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 / 2)
邢岫烟盘算着,周天福现在因为贪污只被判坐牢,也否认了灭门之案与他有关,更是否认了和杨怀古有什么关系。
此案不尴不尬的悬着,他们向杨怀古伸出了手,却又打蛇不死,当真不爽,况且不打下杨家,如何能顺道废了杨氏。无缘无故废后,也难令天下人心服,到时她若真的封后,倒易陷于众口烁金,人言可畏之境了。
徒元义问道:“那在后世又怎么解决贪腐问题呢?”
邢岫烟道:“后世的未必适合现在。这个问题太大了,况且我在后世也没有真正当过官。”
邢岫烟暗想:事实上皇室自己都是敛天下之财,却又如何让当官的不敛财呢?孔子提出‘天下大同’的理想和‘三代之治’的谎言,其实并没有说过真正如何有效的去实现它。实现它是需要人的,你们用道德和有没有读过圣贤书的来判定用人,朝代兴亡更替两千年,其实足以说明这一套并不能实现“万世一系”。历史的发展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秦始皇都做不到,徒氏江山只怕也难。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现在不想当皇后。
邢岫烟:“还是说说案子吧,三司真的便没有办法了吗?”
徒元义道:“朕逐渐收回内务权力自然是可以,但是并不能随意处置杨家。”
邢岫烟蹙了蹙眉,道:“如果他做过,不可能真没有漏洞。”
徒元义道:“如今且要看锦衣卫从广东将那两个人带回来审问。就只怕他们也已……”
邢岫烟却笑道:“如果他们遇害,那就又是一个案子了,是案子就要有做案人。越精细的人其实反耐破绽最多,因为他要修补一个漏洞就需要行动,而那行动会撕裂新的破绽口子。”
徒元义道:“若是找不到人呢?”
邢岫烟道:“找不到人也是嫌疑,官员外派,迟迟未到岗,事情又是如何做的,我依稀记得去年广东尚有进贡吧。官员若未到岗,下头总有呈报,他为何迟迟不派新的人下去呢?所以,错就有漏,我们只是没有查到结点而已。”
“那依秀秀之见,结点在哪里?”
“最大的结点当然是周天福了,他矢口否认与杨怀古的任何关系,他的利益点在哪里?如果张德海是他奉令做的,那么杨怀古才是主谋;如果杨怀古是他上头的人,索要过银两,那么贪腐案,杨怀古仍然是主谋;便是杨怀古真的清正廉明忠直善良,有更大的官来分去他的罪责,不是更好吗?一般来说,便是不诬陷拉人下水,也犯不着用刑都否认这件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邢岫烟心想:在现代有多少贪官被抓后,一点都不牵扯出人来的,世上有为了别人的利益自我牺牲的高尚之人,但这种人必然不是贪官。
徒元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要再审周天福却还是做得到的。”
邢岫烟说:“我可以看看他的卷宗吗?”
徒元义笑道:“我知秀秀生得聪慧,但是你不需要避避嫌吗?若是让人觉得你因为自己的野心而不择手段扳倒杨家,这并不太好。”
邢岫烟道:“你只说是你要看,谁知是我看了?”
徒元义挑挑眉:“还得朕替你打掩护?”
邢岫烟眼波一转,说:“如何不行了?你没本事给我当皇后,便允我随时出宫微服私访或者探亲。”
徒元义哼哼,眯了眯凤目,说:“你若当了皇后,你就乖乖地呆在后宫相夫教子吗?”
邢岫烟笑道:“那也未必,只不过到底也有区别。你待我以妻,我敬你为夫,你待我为妾,我面上不能反对,但少不得心里却视你为……姘/头。”
徒元义伸头敲她的额头,嗔骂道:“找打的小篾片!”
邢岫烟也没有办法,她从前明明是写耽美小说的,但是遇上他只能仗着口才说书,结果成了他口中的篾片,她明明是文化人好不好?
第180章 石婉歹心
此时虽不能给沐恩公定罪, 他仍是涉嫌之身,三司未结案, 还尚要等涉案的张孝和王青到案。
他们无论如何是沾了张德海的案子的,便是和命案无关, 他们捏造构陷的罪也逃不开。他们去朔方时既然身负巡察的重任,便不能再说是周天福布置那些事, 他们只是为了省事就连张德海怎么死的都不核实, 若不核实调查,就有悖他们本身的职责了。况且张德海如果是畏罪自杀,那也只死他一人,可那是几十口人呀。若没有他们内务府巡察员的身份给张家定案, 地方上父母官不会不管几十口人命,地方官员看是皇家内务才会尽量少沾。
而此时皇帝令锦衣卫彻查周天福涉及的每一批贪渎,并令刑部的一个断案高手提刑官追踪张家灭门案的凶手和申屠洪的去向。此时朝中人也没有不明白风向的了,朝会是看向林如海的眼光都怪怪的。石柏因为官职尚小还没有这么惹眼。而邢忠这个贵妃亲爹却因为不是外朝官员一般不用上朝, 只需上衙去。
皇帝令刑部陆续呈上卷宗调阅, 刑岫烟前往两仪殿御书房,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卷宗, 不禁哀叹。
“怎么这么多?”
徒元义一边取了一道奏折看着,俊容似不染纤尘, 说:“你不是说要从细节中找到蛛丝马迹的吗?”
邢岫烟悲哀了, 看他的表情, 她真想化为泼妇去抓花他那张淡定的脸。徒元义凤目抬起, 露出一个有一丝恶魔味道的邪笑:“凡是都要有代价的, 皇后是这么容易当的吗?反正杨怀古没事,朕估计你还得当小妾。”
邢岫烟抓起一叠卷宗,徒元义大惊,指着她道:“放下!那是刑部卷宗,你敢用来砸朕?没有卷宗,你如何给杨怀古定罪?杨怀古定不了罪,你还想顺利当皇后?”
英明神武的肃宗皇帝呀,此时,卷宗的完好是重点吗?不是某人胆大包天欲袭击君王罪犯大不敬才是重点吗?
邢岫烟说:“当不当皇后是其次,他妈的,姑奶奶现在看你不顺眼,想要家法伺候!”
徒元义从御座上跑开,道:“你这母大虫,你敢打朕试试!”
邢岫烟呵呵,说:“姑奶奶我不正在试吗?”
徒元义绕到桌子另一边,说:“秀秀,你自己不顺利就想打朕出气,是何道理?”
邢岫烟道:“我为何不顺利?还不是你害的,我不爱和后宫女人一般见识,我只对‘治本’感兴趣。”
“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朕要罚你抄《女戒》!”
“我免费给你补课,学我们现代人的《男戒》!”
“朕不要学!”徒元义在她扑上来时,再次灵活跑开。
邢岫烟追了许久都抓不到这条武功高强的老泥鳅,而他居然笑呵呵气定神闲。
邢岫烟单手插着腰,说:“你给我站住!”
“你让朕站住朕就站住,朕的脸面往哪搁?”
两人一个追一个溜闹了好一阵子,邢岫烟仍没奈何,不禁计上心来,装作扭伤了脚,哇哇大叫,徒元义果然大惊过去扶她,就要叫太医。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说:“我看你往哪里跑。”
“你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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