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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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花朝听得哭笑不得,“你还去打扫了?”

“对啊。”

苏花朝啧了一声,“你要不是孕妇,我真得揍你一顿了。”

姜锦茜腆着脸笑,拍了拍肚子,“免死金牌,耶。”

苏花朝轻叹了一口气,“茜茜,我没有办法住那儿,真对不起啊。”

“我让你住那儿了吗?”姜锦茜翻了个白眼,“你们工作室那俩小姑娘住那儿,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这儿。”

苏花朝:“啊?”

姜锦茜在她身边坐下,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低声轻语,“花朝啊,你说,那年我要是死死抓着你,不让你去南城,该多好。所有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苏花朝抬头看向天窗,细密的雨滴滴砸在天窗上,声音清脆。那半寸的天空阴沉、雾霭密布,仿佛那年她被陈清月接走时的情景。那时,也下着这么大的雨,她笑着和姜锦茜告别,得意的以为自己是去南城全家团聚的。

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黄粱大梦,梦醒之后,满腔的意难平都化作空中的泡沫浮影。

她说:“会吧,但茜茜,如果那样,我就遇不上他了。”

有再多的意难平又如何,她到底是狭隘,遇上一个霍绥,便抵了之前历经的万千风霜。

但如果真的不走,她便遇不上霍绥吗?

不,不会的,她不会允许自己错过霍绥的。

该相遇的人,是不可能错过的。

姜锦茜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了,“不是工厂。”

“不是工厂?”

姜锦茜悉心安慰她,“还记得方向吗?”

她收了手机,说,“茜茜,我要做纪录片。”

乌云遮蔽的天空,连空气中都带着潮湿的雾气。喧杂的环境中,姜锦茜甚至听不真切苏花朝说了什么,她艰难的再度问她,“你要做什么?”

“就是榨糖的地方,”姜锦茜拉着她往那处走,边走边说,“你太久没回来了,是不是都不记得了?那儿是榨糖厂,白甘蔗通过榨汁机榨出汁儿,再放在九个锅里熬煮,最大的锅比我还大,你说能不有这么大的烟吗?”

苏花朝听得嘴角微微勾起,心底却泛起死死的凉意。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她偏生是上天眷顾的人,从眉眼发肤,到志气理想。

她点头。

姜锦茜笑,“记得方向,那就总找得到路。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花朝,别太多虑。”

那是回不去的少年时光。那时苏花朝还是个常年哭鼻子的小少女,头上扎着倆冲天辫,和姜锦茜嚣张的称霸整个村落。

苏花朝如数家珍般说着过去,“我记得小时候你总爱往稻草堆里钻,差点被烧火的人连人带草的给带进火口。那个时候我就在边上叫,你呢,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对我眨了眨眼,说,说……”

“——说,苏花朝,我在呢。”

苏花朝也不是单单过来旅游度假的,她心里门儿清着,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应当做什么,嘴上不说,但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通透。

那天她和姜锦茜吃完午饭在外散步,远远的就看到一道黑烟直入云霄,她问:“你们这儿还有工厂吗?这个污染等级,有关部门不会过来吗?”

她到底还是有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原以为所有的事无巨细她都记得,但那天当她拽着姜锦茜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上街的路都忘了大半。

这使她心口无端生出一股惊慌无措。

第32章

当然可以了。她点头。

霍绥双手插兜,遗世独立的站在有五六米高的圣诞树旁,落地窗外的积雪厚积,行人神色匆忙,他立在室内,对着镜头的眉眼温和,嘴角微微上扬,淡笑。

拍照的年轻女子有些微滞,霍绥问她:“好了吗?”

霍绥到锦市的时候,也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年轻女子连说抱歉,退回大堂。

她看着霍绥坐上出租车,车子顺着车流溶于雪天,心里又难过又羡慕。

那个人在说“夫人”的时候,眉眼上,他或许没有注意,他的眼里,是带着光的。

到达锦镇的时候,将近下午三点。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连眼睫毛处都像是沾了雨水一般,霍绥撑着伞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行李箱,沿着马路走。

倏地,他脚步一滞,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眼前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啊。

那个日天日地无所不能的苏花朝,穿着件一次性雨衣,头发随手拨在耳后,却被凛冽寒风吹得张牙舞爪的,手上架着摄影机,整个人像张单薄的纸片悬浮于世。

霍绥上前,将那纸片握在手心。

苏花朝浑身一缩,“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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