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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不知道,一问简直卧槽,盛夏在朝阳上完初中又上高中,五年时间,完全是一部个人传奇史。

盛夏的爸爸活着的时候是朝阳的校长,因为不满朝阳的校风,着力整改过一次,力度非常之大,处理了好几波比较刺头的学生。

其中有一个是个很乖戾的男生,行事十分嚣张跋扈,做事出格,逼得同班一个女同学跳了楼,虽然最后抢救过来了,不过落下了一个癫痫的后遗症。

男生威胁女生和女生家里不要声张,但盛夏的爸爸知道后坚持报了警,后来男生被送到劳教所了,因为未成年还是怎样,大概三年出来了,出来之后也没老实,又去朝阳上学,那时候盛夏的爸爸已经意外去世了,妈妈也改嫁去了南方,而盛夏刚上初中。

朝阳新的校长性子软,不太敢管这帮学生,校园内小团体抱团情况很严重。

盛夏受到了不小的报复,也可以称得上是校园暴力了,学校老师看不上,在学校还能护着点儿她,但g镇就那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校外遇见的频率也很高。

这种情况要么盛夏转学,要么那男生转学,没别的。

后来怎么解决的不知道。

就知道那男生和盛夏同时住过一次院,盛夏昏厥,轻微脑震荡,那男生肋骨断了四根,肺出血,右小腿骨裂。

男生伤得比较重。

出院后就不再找盛夏的事了,有时候外面碰见,也绕道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盛夏被划分为不敢惹的那一类。

不过据说盛夏这个人很低调,很少人见过她真正动手,但朝阳流传很广的言论就是,宁断腿,不惹娃娃脸。

作者有话要说:咦,昨天竟然有人说不要看小哥哥的公狗腰,我跟你们说,我们夏夏的占有欲可强了,以后就没得机会看啦!那今天带你们去看夏夏打架,大家躲远点儿,我们夏夏动起手来比较凶,别误伤了~

第22章

如果要盛夏形容自己在朝阳的生活,只用一个词儿就可以概括:一片狼藉!

那时候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冲突,一群年少躁动的心无处安放,动不动就x你妈x你妈地互相问候,然后一言不合就撸袖子,打得鼻青脸肿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但盛夏并不开心。

甚至称得上恐惧。

第一次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抖的,强装镇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那时候她目光还谈不上凶狠,但倔强和不屈是少不了的。

男生名字很普通,叫高磊。

盛夏不认得他,但听说过——那时候尽管朝阳乱,但进劳教所的,他是唯一一个。

还是因为盛夏爸爸的缘故进去的。

“你看你,弱得跟个小鸡仔似的。”高磊用铁钳一般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把蹲缩在墙角的她钉在身后砖墙上,盛夏觉得自己马上要断气了。

“我用力这么一拧,你的脖子就断了。”

他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体格健壮,大眼看过去甚至透着点儿憨厚老实,但一笑,用警匪片里常用的那个词来形容,就是——一股亡命天涯的气质。

“小妞儿多漂亮啊!我都不忍心收拾你,要么你陪我玩玩也行。”他半蹲在她身前,上下打量着她,评价道,“发育真差劲,胸怎么这么小。”他歪了歪头,笑容轻佻地和周围人对视。

他边儿上一群人跟着笑起来,笑容里含着几分叫人恶心的意味。

盛夏记得自己缩在墙角,身子不住发抖,害怕和恐惧过后是阴沉沉的狠气,大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躲不过去的。她默不作声地、一点一点抽出了自己的鞋带,两只手藏在身下,抓住两头,缠了一圈在手心,然后猛地往上套到了高磊的脖子里,死命往下压,交叉勒紧。

男生力气特别大,她控不住,手掌勒出血来,用头去撞他鼻梁骨、额头、头顶。

一声连一声的闷响,盛夏跟个疯子似的,发着狠,比他更像个亡命徒,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想,不去想如果把人打死了怎么办,不去想自己会不会被他弄死,她唯一想的就是控住他,反击,不惜一切代价。

犯罪学中有个很著名的破窗理论,是说: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往地上抛垃圾。

而在朝阳,一个人如果被一个团体排挤或对付,她没有能力反击或者躲避的话,她会被更多人排挤和对付。

这就好像一种潜在的规则。

恶会滋生恶,糟糕的会更糟糕。

爸爸着力整改朝阳的时候就说过这个——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效仿,甚至变本加厉。

朝阳就是一块污浊之地,且在不断变本加厉着。

等她稍稍长大一点,就越来越深有体会。

朝阳是整个g镇的缩影,学生的态度,很大程度下是整个g镇的态度,粗俗,野蛮,暴躁,易怒,崇尚暴力,信奉强者为尊,抗拒文明。

对知识的渴求很弱。

甚至有些老师的态度都很微妙,只盼着学生们不惹事就好。

少数教育工作者奋力呐喊:知识改变命运啊旁友们!你们这些没有家境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实力的人,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办法能脱离这么个狭窄逼仄令人窒息的圈子啊?你们想一辈子打架斗殴混日子吗?生了病就躺尸等死吗?没有钱出门喝西北风啊?

喊破了喉咙,也是白瞎,谁听啊!

几乎每天都有人退学或者闹着退学,一群中二病晚期患者,整天吆喝着上学有个屁用,买菜又用不上函数,不出国学什么英语……巴拉巴拉,理直气壮的!

镇卫生所每天没什么别的患者,就一群茬完架的二逼青少年过去包扎伤口,有时候头肿得跟猪头一样,还仰着头一脸嘚瑟,好像那猪头是什么勇士徽章一样。

别提多蠢了。

那天盛夏把高磊打得肺出血,肋骨断了四根,右小腿骨裂。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就记得自己猩红的眼,胸腔里烧着火,有人过来扯她手,有人踹她腰,她都没理会,只盯着高磊,用尽所有力气去攻击,像一头被惹怒的狼崽子。

后来都说高磊伤得比较重,其实她觉得自己伤得比较重,头晕眼花,天和地像是倒了过来,她跌坐在墙角,咽了好几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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