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2 / 2)
毕盛有些震惊,皱起眉头,沈影帝今年应该才四十二吧?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他年轻的时候跟了一个富婆,靠着有人捧才接了几部戏出了头,后来他越来越火,富婆怕没了这棵摇钱树,就想用孩子栓住他。沈漱石的话跟着潮水飘向远方。
所以你是跟着妈妈的?毕盛继续问道。
不是,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爱,不过是利益牵扯罢了。我呢,只不过是一个砝码。沈漱石说着说着笑起来。
毕盛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第一次见那个人是在七岁,他来看我,说是我的父亲。沈漱石陷入回忆,我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谁知道他的一切布局都是一场骗局,只不过是为了用我的存在扳倒那个女人。
我以前总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只不过因为工作太忙了才不能来陪我。沈漱石自嘲地掀了掀嘴角,所以每次在电视里看到他我都很激动,他演过什么角色,我就去学什么东西。
一开始他还乐意陪我演演戏,后来大概是小孩子太烦人了,又或者我跟谁无意中吵架说起来他是我爸爸
总之,他终于不再演戏了。
沈漱石长长舒出一口气,这样也好,我不必抱着根本不可能的期待一直等。
毕盛偏过头,海风轻轻吹拂少年的脸庞,沈漱石的眼底透露着几分怅惘,他并不像自己陈述时那么置身事外。
察觉到毕盛的目光,沈漱石回过神,朝他一笑。
毕盛突然觉得被人揪了一下心脏,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蔓延开来。
一直以来,队伍里最受关注的要么是活泼聒噪的谭小武,要么是年龄小又乖巧的软软,沈漱石往往是和他一起稳定大局的那个。
遇到突发情况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
以前总觉得石头是最不会伪装的一个,遇见人很少主动打招呼,为人冷酷又自傲。
可是刚刚这个笑,谭小武好像看到了一层假面,和他第一次见到沈新语的时候感觉一样。
明明人就在你面前,但是却感觉总隔了一层薄膜,不厚但是旁人也绝不可能穿过这层膜看到他的真心。
沈新语的笑和石头的笑无疑都是好看的,但是沈新语已经习惯了假笑,他勾唇的时候带着三分审视,总让人觉得被窥伺,不寒而栗。
而石头,他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平日里那些冷酷又高傲的态度都是假面,他只是不愿意和人亲近,不敢再有期盼。
即使真的有人透过他的第一层冷酷的面具想要认识他,真的说出那些伤痛的时候,他又下意识地用笑意去掩饰,这不是释然,而是第二层假面啊。
别笑了,一点也不好看。毕盛把箩筐扔到地上,地里溅起的烂泥弄脏了他们的裤脚,他伸手抱了抱沈漱石。
沈漱石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泥地里不方便,被老毕抱了个正着。
跟拍的摄像大哥好不容易把脚从泥地里拔/出来,转头一脸懵,我错过了什么?
现在的孩子没事就喜欢玩抱抱抱的游戏么?
这动作只持续了两三秒,沈漱石就推开了毕盛,还丢下一句,别碰我啊!
然后就往前继续捡螃蟹去了。
毕盛摇着头捡起箩筐,笑了笑。
对付石头就得让谭小武那种没脸没皮的来,不管多么硬的心都能给它捏成橡皮泥。
大概是跟谭小武呆久了,毕盛也学会了几分厚脸皮的性子,冲着摄像大哥笑了笑。
回去换双鞋吧,我们车后备箱里有。
摄像大哥: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怀疑你在针对我!为什么队伍里最老实的毕盛也学坏了!
沈漱石别扭地拎着箩筐往前走,路上的螃蟹张牙舞爪地他看也不看,只挑着一些蚌壳,龙虾捡。
心里竟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真是的,不想抱的人抱了个遍,想抱的人到现在都没抱到,这算个什么事儿。
另一边,阮梦溪和谭小武两个旱鸭子在浅水区捡了半天的螺蛳终于累了。
谭小武锤了锤酸疼的腰,觍着脸凑到弟弟身边。
软软,你帮哥揉揉腰好不好?这捡东西比跳舞还累,我竟然会觉得好玩
阮梦溪赶紧放下箩筐,把手套脱了,伸出有些发白的手捏了捏谭小武的腰。
手刚一碰到谭小武,他就窜着跳起来,哈哈哈,痒!
阮梦溪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不知道是谭小武动作太夸张,还是自己的手里带了电。
那还要我帮忙么?阮梦溪竖着手,一脸认真地询问。
谭小武直起腰,丝毫不顾形象地做了几个广播体操经典动作,就差唱两句,学爷爷唱唱跳跳,你也不会老。
见腰间的酸疼还没缓解,只能继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弟弟,要不你用拳头捶捶?
这当真是小拳拳锤人了。
这期节目播出后,观众们一时不知该羡慕谁
也是从这开始,星火又被粉丝们称为连连看团,就是队内随便两个都能配对成功,而且都很好磕!
这么晚了,毕哥和沈哥去哪儿了?阮梦溪拎着箩筐,坐在一旁的礁石上,呆望着海的方向。
马上就要涨潮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阮梦溪隔一会就要问一句,老刘都被他问得有些紧张。
这儿虽然鱼虾多,但是没人管理,要找一辆能出海的船都得从别的地方调,他已经找了关系托人运一个救生船过来,但还在路上。
天渐渐暗了下来,海水慢慢往上漫延。
放心吧,老毕在海边长大,这种情况他肯定比我们了解,石头游泳可比你想象地厉害多了,别自己吓自己。谭小武原本还在一边检查今天自己的收获,硬是被阮梦溪念叨着也慌了不少。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腰糟糕。
他们俩没带电话,摄像大哥的电话也打不通。
救生艇运过来的时候,阮梦溪都快急哭了,但是救生艇能上的人有限,他们两个不会水跟过去反而是拖累,只能站在海边等着。
海水已经涨到了他们的膝盖处,但是阮梦溪说什么也不肯往回走。
哥哥们马上就回来了,我得在这儿等着。
弟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高举过头顶,抿着唇谁劝都不肯走。
谭小武只能也跟着坐着举着手电筒。
夜色低垂,天和海连成一片。
老刘虽然心里焦急,但是作为摄像师的本能让他记下了这一幕。
昏暗的天地间脚下是混浊的海水,少年高举过头顶的手电是整片天地唯二的光。
他们的脚被海水漫过,夜晚的风有些凉灌进少年的衬衫,纯白的衣衫被泥水沾了一角,脚边的箩筐不知什么时候倒下。
谭小武费尽力气捡的唯一一只螃蟹终于找到了出路,以一种并不快的横着的姿势往大海慢慢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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