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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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拂袖离去。

叶清溪心里长叹一声,看来她又得过个几日再来了。

她慢慢走到火盆那些翻倒出来的银丝炭旁,蹲下轻轻地伸手靠近那两截发簪残骸,察觉到难以抵抗的热量,她只得缩回手,想了想又以手为扇,轻轻摆动着,希望它们能尽快降温。

萧洌进门前不知怎么的突然停顿了下,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叶清溪安静地蹲在那两截梨花木前,因为姿势的缘故,看起来瘦弱无助,他瞳孔一缩,推门的手僵了僵,最终还是咬着牙进了暖阁。

他放过她已是极大的恩惠,怎么能再被她所欺骗?

叶清溪等发簪终于降了温,便拿衣袖将这两截梨花木包好,等摄政王出来后,随他一同离宫。当摄政王略有些担忧地问起今日情形如何时,叶清溪回道:“有了些许进展……但太后怕是很快会知道了。”

摄政王道:“不必担心,今日值守之人,本王已经打点过了。”

叶清溪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摄政王,他的反应倒是真快。不过,以他这样的缜密心思去取信他人,若真有别的想法的话,要当皇帝大概不会特别难?但他真有那心思的话,就没必要让她出面帮助萧洌了,任由萧洌这样放纵自毁下去,曾经口中说过为了萧家江山的太后,说不定也会支持换摄政王登位,毕竟对太后来说,不是皇帝的萧洌,其行为更好掌控些,不至于自毁得太彻底。

众多想法不过一闪而过,叶清溪点点头,并未多语。其他人的心思她管不了,至少目前所做之事对萧洌有好处,那便够了。

因为萧洌的话,叶清溪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几日再入宫。她跟摄政王说了想法,并决定回去看看薛齐他们。摄政王没有阻拦,他看得出来她是个颇有主见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清溪没让摄政王的人送,离开皇宫后没多远就下马车自己走回了新搬的小院子。

院子门没有关,叶清溪一进去便看到薛齐坐在从旧院子搬过来的秋千椅上,腰后垫着靠垫,身子随着椅子的前后摆动而微微摇晃,他手上捧着一本书,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叶清溪看到他这模样稍稍有些欣慰,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能整日那么颓废呢?人若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她就喜欢看到他这种上进的模样。

“姑娘?你回来了?”先发现叶清溪的,是薛大婶,她惊喜地叫了一声,薛齐便也受了惊似的抬头望过来,太过匆忙下没能掩饰住眼底的那丝惊喜。

叶清溪笑着走过去道:“是啊,我回来住几天。”

薛大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还没完事么?”

“才刚开始呢。”叶清溪一开始就瞒着他们自己要做什么,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泄露。

薛大婶先是有些失望,随即笑道:“正好快到饭点了,姑娘你稍坐会儿,等下就能吃了。”她说着看了薛齐一眼,嗔道,“齐儿,还不快站起来把这地儿还给姑娘!”

没等薛齐反应,叶清溪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要先回房一趟。”

薛大婶依然不满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讪讪笑着回了厨房。

叶清溪探头过去想看薛齐在看什么,薛齐却忙将书往背后一塞,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叶清溪道:“如此不愿给人看到……莫非你在看什么不该你这个年纪看的书?”

“谁、谁说的!”薛齐矢口否认,催促道,“你不是要回房吗?还不快走!”

叶清溪并不逼迫,只露出意味深长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笑容,随后回了房。

薛齐羞恼得很,偏什么都不能说,只得恨恨地收回目光。

叶清溪将已经不成样子的两截发簪稍微擦了擦,不过有部分已经烧成黑色,越擦越脏,她也没再勉强,随后包好藏进锦盒里。流传下去不烂的话,指不定还能当传家宝什么的呢。

珍珠耳环她并没有带去靖王府,这会儿忍不住拿出来把玩了会儿,才又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发簪已经毁了,她不后悔但还是心疼,这珍珠耳环,暂时她是绝不会再带到萧洌面前去了,免得再被他毁了。而过两天,她还会再回到萧洌跟前去。既然暂时他还舍不得“毁”她这个人,她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今日她已经看到了希望,最好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她的发挥了。

第77章 撞个正着

乾清宫内。

萧洌沉着脸在一杯杯喝着闷酒,一旁的徐媛被他强拉着作陪, 只得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 想劝说他少喝些,然而看到他的神色, 涌到喉咙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今日她去文华殿暖阁外时,并没有看到叶清溪, 地上留有些许痕迹,她悄然问了内侍, 才知道叶清溪跟萧洌起了争执, 似乎闹得还有些严重。

徐媛面沉如水, 心中天人交战, 见萧洌渐渐喝多了些, 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表哥,为何……为何不给叶姑娘一个陈述自身的机会?”

她话音刚落, 萧洌那饮酒后更充满戾气的双眸便看了过来,他似乎不怒反笑,眼睛盯着徐媛道:“表妹,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徐媛面色发白,那阵寒意让她心中鼓起的勇气溃散大半,可想起过去,想到将来,她低下头避开萧洌的视线, 以增强勇气:“表哥, 当初之事我略有耳闻。您也知姑母的性子, 叶姑娘并没有太多选择。”

萧洌蓦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凶狠地怒斥道:“闭嘴!”

徐媛面色更白,连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可勇气或许只有这一回能有,她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我与叶姑娘交往不多,却知她有真性情,体贴入微,善良机敏,有这样的性情却又被迫处于那样的境遇,只怕那时候她自己亦是痛苦万分。”

在萧洌的瞪视之下,徐媛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萧洌面上浮现嘲讽之色:“她倒是好手段,让你为她说话,她给了你什么?”

徐媛沉默不语,事情自然不是萧洌说的这样,但要说她说这样的话一点好处都没有,却也不是的。

想到今后或许再没有这样一舒己见的机会,徐媛继续道:“表哥,我知你对叶姑娘的情义,为何不趁着还不算太晚,让自己将来不后悔呢?叶姑娘毕竟是个女子,不可能永远等着表哥,若哪一日她心灰意冷,表哥怕是会追悔莫及了。”

“闭嘴!再多说一句,朕绝不轻饶了你!”萧洌说着却蓦地起身,一脚踢翻了身下的凳子,带着一身火气扬长而去。

徐媛紧绷的身子蓦地放松下来,她长叹一声,面上浮现愁苦之色。

叶清溪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之中待了几日。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时不时出去采购一些书籍回来,空下来就看会儿书,时不时想想萧洌的事。

薛齐的身体似乎好了许久,叶清溪在的时候就没见他再发过病,而按照薛大叔和薛大婶所说,她不在时他也没有发病的迹象。或许是“神药”这安慰剂起了效果,或许是他自己有了生活的目标,精神上的变化引发了身体上的变化,无论哪种可能,叶清溪都觉喜闻乐见。

这日下午,叶清溪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回靖王府去。

薛齐这些日子偶尔会跟她说说话闲聊,如今见她又要走,他突然说了一句:“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虽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好歹能帮你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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