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叽呀!”白阮在桶里怒吼着奋力扑腾,用健壮有力的后腿儿狂蹬郎靖风刚才摸自己后背的手。
“老师别生我气,不怀小狼崽子行了吧?”郎靖风抽回手,捻了捻手指,没敢告诉白阮他被那双毛绒绒的兔子脚蹬得有点儿爽,“……我们还回不回家了?”
白阮默不作声地趴在桶底,假装自己是只什么都听不懂的普通小白兔,兔头里早已混乱成一锅浆糊。
自然界中的公兔子不会假孕,可兔妖和兔子在这方面却不大一样,白阮曾经听云清当笑话一样和自己提过这件事——兔妖不论公母,在与人发生亲密行为后都可能有假孕的现象发生,亲密行为过程中被抚摸后背则概率更大,且母兔妖比公兔妖更容易中招。
最令兔头疼的是,假孕是一种不受主观意愿控制的生理现象,不是理智上知道没怀孕就能消除的,一旦大脑无理取闹地认定这个身体怀孕了,除了“肚子变大”之外的各项体征都会朝怀孕的方向变化,假孕的兔妖必须得怀满兔子的一个孕期,直到怀满孕期,大脑亲自确认该身体的肚子里确实没有兔崽子,这事儿才能算完。
唯一令白阮稍感安慰的是,据说兔子的身体在这方面会长记性,一旦假孕过一次,往后再假孕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不可能这么倒霉,一次就中招……白阮默默插下一个巨大的flag,屁股后的小圆尾巴焦虑得簌簌发颤。
郎靖风忍住摸摸圆尾巴的冲动,不敢再多刺激白阮,只转身捡起白阮散落在地的衣物,把左右裤兜里的手机钥匙钱包掏出来,拆下腰带,抽出藏在袜子里的增高垫——显然,白老师垫增高垫已经实锤了——然后才把衣裤袜子细细叠好,和这些杂物一起装进书包,地上只剩一双皮鞋和一条……
“内裤还要吗?”郎靖风带着一点天真无辜的语气征询意见,“太暗了看不清,我摸着是脏了,不然我帮你扔了吧?”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很平和,宛如覆盖在熔岩池上方的火山岩——看似厚重黑沉,可被压在下方名为“变态般灼热”的岩浆却滚沸得快从地缝里喷出来了。
这死狼崽子摸到什么了啊啊啊啊啊!白阮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厥。
“说话,白老师。”郎靖风催促。
我听不懂人话,我是兔子……在通过常规手段已经无法消除的巨大羞耻面前,白阮干脆自我催眠着沉默不语,冷酷得就像一盘冷吃兔!
桶外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郎靖风把什么东西揣进裤兜了,过了一会儿,那只大手又探进桶,轻轻拨弄了一下白阮的兔耳朵,笑道:“回家吗,白老师?挺晚的了,明天我们都得起早呢。”
白阮不看人、不动、不吭声,脊背微微弓起,低头闭着眼,把毛绒绒的脸埋进两只前爪中,团成一块白年糕,一心当兔,不问世事。
郎靖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白阮细长的耳朵,一下下轻轻捋着,感受着指间的细腻温软,用略带蛊惑意味的声调道:“白老师,你其实已经不直了,还有点儿喜欢我,就是不敢承认,对不对?”
白阮把兔脸蛋埋得更深,几乎快要埋进肚子里了。
“……叽。”极细极微弱的一声从水桶中传出,如果不是郎靖风听力好八成听不见。
“说什么呢?”郎靖风搔搔白阮的后颈,“承认了?不好意思用人话承认?我要不是你学生,这会儿你是不是都得管我叫老公了?说话。”
这次白阮可是怎么追问也不吱声了,誓将装兔子进行到底。
郎靖风心里有数,不再逼问,笑着用双手把白阮从桶底捧出来,用一条手臂将白阮托稳,另一只手拎起白阮的一双皮鞋,然后打开杂物间的门,一路悄然无声地潜行到教学楼后门。
出了后门,郎靖风使出一个极快的助跑,借着冲势蹬蹬蹬三步生生“走”上后操场的矮墙,又鬼魅般安静地跃下,跑到马路边招手打车。
这天晚上,白阮全程维持小白兔状,与郎靖风零交流,不管郎靖风怎么逗他他都一脸听不懂人话的傻兔子样儿。回了家,白阮趁郎靖风洗漱时偷偷钻进兔笼,与众兔宝宝打成一片。他的原形天生体态娇小,虽是成年兔,但模样却不比这些兔宝宝大出多少,除非郎靖风把二十几只兔宝宝挨个抓起来闻一遍,否则根本认不出哪只是白阮。
“……白老师你挺有办法啊。”郎靖风腰间围着条浴巾,站在墙边的一排兔笼前,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二十多枚活泼蹦跳玩闹的白色棉花糖,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把白阮原形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眼睛什么形,耳朵什么形,三瓣嘴什么形,嘴边左右各几根白须子,都得记得清清楚楚的。
一夜安稳度过。
……
第二天下午,白阮上完课赶到落霞观时,几乎没认出来这个自己住过七年的地方。
外墙破损还不算明显,可里面几乎全毁了,残垣断壁,满目疮痍,随处可见激烈战斗过的痕迹,青砖铺就的地面垮塌碎裂,泥浆外翻,隐约可见几枚足有大半个人高的巨大足印。
师叔难道怕哥斯拉?白阮蹲下,捡起片瓦抚了抚,心里酸溜溜的。
这次心魔脱逃祖师爷没出面,起初只有常驻观中的两位师叔和一众小徒弟负隅顽抗,奈何小徒弟们平日不好好清修尽看些有的没的,脑袋里花样儿繁多,两位师叔吃了亏,把打架不行怕东怕西的小徒弟们都撵走,才勉强支撑到另外三位师兄弟赶到救场。
五人合力将心魔控制住,却无余力另行封印,直等到今天上午云清云真回来,才勉强将心魔重新封印。
观内安全了,一众小弟子纷纷被自家师父召回来帮忙收拾残局,白阮也在其中。
“师父,”白阮扯扯云清的袖子,满目茫然地望着在一片废墟中打坐的小师叔,“心魔封在哪了?小师叔干什么呢?”
“这不是塔倒了吗。”云清摆弄着一个从威尼斯带回来的面具,洋洋得意道,“新塔建起来之前他们六个轮流当塔,心魔在你小师叔屁股下面镇着呢,他真人还原镇魔塔里面灵气运转的规律,克制下面的魔气……简单点儿说,就是从自动镇魔切换成手动镇魔了,明白没?”
白阮望着一会儿变幻一个结印姿势的小师叔,用胳膊肘碰碰云清,道:“师父不用当塔?”
云清啧了一声,道:“这手动镇魔的主意就是为师想的,为师都贡献智力了,还得贡献体力?”
小师叔:“师哥,我腿酸。”
云清和蔼道:“忍一忍,麻了就不酸了。”
小师叔:“哦。”
白阮:“……”
云清围着白阮转了两圈:“你这两天没被心魔找上?”
白阮蔫蔫道:“找上了,它还去学校找我学生,前天打狼,昨天打鬼……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没有别的鬼了,我这段时间留意着。”
云清嘿嘿一笑,满脸八卦道:“鬼是难不住你,狼谁帮你打的?”
白阮闭严嘴巴。
云清掐指一算:“算出来了,你那小相好。”
白阮脸一绿:“……”
那你还问!
云清掐指继续算,算着算着,忽然一拍大腿:“好你个白跳跳!看不出来!”
“我怎么了?”白阮心里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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