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黑发越发显得她皮肤苍白,蓝眼和红唇的颜色实在惊艳,却又因此看上去怯弱无辜,仿佛她在独自面对着整个沉重喧嚣的世界。
郝乐蒂坐在证人席位上,公诉人对她询问,“楚克·弗兰肯开始对你进行语言及行为猥亵时,你的具体年龄?”
“七岁。”郝乐蒂回答简洁,却令法庭旁听席陷入难以置信的震惊中。
而这仅仅是开始,在接下来的盘问中,每一个合理的非引导性问题,所得到的回答所展现出的事实,都令法庭旁听席与通过摄像直播观看庭审的关注者,难以想象这个年轻姑娘所经历的沉痛过往。
但被告方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辩护律师在公诉方盘问结束后,申请传召本方证人——
密苏里州斯普林菲尔德市公立医院妇产科护士,一位中年白人女性,看上去已经超过五十岁。
辩护律师提问,“一九八三年12月8日,你是否在斯普林菲尔德市公立医院慈善区产房,为名为艾普丽·李的华裔女性助产?她当初身边是否有其他人陪同?”
“艾普丽·李独自前来,在我与另一位助产师帮助她生产的几个小时时,她透露孩子的父亲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症,时常在精神病院出出进进,因此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当时的表现如何?”
护士回答,“看起来有点糟,她身上只剩几枚硬币,那几天斯普林菲尔德很冷,但她穿的很单薄,非常瘦,严重的营养不良,这也是导致她产后出血的原因之一。”
辩护律师结束盘问,开始出示物证,“艾普丽·李生完孩子二个小时后,便因为产后出血死亡,而孩子在三天后被送进了斯普林菲尔德孤儿院,待了一年半后转入摩根·李纪念堂孤儿院。”
“而这位艾普丽·李女士正是检方证人的亲生母亲,”辩护律师出示一份份物证,“她曾经是麻省理工学院的高材生,但因严重的精神分裂及躁郁症退学,并被强制关进精神病医院,因心理问题她生活的很落魄,几乎称得上辗转流浪。”
辩护律师清晰的将每一个字传至整个法庭,“更值得我们了解的是,检方证人八岁起便需要接受心理辅导,我们有理由相信来自亲手父母的遗传,令她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一位亲生父母均为精神分裂患者,多年接受心理治疗的年轻女士在孩童时期的记忆,真的值得法庭取信吗?”
整个法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越发焦灼,检方当即传召心理顾问——全美首屈一指的心理学家汉尼拔·莱克特博士,证明证人证词的可信性。
汉尼拔面对辩护律师的质疑,神情冷凝,“精神分裂症并不是遗传病,一级亲属遗传患病的几率仅为4%至14%,郝乐蒂没有任何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迹象,她幼时接受心理辅导,除了由于被养父猥亵造成的心理重负外,更多仅仅源于高智商人群的特有表现。”
公诉方的检察官在开庭前与夏洛克·福尔摩斯有过多次会面,咨询侦探显然早就预计到对方会以幼时记忆不可信为由质疑证词。
“证人郝乐蒂·李目前的智力无法通过普通测试进行精确测量,在目前可官方查证的数据中,她十二岁时智商高达187,四岁加入全美天才儿童课程入学测量为159,而一个成年人,智力高于140便已经是智商超群的天才。”
“毫无疑问,郝乐蒂是划时代的天才,甚至有可能是当今世界最聪明之人,她出生七个月可以阅读,三岁时已经可以看懂复杂深奥的物理理论书籍,八岁时完成代数和微积分课程,十二岁获得物理学士学位。”
检方为证明郝乐蒂幼时记忆的可信性,向法庭提交一段影像证据,这是她在四岁时前往加州理工科学实验室参观时,加州理工学院物理系专程留下的会议记录——
实验室礼堂内,知名物理学家盖博豪斯博士站在讲台上答疑,四岁的亚裔小姑娘需要站在椅子上,才勉强与其他坐着的成年者差不多高,而她正在与盖博豪斯博士讨论着超弦理论与点粒子理论相关问题。
法庭内播放的影像结束,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想着——
如果她没有遇到恋童癖,是不是现在的世界都会有所不同?
第22章 chapter 22
power,born out of ed by man.wars rage on,and victors are ed.but true power ever be lost or won.true powerwithin.
力量,始于自然,为人类所觊觎。战乱连连,胜者为王。但真正的力量不会失去也没法赢得,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高等法院庄严肃穆,执天平与宝剑的法律女神雕像蒙着双眼,仿佛已经伫立多个世纪。
郝乐蒂端坐在证人席位上,似乎被公之于众的触目惊心事实,甚至是辩护律师对她的公然质疑诽谤,对她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深色的厚重木制证人席,令她看上去更为瘦小,但郝乐蒂的情绪却称得上平静,“这位辩护律师先生指出我自幼年时便需要接受心理治疗,这确实是事实,我曾经患有严重的边缘性人格障碍。”
郝乐蒂的发言令法庭上开始出现低声议论,不少已经倒向她证词可信的旁听席记者与大陪审团成员,完全不理解她为何说出这段对她自身立场很是不利的言辞。
此刻,在全美已经有超过五千万人,通过各大电视新闻网获得最高法院批准的摄像直播,正在同步观看这场庭审。
美国总统布什甚至为此推迟了国务会议;全美股市方面,在本该极为忙碌的上午时段,华尔街交易惨淡;两大党派议员如临大敌,仿佛这个年轻女孩的一席话,将决定美国乃至全世界接下来超过八年的政治格局。
郝乐蒂语调温和,“边缘性人格障碍,在童年时期遭受过残害的成年人中极为常见,那是一种焦虑与精神错乱的临界状态,比如我在七岁时憎恶一切——让我每晚不敢入睡,唯恐其闯进卧室的养父,为了维持上流社会生活无视我所遭受一切的养母。”
“以及在我试图向波士顿警署检举被猥亵时,轻易听信楚克·弗兰肯所说,认为我是在说谎的那位警员探长,我至今仍清楚记得他所说的话——”
“弗兰肯先生是本地最受尊敬之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这里的英雄。”
“当这件极糟糕之事降临到我身上之时,我几乎被摧毁了,”郝乐蒂手指交缠,摆在桌上,“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开始憎恨自身,我曾反复问自己,这一切是我的错吗?是因为我的孤立无助?还是因为我缺少反抗力量?这些事情发生的根源是在我身上?”
她抬起目光看向众人,“你们知道我为何会如此想吗?”
郝乐蒂令人词穷的幽蓝双眸透过摄影直播,仿佛锁定了每个人的心跳,令所有人屏息凝神。
她终于回答,“因为我是一名性侵案受害者。”
在这一刻,全美上千万人的呼吸节奏仿佛全都调整到与她一致,而郝乐蒂的语调依旧温和,“据临床心理学结论表明,性侵案与其他犯罪不同,受害者们通常会认为事情发生的根源在于自身,因此长久陷入自责情绪之中;而有趣的是,性侵案中的加害者反而很少因此羞愧,他们总认为责任在于受害者。”
辩护律师明显不愿郝乐蒂继续谈论下去,“审判长,检方证人发言时间太长,且有误导陪审团倾向——”
“证人发言没有超出任何合理情形,审判长。”公诉方检察官当即反驳。
高坐法官席的审判长看向郝乐蒂,“请继续,证人。”
“那种怒不可遏与痛苦不堪交织的复杂情绪十分难熬,”郝乐蒂呼出一口气,嘴角尝试勾起一点弧度,“但好在我还有物理,肮脏的骗子偷不走我对物理的热爱,科学将成为我的力量所在。”
“我在八岁时终于成功离开弗兰肯家,被加州理工破格录取,我发誓我将一生为物理奋斗,毕生致力于为超弦理论做出实验证明,以此兼容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创造性的描述出整个宇宙的“万物理论”。”
在这一刻,观看摄影直播的不少人已经热泪盈眶,而--gtgt
郝乐蒂接下来的话却好像一记重拳,带来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在我获得物理学士学位的那一年,我遭遇了绑架,被绑架犯用散弹枪击中大动脉扔进地窖,差点流出身上一半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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