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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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雪花簌簌,落在他的眉眼上。

杜芊芊实在太困,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彻底闭上眼靠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含竹院里还点着灯,书影和林轻都坐在外间的墙壁下守夜,只剩下绿衣在屋子里看着福宝,容宣一脚将门踢开,把她抱到了床上,绿衣自觉的从里屋退了出去。

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儿,看的容宣心痒痒。

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儿。

他的心软了软,弯腰在她眉心上吻了一下,随后自己也脱了衣服和鞋子,抱着俩人也准备入睡。

到了初一,便不下雪了。

杜芊芊睡到快中午才醒,初一不拜年,这让她有了休息的时间,头顶的太阳正好,她抱着福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对着福宝自说自话,“也不知道明天你哥哥会不会跟着他的舅舅们上门来。”

这么些天过去,她有再大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原谅瑾哥儿吧?

只要他还改的过来,那就还是好孩子。

不过瑾哥儿初二肯定是来不及给她拜年了,在杜府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主动回了国公府。

之前仿佛是父子两个在博弈,陈阙余没有像上次一样派亲兵过去强势的将人绑回来。

管家看见他人,老泪纵横,“小少爷,老奴还以为您不回来了呢!去了您外祖父家这么久,也没个消息。”

瑾哥儿比之前更瘦了,也更高了,五官的轮廓比起小时候更为明显,冷硬的线条已经初步能看出男孩子该有的英武。

他抿唇,说:“我去找父亲。”

“您快去,他肯定想是您的。”

管家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个在闹什么别扭。

瑾哥儿敲响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进来吧。”

陈阙余看见他后没有吃惊,他背着手站在案桌后,窗子半开,原本就阴冷的书房被风吹的更冷,他扯了扯唇角,讥诮道:“我还以为你要在杜府待上个十年八年才肯回来。”

瑾哥儿是他亲手带大的,每个方面都像极了他,他听话有礼貌,但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他笑了笑说:“本来是有这个打算。”

十年八年不回来算什么?他真的能做到一辈子不回来。

陈家的男人,最擅长的事情是对自己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书房里没有点灯,陈阙余的半张脸陷入黑暗中,他从案桌后走出来,神色微微狰狞,他道:“那你今儿怎么就回来了?”

“我怕我再不回来,又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了。”

公主和他的婚讯传遍京城,瑾哥儿想不知道都难。

陈阙余觉得自己还是有良心的,拒婚一方面是自己不想被逼着娶妻,一方面还是因为顾忌瑾哥儿的心情,怕他不开心。

“你都快姓杜了,还管的着国公府里会不会多出孩子来吗?”

瑾哥儿笑了一下,“我听说公主还没醒,她若是一辈子不醒,你是不是就得和一个活死人过一辈子?”

“是啊,你很开心吗?”

瑾哥儿笑着点头,“对,开心,她才配你。”

陈阙余冷冷的盯着他看,喉咙酸涩,胸腔也发闷,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因为瑾哥儿刻薄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嘴里吐出来的话句句如刀,捅进最软的地方搅动,让你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瑾哥儿好像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了,走到门边,他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样子像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说:“父亲,我那天听见你和娘亲说的话了。”

他的眼眶裂满血丝,他用最轻松愉快的语气说:“您说是您下的毒。”

“也就难怪之前我问您,您却不肯告诉我了。”

瑾哥儿说完这段话便爆发出一阵阵的笑,陈阙余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尖锐的笑声很是刺耳,他知道解释已经不管用了。

陈阙余的十根手指头都开始扭曲,掐着掌心保持足够的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凝神问:“恨我吗?”

瑾哥儿淡淡道:“恨啊。”

陈阙余唇色都褪成粉白,他单手扶着案桌边,勉强稳住身体,喉咙处涌起一股腥甜味,他勾唇,一字一道:“你如果不是她生的,我也不喜欢你,更不会对你这么好。”

第84章

瑾哥儿止住笑声,转过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眸静苏死水,哪怕被亲生父亲这样说,他看起来好像还是一点都不难过,他说:“好,我提前祝您新婚美满,将来同公主生一个听话的你喜欢的挑不出毛病的孩子。”

“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陈阙余冷冷的问。

瑾哥儿也不想这样,可只要想到他前几年所有的孤独,所有的不快乐,他失去的未曾得到的都拜父亲所赐。

这样一想,他就没办法谅解。

陈阙余仿佛越来越愤怒,他轻笑了一声,说话也变得刻薄,“陈瑾,你是我儿子,哪怕你如今再怎么怨我,你也还是我儿子,将来还不是得替我养老送终?”

父子两个都已经疯了,说起话来完全不顾及彼此,一句句好像在比谁说的更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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