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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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谢墩云在树上蹲了一会儿,冥思苦想了一盏茶的时辰,始终一个喂字流连胸口堵塞在嘴。

若是再遇,或许连恨都没有了。

谢墩云翻身下树,选择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落叶浮身时候,正碰上一双直勾勾又冷冰冰的眸子,远远地狠狠地盯着自己。

完全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那人就站在树荫下面藏着,像静止的捕兽夹,耐心等待着猎物上钩。

谢墩云真是吓了一跳,跟见了鬼似得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这不是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应该有的动作,等他后悔时,脸上堆着的笑容也蓦地多余起来。

白式浅瞧他脸上油光锃亮,像涂抹了什么紧巴巴的液体而后凝固,禁不住道,你躲我干什么,我们可曾有见过

没有雷肜伞的隐遁,也没有白绫遮着双眼,谢墩云第一次全面地打量这个与自己生死与共,又异常憎恨着自己的男人。

确实一派沉如墨玉,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谢墩云不想回忆起幻彧里的任何事情,或是南柯一梦,或是海市蜃楼,再或是昙花一现。

他都不想第二次感受对方的漠视与疏离。

谢墩云旋即拢低头顶斗笠,遮着脸道,想多了,不认识,没见过。侧了身,选择另一条路去走。

只望自此岁月静好,各不相欠。

眼瞅着对方二话不说,就要离开,白式浅似乎不想说,但又忍不住不说,谢墩云,我闻见你味儿了,臭烘烘跟鸡屎味一样。

谢墩云道,分明是鸟蛋,你懂不懂呃他的每根神经一绷。

已经被人一把扯住了银色的发辫。

哎哎哎~谢墩云龇牙咧嘴道,君子动嘴不动手,你扯着咱干什么?

笔陡的石级路上,两道白色的身影扯成一线,白式浅绝对没有松手的迹象,反手一把抠在谢墩云的脸上,是贴了人.皮面具,还是本来就是如此,头发上是抹了什么染料,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你这个整天傻笑的骗子,究竟骗了我多少!你得给我解释清楚!若不然

白式浅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应该是发过誓的,即使死也不想再见姓谢的一眼,但是果真如此吗?

既然相逢,如何轻言再见。

若人世间的情分真如此简简单单能离能断,还出什么幺蛾子家!

谢墩云被他扯得直哼哼,盘算对方是想弄死自己的架势,估计承认了一定会身首异处,不若诡辩。

哼哼唧唧道,我只是个来北周游山玩水的烨摩罗人,北周话咱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吧啦吧啦啦!

白式浅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提着他的发辫就往小树林里拖。

该死的小树林。

谢墩云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耗损很大,拳脚上不能做十足的抵抗,被白式浅强摁在树干上,后背抵着粗糙的树皮,他那身异族人特有的奶白色肌肤简直要蹭掉一块。

真是造的什么孽呦!

随即佯装苦不堪言道,这位兄台必定是认错什么人了,咱这脸是张大众脸,跟每个人都撞那么一两处,不一定就叫兄台你认错了谁。

而他那水蓝色的眼睛微微一眯,就像含着露光的软绿晶,装可怜尤其逼真,奈何谢墩云一直秉着奔放如狗的特质,虚装了一两下就原形毕露。

一拳加一脚,直击向白式浅的上下盘,嘴里骂骂咧咧着,滚你奶奶个熊的,老子说不认识就是没见过,你是看老子穿的少啊,还是闭花羞月啊,怎么着想劫财劫色啊!

你的那点儿色完全守不住你的那点儿财!白式浅冷一哼,一拧拳,一转脚,恰把谢墩云如搓揉的麻花一样曲成三个大圆圈。

原来,你待我的真心,全部留在那层虚假的幻彧中了吗?

白式浅话虽如此,带着冷冷质问的语气,有多少是无奈的控诉。

谢墩云不动了,安静等候发落。

白式浅松开他的手脚,双手一托,把人摆在树杈中间坐下,自己则仰头望着对方垂低的头颅。

可能是他第一次仰视,那双冷漠的冰眸子里落入了叶隙中零碎的光,连他常年冰冷的肢体也逐渐增加了温度。

他是他,可又完全不是那个在幻彧中孤独徘徊的旁观者。

他返回到了现实中去,进入了一个有阳光普照,有春风秋月,有真正温度和充沛的地方。

连他怨恨着自己被欺骗,被捉弄,被隐瞒的心,也逐渐融化起来。

白式浅道,我不会为幻彧中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道歉,因为我确实生气。

然而,若不是你,我也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沦陷在幻彧里做一个冷冰冰的观众,一个迷途又麻木的羔羊,一辈子又一辈子,看着幻彧里的人生老病死,历经沧海桑田,而自己只是看着别人的潮起潮落 ,而自己无从参与。

可是时间太久太长,经历的幻彧太多太杂,他的时间蓦地就不再值钱,肆意虚耗也毫无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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