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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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两人紧紧相拥,始才安心睡得沉沉。

待他醒来,上官伊吹已经离去,床畔虽清冷,但是帐内满满充斥着彻夜厮磨的味道,竟让人有些回韵流连。

床头间,叠一堆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摆一条皮质蹀躞带,金枝草纹带板,三个錾花银囊,里面装着火石,针筒,还安静塞着三枚钻好细孔的牙骨。

戚九鼻腔里哼哼,许久不给,这次是该一口气给他这么多数的。

七颗牙骨仔细挂在脖颈间,戚九本打算配着新衣,威风凛凛地踏门而去,奈何行动不便,只好扶着腰以蜗牛的缓慢步履挪了出门。

沿路屡屡逢人的时候,避之不及,戚九就作叉腰赏花赏日状,竭力掩饰自己散架的腰椎。

等他挪到懿县分门的破魔裸子塔旁书房时,正赶上官伊吹几人与东佛对话。

只听上官伊吹问东佛,在龙家祖宅内是否真见到老聋子。

东佛肯定道:就是化成灰也认识的。

上官伊吹又问,老聋子到底有没有说清楚,犀牛衔杯纹银壶的具体来处。

东佛满腹答案被活脱脱凉了一整个晚上,完全憋不住,倒豆子一般说道,他说他是与人合谋一起盗墓,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竟然是盗用了死人用的陪葬品!

上官伊吹微睨眸子,有些森冷,他可说清是什么人的墓冢

东佛规矩回答,他说,盗取的是凃州萧公店一处富绅家的墓冢内。

萧家店

上官伊吹听此地名,不觉周身散发出三分严肃,七分阴鸷。萧家店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每年均有数位优秀的文武将才入仕辅佐女帝,然而语调急转直下,层级高些的筑幻师亦出自那里,更何况层出不穷的低阶筑幻师。

若是老聋子所言非虚,那么恐怕此事要麻烦曲折更多。

越说越觉得不甘,我全心关注龙家祖宅藏着筑幻师一事,早知如此,那日你与戚九发现老聋子时,应该一并将人绑来才对。

轲摩鸠听了半晌,将手中金莲花瓣放下,打断道,阿官,这有何难,既然知道了那个老聋子确实藏在龙家祖宅里,咱们夜里再去一趟,把人给偷出来不就行了!

恐怕没这种可能了上官伊吹解释道,龙竹焺费力将他从鸣州监狱里弄出来,或许也仅是受了龙氏家族内谁的嘱托,否则依他的个性,老聋子的死活与他互不相干。

昨夜之事已然打草惊蛇,龙竹焺聪明才智,以往经年,再也不要想在龙家里再看见老聋子的身影了。

轲摩鸠的提议当即被拒绝,分外气馁,连东佛亦低着头,仿佛懊悔自己昨夜不够聪明伶俐。

谢墩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家可别被花鲤鱼给骗了,他肯定还留着后手,故意惹咱们烦心呢!

众人目光皆观向上官伊吹的方向,他的表情平淡如水,一副看不出深浅的样子。

而后,上官伊吹徐徐转移话题道,彣姑娘,你此番自主协助戚九与东佛顺利混入龙家祖宅,你算是鼎力相助,可谓女中豪杰,令我刮目相看。

你并非鲤锦门的人,因你的师父是蓝阶筑幻师,或多或少与鲤锦门存着敌对关系。

但是如今你的师父不幸横死,况且依北周新律,必须焚烧成灰不留全尸,镇压于破魔裸母塔内以儆效尤。

然而,人死如灯灭,恩怨了成空,再多的瓜葛也该烟消云散。

所以今日午膳后,你便随着轲摩鸠一同折回咸安圣城,令师头七早过,还需要你披麻戴孝,早日葬他入土为安吧。

彣苏苏听罢,旋即跪在地上,朝上官伊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也好,也好。筑幻师一经发现必是死无葬身之所,如今还能留得一抔骨灰,已经是隆天重恩了。

轲摩鸠虽可怜彣苏苏的境遇,但是此事如果让女帝知晓,唯恐大祸临头,不由忧心忡忡地望着上官伊吹。

上官伊吹似是开解,无妨,我自有分寸。

彣苏苏泪流满面,粉颊带雨,恐着有碍观瞻,取出手绢躲到外面去拭泪,出门正看见戚九悄然站在门口,示意不要出声。

彣苏苏张着口型:谢谢。拧腰跑了。

戚九心里顿时愧疚,他何德何能去承受这一句谢谢,踮脚隔着门上花棱,窥看上官伊吹的平淡表情。

这个人,又是怎么猜到自己尚未提出口的事呢?

上官伊吹瞥见门雕花里人影虚晃,会心一笑,问,东佛,我答应你的事,你可想好要些什么了吗?随手从桌子上拿起咒碑,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此物,莫非,你想要回这个东西吗?

东佛被说中心事,说话结结巴巴,不不俺不要这个了听上官伊吹方才与彣苏苏几句话里,筑幻师非但引火烧身,而且不得好死,死后烧成灰尚得镇压在破什么塔下,感觉分外凶险。

转而开口道,俺自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与谢大哥,彣美人处了几日,他们待俺都很好,俺俺想鲤锦门大约是不会要一个常年蹲监牢的惯犯吧

轲摩鸠一听此话,啪一拍桌面,满身金珠晃个不停,难道我就亏待你了?你那重得跟羊驼似的身子,还不是我昨天扛上马,把你牵回来的!

骗子!骗子!

东佛浑身激气不止,遥想昨夜里,这个衣冠闪烁的家伙以幻印作怪,编织出一群饥饿豺狼,狺狺犬吠,连撕带扯追在屁股后面咬了一路,而轲摩鸠自己则身骑高马,赶人赶豺的姿态甚是欺人太甚。

屡屡想至此处,东佛简直恨断肝肠,口里仍旧字字用力道,谢谢你对俺的每一个好,俺会终身铭记肺腑。

轲摩鸠朝上官伊吹道,这孩子内质不错,虽然胡子一大把看着够恶心,不过关键是耐|操耐磨,有韧性,有经验,也足够聪明。虽然不能进入鲤锦门,但是可以与谢墩云他们放到一般位置,特殊任务的时候抓出来使一使。

将头微偏,靠及上官伊吹耳畔,言笑晏晏道,阿官,我知道你需要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跟在矮子九身旁护他周全,所以东佛这个理由我替你找了,是兄弟别谢啊,请我喝酒就行。

上官伊吹同般俯首,与他靠近一指间距,其一,你真是条做蛔虫的好木头,其二,你喝不过三杯就该吐了。

轲摩鸠继续,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昨夜彻夜疗伤,所以才故意折腾东佛,晚些归来。

上官伊吹道,想喝哪种酒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上官伊吹对东佛道,你可以留下,不过你双手间的邪达娜手环,暂时不能去除,你若接受,便和谢墩云他们一并住吧。并且,叮嘱轲摩鸠带着二人去武库里,各选自己趁手的兵器。

然后也没说犀牛衔杯纹银壶和咒碑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置,顶着三人错愕的目光,立身走出书房正门。

戚九猝不及防,觉得再见面好生尴尬,又来不及跑,蹲在地上搓靴子上沾的泥巴。

上官伊吹路过时一手抄起他的臂弯,动作快狠准,劲风般把人扯出几步后,翻手一旋,戚九调一个方向,稳稳被上官伊吹扶住后腰,二人同步前行。

上官伊吹笑问,腰可还疼

戚九呵呵,再折腾,就断给你看觉得此话略嗔,配上脸皮子如火如荼的焚烧感,简直要含苞待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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