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可他又着实不能确定这地位有多高,所以方才试探地问了秦湛这么一句。因为他知道秦湛并不喜欢这样大会安排。
宋濂问了,他见秦湛沉默,便以为这是越鸣砚的地位不够。秦湛虽然对他有些特别,但这些特别还不到能让她为对方做出些改变的地步。
宋濂有了个底,嘴上自然是要将这尴尬化解。
他道:“当然了,我也就是顺口一提,秦师侄喜静,这我是知道的,师侄若是不喜欢,那这事自然就——”
宋濂没有说完,秦湛总于开了口。
她道:“我想了想,既然要开赏剑会,只让小越上去拿把剑给别人看多没意思。”
宋濂一愣:“你的意思是……?”
秦湛微微笑了,她道:“不如开选剑楼吧。”
宋濂:“?”
宋濂一时反应不过来:“开剑楼?如今的剑阁弟子不是只有越鸣砚吗,他也已经取了剑,这剑楼开着要做什么?”
秦湛道:“选剑楼允剑阁弟子选剑的规矩,也不过是第二十任阁主定下的。往后的阁主承师命,一直未曾改过罢了。说到底,选剑楼是剑阁阁主的私产,代代相传,每代阁主对于选剑楼由十足的决定权——这没错吧。”
宋濂点头。
秦湛便道:“既然当年的阁主可以广开剑楼为弟子选剑,那我今日开剑楼为弟子庆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宋濂彻底懵了:“等、等等,师侄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湛道:“宗主说要庆祝,我想了想小越自幼孤苦,得了眠冬这样的喜事是要庆祝。即是庆祝,那便该有些彩头。只给人看看眠冬剑像是小孩儿玩闹,不如允一把剑吧。”
宋濂听得目瞪口呆,而秦湛还在道:“既然为小越庆祝要办赏剑会,那就办的大些。”
“宗主不如广邀天下,也不必拘于剑宗,大家比武赏剑,头名者——”秦湛微微一笑,“我允他入选剑楼。”
宋濂彻底说不出了话。
他是想试探越鸣砚在秦湛心中的地位,只是试探出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
选剑楼说是剑阁阁主私产不错,可剑阁也归于阆风!剑阁的财富于阆风内部流转,宋濂自然喜闻乐见——可不拘阆风、不拘剑宗?
宋濂这可太心疼了!
秦湛瞧见了宋濂变幻莫测的申请,她故意道:“怎么,宗主觉得一把太少?”
宋濂:“……哪里,师侄要为徒弟庆贺,我自然是十分高兴,我这就去安排,去安排。”
宋濂走了,燕白闲闲道:“说要庆祝的是他,如今心疼的也是他。你这个宗主啊,要不是四十年前出了那事,还真轮不到他来做这把椅子。”
秦湛道:“宋师叔虽修为境界不高,却极善门派俗物。若非阆风有他,你以为单凭一个我在,阆风便能从那么多次风暴中全身而退了吗?”
“说到底,我欠着阆风。”
燕白最见不得秦湛说这种话,他起了别的话头,对秦湛说:“你怎么想起来要给小越办赏剑会,不像你的风格啊。”
秦湛道:“是你让我入世修心,既然要试着耽于俗世六欲七情,那自然要先有。”
“宋濂的徒弟练出个金丹他就能高兴的各派送礼,如此类推,小越得眠冬,我也该为他送点贺礼。”
燕白忍不住翻白眼,想说:送点贺礼和你大开选剑楼是一个概念吗?
没想到秦湛接着道:“小越悟性很好,但他学的太快了,剑阁上没什么人,我可不希望最后他的剑成为我的复制品。他得看更多的,拿一把剑做彩头,得见天下修者法门——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燕白:“……”
燕白惊呆了,他以为秦湛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她真的想了。
后来他讲这件事讲给越鸣砚听,有些纠结:“我当年听阆风的家伙们说什么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看秦湛,算是真的明白了。小越,她是不是把你当儿子了?”
越鸣砚:“……”
越鸣砚想了想秦湛和自己似乎没差几岁的外貌,心里实在是没办法把她当妈。
他艰难道:“师尊为弟子计,也是这样的。”
燕白剑“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倒是越鸣砚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对燕白剑道:“师尊之恩,我怕是以命抵也无法相报。”
燕白莫名其妙,他说:“秦湛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努力修行就是对她最大的报答。”
越鸣砚笑了,他道:“燕白先生说的是。”
晚间秦湛回了主殿,却不见越鸣砚。她问了燕白一句,燕白说在看书。
秦湛便也不多想,她回屋的时候,却在屋子里瞧见了一块全新的玉盘。玉石一般,应该是从剑阁后山采的,但这玉盘磨的极好,造型像朵葵花,简单而言,就是非常符合秦湛的审美。
秦湛四下看看,十分喜欢,伸手便将这盘子搁上了原本她放东海水晶的地方,还将些果子也放了上去。
燕白瞧着这绿色盘子配红果的样子简直不想看第二眼,但秦湛倒是十分开心。
她对燕白道:“燕白,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燕白刚想问秦湛明白了什么,便见秦湛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沉,再扬起又比先前越发精进。燕白瞧得目瞪口呆,四十年未得寸进的修为,竟然看了个红配绿就涨了?
秦湛还在道:“燕白你说的对,我之滞涩在心,我得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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