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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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清问的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本该第一时间觉得胧月清的问题本身就是种冒犯,是匪夷所思地妄加揣测。

可他的第一反应却仿佛是心中隐秘被窥破的难堪。

胧月清从没有见过秦湛,纵使今日秦湛坐于高台,他们也是瞧不清秦湛面容的。

那日秦湛醉酒,胧月清又只瞧了个大概,没看清酒楼内坐着的到底是谁也是常态。因为不知道,所以她将自己所想的,便也直接说了。

她说的不带半点恶意,也不带半点中伤,只是单纯的感慨所见。

她单纯感慨,却让越鸣砚紧绷的甚至溢出一瞬杀意。

他因此而震惊,越鸣砚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越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东西却浮的越快。

他想起十年前初见,阿晚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呀,这个年纪遇见了秦湛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她还真是”……

越鸣砚茫然着,却忽明白了阿晚当时看着他的感慨。

她遇见风泽太晚了。

而他遇见秦湛太早了。

以至于哪怕心里放着一杆天平,这天平在秦湛面前也可轻易间失衡。原本只是想一啄还一饮,在无意间,竟早已索取过多而不自知,满盘皆付而不自知。

他或许是知道的。

阿晚说:“你没发现也就没发现吧,挺好的。”

越鸣砚惯来机敏聪慧,却从没有追问过阿晚那些说一半停了一半的话,甚至未曾去细想过。他心底深处或许一早便是知道的,只是明白怎样更好罢了。

他从来都明白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越鸣砚心中波涛不断,他却对胧月清行了一礼,极尽镇定说:“师姐怕是看错了,那日醉酒的是吾师。”

胧月清闻言讶极,她连忙道:“我不知——我,我只是瞧着——”

她话说不完,也知道自己臆测冒犯了,连连对越鸣砚歉然道:“抱歉师弟,是我失言冒犯。”

越鸣砚向她回礼,开口道:“还请师姐勿再误会了。”

胧月清当然答应,她面色发红,显然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连连道歉后,便也匆匆离开了。只留下越鸣砚被她的话困在原地,那些海浪源自于东海的海浪包裹住了他,将他困在孤岛上,一时莫说走出去,连路都分不出。

越鸣砚看着自己的手,忽觉自责。

胧月清无意察觉此事,如今在尚无他人可知中化解便也罢了,若是被他人所察,转而又以此来诘责秦湛——他和朱韶当日背叛所为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为满一己私欲。

想要引路者是自己一人的引路者,想要师尊永远是一人的师尊。

想要能可一路追随,更想要走至她的身边,与之一路同行。

可是不行。

哪怕天平早已倾倒,他也不能去另一边索取而求平衡。

他要做的,他应该做的,该是收回来,遮掩住。

阿晚不点破,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可胧月清说出来,他便不能继续。

越鸣砚抬眼看向了眼前的秦湛。

白衣的剑修眉目清淡,周身除却腰间黑色长剑,唯有发间一抹玉簪——是他挑的。

越鸣砚笑着对秦湛说:“或许是吧。”

秦湛总觉得越鸣砚心里有些郁郁,并不痛快。可有些事情徒弟不说,她也不好问的太细。都是成年人了,需要隐私空间,问得太多,反而大概会被嫌弃烦。

越鸣砚第二日的比试遇上了妖族的高手,眠冬倒是出了鞘,赢得也是痛快。秦湛原本想要寻他问两句心得,越鸣砚却是下了台便去云水宫的试剑台自行悟剑,秦湛不便打扰,也只得令寻去处。

她碰上一剑江寒,问他:“阿晚也嫌你多事?”

一剑江寒:“她不是越鸣砚,不过是要陪花语。”

秦湛:“……”

秦湛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早出晚归的。”

一剑江寒说:“你摘星宴的时候,有几天回去休息的?”

秦湛:“……”

秦湛想了想那时的自己竟顾着和一剑江寒争长短,还真没太在意过温晦那时一个人呆着无不无聊。

秦湛道:“小越交朋友了?”

一剑江寒说:“云松也常去,大约是交朋友了。”

交朋友秦湛便也放心。

一剑江寒见她心下稍安,便也说:“阙如言调来了更多的药阁弟子,是你授意?”

秦湛点头:“温晦离开了炼狱窟,我想你也从云松的剑意里察觉了。况且枯叶宫和司幽府这么久没大动作,这次摘星宴,他们也该忍不住了。”

一剑江寒握着了剑柄,他对秦湛说:“我猜也是,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这些弟子大多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比斗,我担心魔道阴险,会先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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