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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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泽睁大眼,激动到破音:什么办法?

元始:三弟已研究出能预防狂化的药物。

容泽:!!!

***

宁静的午后,柴火在炉膛中慢慢燃烧,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反而衬得周遭环境愈发静谧,连风都停滞,空气中酝酿着昏昏欲睡的气息。

一双鞋面绘着云纹鹤影的长靴落在地面,不曾惊扰任何人。

靴子的主人一步步走进,鞋尖停留在一张带靠背的椅子前。

那是一张无邪而安静的睡颜,阳光覆在脸上,长睫在眼睛下方投下月弧般的阴影。

水润的唇瓣微微嘟起,有孩子的天真,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做着一场美梦。

阳光仿佛落入那双深邃的烟紫色眼睛,激荡出一片罕见的温柔。

帮厨的小工也不知去了哪里,元始不忍心叫醒容泽,径自走到灶台边上,掀开锅盖,用木勺子搅了搅。

小火熬煮多时的米粥咕噜出某种奇特的香,那是混合多种药材后的味道。

在容泽身边待久了,就连飞翼都被训练得能做几手简单的菜肴,更不用说元始。

他见火势渐小,原来是炉膛中的柴快要烧尽。他正打算重新添些,却听一声低呼,心脏重重一颤,想都不想便冲出去。

多、多谢。容泽惊魂未定,双手紧紧攀着什么。手感微妙。

定睛一看,两颊瞬间烧起两团火烧云,心跳飙升,困意尽消。

他吓得立刻直起身子,在向后退的过程中冷不丁被椅子绊住,又差点向后倒。

元始眼疾手快,手掌覆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拽。

于是,火烧云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从额头到脚趾。

容泽七手八脚地从元始怀里爬起,尴尬到头皮发麻,那种感觉,堪比用抓头器按摩头皮。

出去搬柴的帮厨恰在此时出现,见容泽醒了,扯开嗓门道:容仙君,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容泽心想,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多睡一会儿,起码不用面对如此窘迫的局面。

他也不敢看元始,忙朝帮厨走去: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您歇着就是,这些粗活用不着您动手。帮厨一脸受宠若惊,忙把柴火放下,生怕冲撞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的仙君。

他这才看到站在一旁几乎要隐入阴影中的元始,又扯着嗓子道:仙君,这位仙君找您有事啊?那您忙去吧,这儿有我呢。

容泽:

他硬着头皮转向元始,干巴巴道:师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元始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道:嗯,你随我来一趟。

容泽忐忑地跟在元始身后,来到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

天清气爽,四下无人,正是谈情呸谈话的好时机。

被风一吹,容泽脸上的热气渐渐散了,他见元始神情肃然,也正了神色,小心道:天尊,您要说的是

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得小腿肚子都要转筋,终于等到元始开口:你的家人找到了。

砰!

容泽仿佛听到有什么在自己耳边炸开,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嘴唇抖得厉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发出一个音,哪怕是无意义的音节。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动,声音却异常悠远,仿佛来自天外。

在哪?光是吐出这两个字,就已用尽他浑身的气力。

元始微不可查地叹了叹,道:天庭,他们在天庭。

容泽,你是天帝与天后的小儿子,也是天庭的小太子。

对于这个结果,元始在看到容泽那块襁褓布后已有猜测,只不过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也不敢断言,就暂且隐瞒了此事。

后来偶遇英招,元始就拜托这位神将私下替他查当年小太子失踪的事。

英招不负所望,虽然失踪当日的事已被天帝下令彻底封锁,但还是查到一些小事。

比如说,那块襁褓是小太子专属。

又比如,小太子左手手腕上有一个胎记。

种种细节都指向一个答案:容泽就是当年那个失踪了的小太子。

清风拂过湖面,惹起涟漪。

随风而来的,还有一声悠远的号角,瞬间将粘稠的空气搅散。

黑而浓的睫毛重重一颤,容泽倏地回过神:该去施粥了。

通天研究出能预防狂化的药方,容泽则别出心裁,将药材与粮米同煮,熬出来的药粥既能饱腹,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小感染疯病的几率。

这些天,他们就留在羽民国,将这项手艺传给当地人。这样即便没有西方教勒索式的庇护,他们多少也能自保。

求人不如求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经此一难,羽民国受到重创,不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家宅田地被西方教教徒所占,辛辛苦苦赚来的生计,却喂饱西方教的肚皮。

好在西方教的阴谋被及时戳穿,羽民国国王虽说糊涂了点,但也心存仁德之心。他悔不当初,下令大开国库赈灾。

点缀在西方教神庙上的金银珠宝被取下,换成米粮与被褥,一座座神塔却还保留着,是为警醒后人,擦亮双眼,莫重蹈覆辙。

每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是一日两度的施粥时间,他们听到的那声号角就是信号。

容泽暂且把找到家人的重磅消息搁置一边,抬腿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赶,生怕晚了就赶不上大部队。

嘶。他吸了一口凉气,才发觉站得双腿发麻,像是有细细的针刺着皮肉,滋味可不大好受。

元始见状,不动声色地在他肩上轻轻一拍。

容泽顿觉有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扩散,瞬间消除所有不适。

那股麻意似转移至心头,某种微妙的情绪暗自滋长。

施粥地点是在西方教遗留下神庙中,当然,这些建筑现在已经不是神庙,变成难民的收留所。

但他们并非白吃白住。根据容泽的提议,除了年迈的老人、年幼的儿童亦或是某些残疾人病人,那些有手有脚的青壮年都被统一安排了力所能及的工作,用劳动来换取报酬。

盛粥的依然是个大木桶,但里面的粥不再只有浑浊的水与少得可怜的粮食。

药粥熬得香滑浓稠,是插了筷子也不倒的程度。

米粒与药汁相互交融,口感粘稠。由于粥里还加了点冰糖,津甜的味道掩盖了药材自身带来的苦,又有稻米的清香,滋味丰富绵长。

无家可归的流民结束一天的工作,整齐排着队,旁边有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却无人争闹。每个人领了自己的药粥,又获赠两只光饼,就找个地方坐下,安静喝粥吃饼,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人群中,容泽发现先前那个小姑娘。女孩坐在一个老人身边,头上扎着两个整齐的揪揪,穿着簇新的衣裳,脸颊也丰满了些,红扑扑的像年画里的娃娃。

大哥哥!女孩也看到容泽,兴奋地朝他招手。

容泽笑着走上前,将她一把抱起,掂了掂,感觉重了点。大哥哥,这是我阿婆。女孩介绍道,好奇地觑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元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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