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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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倾雪早就想要揍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说到底她到底是玉罗刹的女儿,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都喜欢绝对的掌控。宫九的出现在玉倾雪的预料之外,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但是终归让玉倾雪不开心了。

只是无论玉倾雪是如何想,在她用这条现制的鞭子抽宫九的时候,宫九的脸上的确泛起了异样的潮红。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有着别样的骄傲。宫九有的时候任性的可以,明知道他的这种小爱好如果被人利用,那恐怕是要命的事情,可是在玉倾雪和无花面前,他却没有做过多的掩饰。

前者自信自己的武力,并不是喜欢拿捏别人弱点之人,所以无需防备。而后者宛若深渊之中潜藏的毒蛇,早晚都会伺机而动的咬人一口,防备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这一次,九公子索性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他的的确确被玉倾雪身上迸发而出的杀意激起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爱好,虽然他也诧异,一个妙龄少女,到底是如何拥有这种不弱于武林高手的杀意的。

宫九本就是世无再二的天才,能够被他称之为高手的,万中无一。而偏偏,玉倾雪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无花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目光在宫九身下的某处停留片刻,无花的眉头皱了起来,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中念起了佛经。

听见无花念经的声音,玉倾雪的手一抖,原本控制得当的鞭子偏了半寸,直接抽在了宫九那一张生得艳若桃李的脸上,宛若抓破美人面,虽然残缺,却也另添几许别样的风情。

宫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无花,却终于从方才险些失神的状态之下抽离出来。他眨了眨眼睛,十分灼热的盯着玉倾雪握着鞭子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却终于慑于她身后的两柄双刀和无花,宫九只是十分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挪开了视线。

“佛家不是都讲究行善积德么?大师好生小气,居然不肯渡我。”宫九从地上站了一起来,收拢了一下方才凌乱的衣襟,顺手也遮掩住了胸膛的血痕。他和无花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哀怨,只是他望向无花的还目光,却是有些冷漠到渗人。

寻常人被这样的目光一看,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可事实,无花并没有丝毫害怕。他只是双手合十,垂眸道:“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广,难渡无缘之人,施主好自为之。”

无花的眼神冰凉,像是带上了小刀子一般。宫九也随之回望,两人之间的眼神碰撞之际,就恍若迸出了火来。

玉倾雪可是不愿意见这两个人如此眼神交流,她随手将染了血的头纱扔在宫九身上,转而在桌边坐下,单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声道:“你倒是将那人藏着宝物的地方如实说了,之后他若是问你何人所为,你便告诉他是西方魔教玉倾雪就是了。”

虽然大概能猜测到这姑娘性烈如火,但是饶是宫九,却也没有想到玉倾雪会这么痛快的跟皇帝撕破脸皮。他有些惊诧的看着玉倾雪,半晌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玉倾雪知道宫九在纠结什么事,她轻啧一声,无所谓道:“那是你们的皇帝,我又不是中原人,皇帝什么的,我们西方魔教得罪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差他这一桩事?”

眼前这姑娘除却一双异色的眸子,倒不是寻常异域之人的深目高鼻以及五颜六色的头发,如此这般,很容易就让宫九忘了,其实这也是个异族的姑娘,而且这异族雄踞大漠日久,当真已经是他那皇兄的骨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

让皇帝不如意的时候,宫九总是很开心。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没有丝毫犹豫的,宫九笑出了声来,而且不知从何处取来纸和笔,十分殷勤的将这极乐楼之中所有能够藏匿财物的地方都一一告诉了玉倾雪。

这极乐楼之中机关繁杂,但是有了宫九的这份地图,无花和玉倾雪想要将这些财物都取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宫九还将这极乐楼“昼伏夜出”的秘密告诉了他们,所以二人并不需要将这些金银财宝都是搬走,只需要将这些放到不会随着机关转移的地方,而后再吩咐人来取就是。

——玉罗刹给自家小闺女身边配了那么多侍卫,这个时候若是不用,又该何时去用?

宫九在皇帝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不中用”的纨绔样,这一次赶鸭子上架,皇帝原本也就没有期待过宫九能将事情处理好,而宫九也知皇帝如此为之,说是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提携他,不愿意看见太平王府人丁凋敝之下,唯一的世子还如此不中用,以至于天平王府后继无人,可是事实上,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是否真的和传言中一般不堪大用罢了。

宫九调开了皇帝安插在极乐楼之中的人,给无花和玉倾雪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而后在这一夜笙萧渐歇,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如同皇帝计划的那样开始“顺藤摸瓜”,渐渐靠近他们预设好的凶手洛马之后,宫九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狼狈痕迹,用锋利的指甲将那已经开始有些愈合的鞭痕更加撕裂一些,又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极乱,宫九调整好了一个哭脸,就这样哭唧唧的回宫复命去了。

他的模样称得上是惨烈,委实将皇帝吓了一跳,待到宫九声泪俱下的对皇帝描述了一下自己那一夜的凄惨境遇之后,皇帝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忍不住摔了自己面前的缠丝澄泥砚台。

“西、方、魔、教。”皇帝眯起了眼睛,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汹涌闪过。然而他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又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没有办法,如今他们大安早非当年之鼎盛,纵然是当年,皇帝也并不觉得大安和隐藏在大漠之中的那群人有一决雌雄的必要。大漠的条件艰难自不必细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一群人,不说是妇孺皆兵,却也相去不远来。

退一万步讲,纵然他真的攻下西方魔教,可是那片黄沙,他又要来何用?胸中怒火滕然而起,可是皇帝无可奈何的发现,他还真的就不能将玉倾雪如何。

宫九最是懂得洞察人心,看着皇帝这幅憋屈的样子,他不经意一般在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宫九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可是这种癖好并非不能克制。他故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玉倾雪面前,其实也是一种立场的划分。宫九自然不是要投奔玉倾雪,不过对她表明自己并不是和皇帝站在同一边的,宫九觉得,这还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的。

反正朝堂和世事都风波不定,如今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赌?宫九这一次,也不过是选择将宝压在玉倾雪身上罢了——至若为何宁可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异族人,却不肯相信和自己一道长大的堂兄,宫九只能说,或许玉倾雪不够好,可是却总也不会比他的“好堂兄”更差就是了。

皇家生性薄凉是通病,只是他的那位堂兄也未免冷情太过了一些。从宫九知道他为了博取老皇帝的垂怜,不惜弄死自己的母妃,又弄出自己被养母虐待的假象之后,宫九就知道,这人实在是不堪与谋。

玉倾雪如乳虎啸谷,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好歹还不曾薄凉。哪怕是宫九这样的人,恐怕也是不喜欢和太过冷心冷情之人相处的,更勿论是合作了。

宫九的势力其实不在大漠也非再中原,所以他其实说不上是需要选择,只是天下势力几分,宫九手中的那一份终归不算是小,因此未来苍生何如,当真与宫九今日的抉择很是相关。

宫九如何暂且不提,这边陆小凤终于如愿走进了无艳姑娘的香闺,而花满楼也在这极乐楼之中发现了继续异常。

和陆小凤短暂的交换了一下自己发现的东西,花满楼和花满楼又一次踏上了追查假银票一案的真凶上。

而无花和玉倾雪,也开始异常迅速的打劫了极乐楼,将里面这些赌客的银子珠宝转移了地方,不多时候,那些平素隐藏极好的喵哥闪身而出,很快就将这些财宝都搬走了。

玉倾雪一惯信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真理,很多时候,她都是喜欢去做那捕螳螂的黄雀的,可是这一次玉倾雪万万没有想到,在打发了宫九这个变|态之后,她竟成了别人眼中的螳螂。

她的喵哥团队们各个都是隐匿的高手,即使每个人手上都搬着不轻的箱子,但是他们也是动作十分训练有素的消失在那片已经没有了极乐楼的徒弟上。于是,那个来围堵这批财宝的人,就这样扑了个空。

那人显然并没有想过要无功而返,是以他见到没有那批财宝虽然十分失望,可是却还是站在了玉倾雪和无花的面前。

玉倾雪方才刚刚干看过宫九着一身红衣。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并不是人人穿红衣都会好看的,饶是宫九那样的容貌精致的人,无事穿一身并不合身的红衣,看起来都会有三分怪异。更何况他们眼前这人,远远看去,这活脱脱便是一个没有开封的、十分喜庆的大红包。

这个人穿着一身大红外袍,是那种绒绒的质地,看起来就十分暖和,而这个人除却穿了一身红之外,他的这身红袍上面更是用金线绣出了金钱图样,看起来就更加……喜庆了。

没有在玉倾雪和无花手中看到珠宝,那个人索性就这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们两个是坏人!你们不给宝宝那些亮晶晶的珠宝!宝宝要金子、要银子、要好多好多好东西!”

不光嚎啕,这个人更是索性双手捂住眼睛,而双脚则来回交替的地上拍哒,一副孩童看见了想吃的东西就一定要吃到的执拗神情。

所以……这是谁啊?

玉倾雪给了无花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于那些中原的江湖人,除却像是宫九这般,因为可能接触,所以玉倾雪提前动用自家的消息网络进行了解的之外,其余的她还当真是知之甚少。

无花也并非是江湖中人每一个都能认识,不过眼前这位……他还真的知道。

“阿弥陀佛。”无花念了一声佛号,故意对玉倾雪道:“这位便是薛家庄庄主薛衣人……”

“天下第一剑这个德行?”玉倾雪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旁人她兴许没有印象,不过说起薛衣人,因为她家中有两个用剑之人,所以玉倾雪还是对这所谓的第一剑还是有些印象的。

没有错过眼前这人眼底闪过的阴蛰,无花淡笑道:“非也,这不过是那位薛大侠不成器的弟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无花故意这样说,毫无疑问,他在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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