟是避开了与向销戈的这一场会面。
苦竹林内,天衢子、典春衣、向销戈、九盏灯、拜星,五位玄门顶尖人物,共同查看弱水河口的法阵记录。向销戈越看越凝重。天衢子问:“向大师,如何?”
这记录已经不能再详尽,向销戈几度查看,最后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这阵中,没有圣剑的力量。”什么意思?几人眉头紧皱,向销戈接着道:“圣剑失踪了。”
镇守弱水河口的天河圣剑,怎么可能突然失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谁又可能将它取走?就算将它取走,为何弱水天河还未突破法阵,而大家这么多年来,竟不觉有异?
失了圣剑的弱水河口,简直脆弱得像个鸡蛋,想想都觉得可怕。
傍晚时分,九渊九脉掌院都发出秘令——搜寻圣剑!
可是圣剑这样的神物,连几时失落都不知,又往何处去寻?
飞镜湖边,顼婳盘腿而坐,看一轮红日沉入三十里平湖。似乎极为不甘,夕照挣扎徘徊,依然余热不减。
这恐怕是……最后的威荣了。顼婳欣赏着四野云垂,暮光渐薄。
人间美景,真是令人百看不厌。她折一根草茎含在嘴里,纵然清苦,亦欢喜。树上有小鸟扇着尚不能飞翔的小翅膀,自巢中坠落。她伸手接住,指腹轻轻抚摸尚且稚嫩丑陋的生命。然后一翻身,把它送回巢里。
☆、第22章 掌院醋意
第二十三章:掌院醋意
天色渐晚, 顼婳却仍不想睡。飞镜湖偶尔有鱼跃起, 溅起几声水响。
今夜月光大盛,同她一样不想睡的, 当然还有其他人——最近的天象, 着实不正常。玄门大能们心有所虑,俱十分不安。
木狂阳便是其中一个。但她排解不安的方法很直接——她练刀, 一直到自己体力不支, 便准备洗个澡睡觉了。
刀宗掌院的居处总不至于没有浴池,但她却不喜其拘束。再说了——仙女如果蹲家里洗澡, 哪里来的艳遇。
她一路走下来, 三十里水域烟波浩瀚。月光亮如白昼, 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湖边草地上的顼婳。木掌院眯了眯眼睛:“哟, 哪里来的美人?”她双目发光, 满是兴味,“哪家山魈狐魅吗?这么晚不睡,跑飞镜湖来发呆?”
顼婳对她其实印象不错,闻言微笑起身:“魔傀一族顼婳,见过木掌院。”
顼婳。木狂阳印象深刻——当年画城一战, 这个人可谓占尽风流。她几步上前, 端详许久,一把拍在她肩上:“你还活着?”
顼婳早有准备, 这一击还能受得, 她说:“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倒确实还活着。”
木狂阳哈哈大笑:“妙极, 妙极!走走, 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边喝边聊。”
“喝酒”两个字,真是极为对味,顼婳微笑,说:“能与木掌院共饮,顼婳荣幸。”
木狂阳也不洗澡了,揽着她就出了融天山。二人一齐来到山下,找了个不错的酒家。木狂阳经常下来喝酒,品味还不错,再加上今夜美人在侧,她十分开怀,当然将好酒好菜都点了一大桌。
满桌肉菜,皆是重盐重油。顼婳甚为合意,举杯与她对饮。
木狂阳却已经换了碗,一碗酒一块肉,人生瞬间无忧无愁。
她喜好的酒,烈到吹气能燃,顼婳只觉得辛辣无比。她小杯轻抿,原也算洒脱写意,但与木狂阳一比,就显得十分斯文秀气。
木狂阳难得遇上能与之对饮的美人,这时候将她揽过来,将碗里的琥珀光喂了过去:“你这样喝酒,怎么过瘾?来来,大口。”
顼婳皱皱眉,当真就着她的碗喝了一大口,瞬间如烈火入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但美酒燃魂,却也自有一种快意。耳边木狂阳笑声如雷:“你若安然,不是应该返回画城吗?为什么却在融天山?”
顼婳说:“这倒是托了奚掌院的福。”说罢,将被天衢子所救,发往外门休养之事捡能说的说了。当然了,月髓的事,自然是隐瞒为宜。
木狂阳说:“跟着天衢子有什么好玩的,虚度良宵。明天来刀宗找我,待在阴阳院,哪有咱们俩在一起快活。”
她说话间,已经啃了一条鸭腿,这时候随手把骨头扔进碟子里。美人对饮,且依偎耳语,自然引人注目。有不少人偷偷往这里看,顼婳两颊生霞,玉容如花。
但没人敢上前搭讪调戏——怕被她旁边的人调戏。
顼婳拿了一根烤得焦脆的鳝鱼片,轻咬一口,满口生香:“只要木掌院不嫌弃,顼婳自当奉陪。”
木狂阳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掌不掌院的,叫我狂阳。来来,再喝一口。”顼婳又猛喝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呛得她直往嘴边扇风。
木狂阳哈哈大笑,将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她跟天衢子是截然不同的人,天衢子就绝不会点这样烈的酒。
顼婳又挟了一块红烧肉,那肥嘟嘟、亮晶晶的肉一抿成汁,直令人舌尖都要化开,鲜香无比。她吃得香,木狂阳问:“顼美人,像你这样的绝色佳丽,不都应该食鲜花素果,饮山泉清露的吗?”
顼婳啃着一截猪尾巴,闻言道:“这样的人,辜负人间百味,不配与狂阳交。”
“说得好。”木狂阳搂住她的肩膀:“我真应该和你结为道侣。”
顼婳随口问:“狂阳如此人中豪杰,还没有道侣吗?”九渊掌院的年纪可都不小了,按理要找早就应该找了。
木狂阳顿时十分忿怒:“别提了,玄门中人,简直是有眼无珠!”其实刀宗里九成九都是男修,不过九渊九脉,其余八脉都以掌院亲自指点为荣,只有在刀宗……这是一句实打实的威胁。效果等同于父母止小儿夜哭。
顼婳一脸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坛中酒尽,她起身又叫了一坛。不一会儿,小二拖了四坛红泥土封的好酒过来:“这位姑娘,这一坛,是天字号桌的李二爷请您的。这一坛,是人字号桌陆大爷请您的,这一坛是……”他也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反正洋洋洒洒把人名都通报了,然后说:“您二位这一桌的账,已经由地字号的赵爷结清。两位请慢用。”
这一记三叉戟直接戳在木狂阳心窝上,她拍桌站起:“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一桌两个人,就只请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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