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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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叔侄感情基础总比沈、刘要强些吧,长得也比她们漂亮,来日方长。到了这种地方,退无可退,不得不争。

用药又传膳之后,她便在新居早早休息。晚间,因到新地方,开始完全不同的人生,却不由得各种杂念纷至踏来。

这个下级嫔妃住的小小落霞阁就是自己两世婚姻的开始,两世以来,结婚也考虑过,就是从来没有想过当小老婆,而且是这种低级小老婆。

她卷着包袱就这样走进“婆家”,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风冠霞披,也没有收礼金,更没有百年好合的祝福。

这间屋子就是她的新房了,今天她“结婚”了,“新婚”当天给人打了一巴掌,骂贱婢。今天她“结婚”了,但是新郎没有出现过,因为他也是别人的新郎。

寻常人家纳妾都还要摆几桌酒呢,可她什么都没有。

泪水止不住涌出来,喉头发梗,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但她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声,睡在屏风外头榻上值夜的雪珏还是听见了,打了灯进来。

“才人,你怎么了?”

雪珏掀开纹帐,正看见她咬着自己的手臂,泪流满面,喉间发出不正常的嘶声。

“才人!你这是干什么呀!不能咬!”雪珏忙去拉她。

邢岫烟这才放开嘴,雪珏一见她手上咬出了血迹大吃一惊,连忙叫了耳间值夜的苏清去拿药,而其他人却今夜不值夜都睡了。

苏清一听说主子又伤着了,吓得胆上发冷,忙把药箱的药全送了过来。

雪珏连忙找出外伤药,又要让苏清去喊醒别人过来,邢岫烟哑声道:“不用麻烦了,大半夜的。”

雪珏还道她是因为白天刘婧如打她,沈曼辱她的事让她放心里去了,不由劝道:“才人,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有气、有委屈就说出来,何苦作贱自己?”

邢岫烟看雪珏细心给她上药,心想着这宫里不见天日,自己还是个主子,可这四婢生活更艰难。

“雪珏,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雪珏性子温柔,为人又心细,说:“才人才貌双全,这次进宫了二十三位秀女,我看没有一位及得上才人的。”

邢岫烟悠悠道:“谁要和她们比?当年我要不是起了贪念迷了眼睛,就不会以绣活谋生,不会瞎了眼睛。不瞎眼睛,可能就不会遇上圣人,找敦厚之人嫁了未必不好。到底是没有见识过人间大富贵,才会一心钻进钱眼里。”当阿飘时什么徒元义宝库中掠来的宝贝是随便她玩,但当时根本就用不着看过两天就抛脑后了,当人之后钱财的用处大,可她又偏生没钱了,不得不谋求。

雪珏吓了一跳,说:“才人,嬷嬷说过,这种话万万说不得的。”

邢岫烟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却也注定不能和她说,见她上好了消毒止血的伤药,让她也下去休息。

雪珏却说要陪着她,她怕她又出什么事,邢岫烟无法,只好先睡去。

……

徒元义上完大早朝回到太极宫,在寝宫更衣,换到朝服,太监宫女为他换了常服。

赵贵却过来禀报,大朝会时由司礼大太监王安随驾,虽然赵贵最受宠,但是名份上王安是宫里的太监第一人。

赵贵见所有人都鱼贯退出后,才向徒元义报告:“主子,邢主子她伤着了。”

徒元义蹙了蹙剑眉,说:“昨日不是说没事吗?”挨了巴掌的事他是知道的,他对于外人打他的人是十分恼怒的,但是刘婧如、沈曼到底和皇室有关系。进宫头天就为她收拾两人却不妥,况且,将这两女关在这后宫耗废一辈子才是更大的悲剧。

赵贵说:“邢主子怕是夜里想想委屈了,哭得厉害,还把手给咬伤了,真是可怜。”

徒元义蹙了蹙眉,说:“她既不能忍,白天又不哭不闹的。”

赵贵说:“那位可是封了小仪,还有太后娘娘撑腰,邢主子能忍正是息事宁人自保,乃明智之举。这后宫规矩到底尊卑有别呀。”

徒元义恨不得立时去瞧瞧她,最终却又改了主意,暗想,让她认识现实也好,让她知道在这宫中她只有他可以依靠,省得和他怄气,总想着没有让她当公主反被弄进宫来委屈了。

徒元义吩咐赵贵在生活上安排细致些,又让他安排刘、沈在宫里吃些暗亏,但不要让人发现了。

于是,刘婧如和沈曼分到了最差的衣服份例,根本不合身的衣裙,有时是隔夜的馊饭,这不由得让她们发了一阵子火。不过面对宫里的送东西的太监,以她们刚进宫低品妃嫔除了送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贵又暗示心腹王福过去跑了一趟,第一天就以太极宫当差的身份向两人暗示索贿,刘婧如倒是知道御前太监的重要性,给了五百两银票,但是王福嫌少,刘婧如只好给了一千两。到了沈曼那,他也索贿了八百两。

可王福之后又暗示送份例给刘、沈两人的太监,有钱可给正常饭菜,没钱就怠慢些,一应点心、冰等用度有钱没钱都有所差别。

其实这些份例经太监之手总是有好有差的,问题是差的给谁,那种不受宠的妃嫔在后宫可不是好过的,刘、沈二人就算发作闹到太后那,有时都说不清楚。说是后宫宫斗如何激烈,其实遇上个心偏到胳肢窝里的昏君,女人斗来斗去就像跳大神,谁让这时代是男人说了算。

而这弄人的法子多的是,也不是要喊打喊杀的才行。而她们刚入宫没有根基,还敢打送份例的太监不成,真要发主子威风,好戏更在后头。

刘、沈二人在宫里的花钱速度因此一点都不比贾元春少。

徒元义忍着不见她,可到底是被触了逆鳞,她不听话胡闹放肆时,他都没舍得打,哪轮到别人?

徒元义重生行事更具霸君风格,但是前生四面肘制被逼出来的那种算计和刻薄还在。

面上不怎么罚她们,之后还升她们位份,但是她们要一直被吸血,成为深宫怨妇,从未体会过幸福,就是最毒的报复。

而如是打一巴掌回去,疼一下就好了,哪里有这种能逼疯女人方法更毒?历朝历代冷宫疯妇还少了?

至于其实后宫制度才是祸害,直男癌末期的无理取闹的肃宗皇帝陛下选择无视。关于心尖尖受了委屈,他想她肯定想要抱着他的大腿求饶,然后,他自然为所欲为,她也得乖乖雌伏、温声软语。

但是某人剧本拿得有一丝丝不一样,他却是没有料到的。

第68章 帝王寝殿

邢岫烟那一夜哭过后,白天却又好多了,但第二天却来了月事。原本月事来之前就会心情压抑悲伤,晚上又到一个新地方,想着“结婚”的事才越发控制不住。

如此,她月事的日子报上了敬事房,然后几日都在落霞阁深居简出。

因着没有受过宠幸,并不用去向皇后请安,倒也平静。

皇帝第一晚召幸了一个张美人、第二晚召幸了李贵人、第三晚是赵小媛、第四晚是王美人、第五晚却是刘小仪、第六晚轮到沈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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