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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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外头伺候的都是打了精神气候着的,一听到动静就推了门进来。打前头的是宋嬷嬷,后头的是早年跟着她的两名女侍,一个唤四惠,一个唤六顺。

宋嬷嬷一瞧赵妧这幅模样,心里就疼了起来。一面让人端了杯热水来,一面扶她坐起来,才又喊了声,“小主儿先起来用杯茶,润润喉。”

赵妧一听这句话脸就红了,其实昨儿个也没睡下几个时辰,前头又叫后头又哭的,免不得是伤了喉咙。便点点头,挨着嬷嬷坐起身来。将将坐起,身下就疼得厉害,连着腰肢儿也是酸酸的。她一手放在腰上,一双柳叶眉轻轻蹙起来。

宋嬷嬷瞧的这幅模样,心下疼的厉害。也不知昨夜是个什么景,才能把人折腾成这幅模样。她心里自是怪起了徐修来,一面把枕头往她腰后放着,才又把热水递了过去。

赵妧用了口水,觉着嘴唇润了些,才问起来,“...他人呢?”

宋嬷嬷是心下有气,也不肯好生说话,只说了句,“卯时起来的,现在是在书房”后头却是怪起人来,“驸马年纪也不小了,怎的就这么不会照顾人。您是头次,他倒好...”

赵妧面上一羞,把茶杯递给四惠,一面是拍了拍嬷嬷的手背,帮徐修说起话来,“嬷嬷是晓得的,我这身子素来是又怕痒,又怕疼。”后头是说,“他是心疼的,而且...”

她后头这句是没说全。

宋嬷嬷自然也不好再说,只好让人先去准备早膳,又让四惠替赵妧先松松筋骨。

等用了早膳,赵妧的精神气也回了些来,便去寻了徐修。

徐修所在的书房唤作“即成堂”,瞧着漆样,是刚刚拟上去的模样。等那头门开了,赵妧才迈了步子进去,眼是转了半圈才看到徐修。

他仍穿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握着一本书,约莫是看了一半的模样。闻声便抬了头,说了句,“怎的不去歇着。”

赵妧脸一热,才迈了步子过去。是先瞧了瞧书名,唤作“水经注”,便没了兴趣。才又说起话,“睡够了,不想睡了...”后头是说起事来,“我是来与你打几个商量。”

徐修闻言,便把书一合,抬头看她,是有好好听她说的意思。

赵妧瞧着那一双眼,避了些,轻轻咳了一声,才又说起来,“你这处大,我是想把这儿辟一块,把我的书也拿来。”

徐修对此倒没什么异议,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嗯,里头还空着,你若喜欢,就辟个隔间给你。”

赵妧听着这话也弯了眉眼,说起话来便自在不少。把脸转正,步子也跨近些,“我还想着,是要把这园子里再修缮修缮,几处名字也该改改...”

“这后院的事,都依你的意思来。只是...”徐修这话说完,是又握了书,添一句,“如今你身子骨还没好,且先放放,改日再行就是。”

“嗯。”赵妧心下听得甜,声也甜了几分,依着她如今站着的模样,总归是比徐修高了些。她心下痒痒的,想着昨夜她亲他的脸和下巴,有点胡喳的印子,刺的很。便先喊了声“夫君”,瞧见徐修抬了头,伸手在他下巴摸了一圈,然后鬼使神差的在他嘴边亲了一口。

等亲完,才回了神。看着徐修一副有几分吃惊的模样,低叫一声就转身跑了。

她心中免不得转了句话来,果然是...男色误人啊。

赵妧是等跑到门边才敢回头看他,也只说了句“我等你回来吃午饭”这样的话,就忙开了门走了。

等徐修抬头看去,也只看见了一个匆匆而走的背影。他摇了摇头,一笑,到底没说话,仍握了书看着。

午间快要用饭的时候,赵妧是半躺半坐在靠窗的塌上。闻声便稍稍抬了下巴看来,等女侍把碧纱帘子打了起来,便瞧见徐修走了进。

徐修是接过女侍递来的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往赵妧这头走来。瞧见她身边是放了不少东西,有昨夜的荷包,两只走马灯以及不少走趣的玩意...他把帕子递给女侍,挨着榻坐下,才拿了那走马灯来看,半响才问了一句,“你还留着?”

赵妧听了这话,面上仍是笑着,把另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也递给他,“这是十五夜,你送给我的。我收的很好呢...”她这话说完,便又指着其他东西来,“这拨浪鼓是我从小玩到大,这个绣着银线的荷包是嬷嬷为我藏好的,放着我的乳牙和胎发。这是早年父皇送于我的...”

她这些东西着实是多,小的大的,一面儿讲下来,是花了不少功夫。到的后头,是眉眼弯弯的与徐修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往后你送的,我也会好好收起来。”

徐修低眉,看着赵妧的眉眼,指腹磨着那荷包的纹路,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半会是放下了荷包,才开了口,“吃饭吧。”

他伸了手,是把赵妧从那一堆物什处抱了出来。赵妧哪里做了这准备,自是低呼一声,只把屋中随侍的,看的都低了头去。

眼一瞧,那群低着头的,轻轻抖动了肩膀起来。

赵妧这一看,愈发羞气,瞪了徐修一眼才又急匆匆的下了地,去洗手。等她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是已摆了菜,徐修端坐在那。约摸是没有让人随侍的习惯,身后便没站人。

赵妧心思一动,便也让其他女侍出了去。等屋子里只剩了徐修与她二人的时候,她才走到人对面坐了。又看了徐修的面色,是要比屋子里有人的时候松快些。

如此两人,便是提了筷子吃起来。赵妧喜荤,若是觉着好吃的,便也拣一筷子到徐修碗里。徐修却是个不贪食欲的,赵妧拣了他便吃,倒是也把这菜吃了个大半干净。

饭后,女侍端了茶来。赵妧便与徐修说起话来,“我听说母亲如今是一个人在杭州。不如我差人,去把她接来?就近些,我们也好照顾。”

徐修喝茶的动作,是停了一会才又说道,“她身体不好,又是在杭州住惯了的,怕是不愿来的。”

“我也派了人去伺候,你不用担心。”

他说完这句便把茶碗搁了,站起身,是说还有事要处理,便往外去了。

赵妧看着那碧纱帘子大幅度的翻了下,徐修的身影就瞧不见了。她一双眉轻轻蹙了起来,是问四惠,“我那话,是有哪里不对?”

四惠一时也没摸出是个什么事,只好打了个礼,说了句,“许是驸马当真有急事,您莫多想了。”

赵妧想了半会没想出个结果,许当真是他有要事忙,便轻轻“哦”了一声,也没说其他话。

午间的时候,赵妧是先张罗着要把屋子里的格局改了。宋嬷嬷却不许她动,只让她坐在榻上,一旁的盘子里放着时兴水果。

赵妧一面吃着水果,一面是先指着屋里头的说,“屏风要换成那六面的,帘子改成水晶帘,在那靠窗的地摆上高案,要放花...”她这厢靠着塌,便又指着窗外说,“在那处摆个秋千,要与阿房的一样。”

几个女侍一一应了,六顺也过来打了礼,说是里头都安置好了。赵妧便嗯了一声,便与六顺一道去里头看了,原本这个隔间只放了徐修的衣裳,空空荡荡的。

如今赵妧是占了大半,徐修却只是占了一小块,放着朝服与几件常服。赵妧看着是皱了眉,才又问四惠,“前头母后赐下的几个织娘,是住在哪里?”

“打西院住着,还有为您打首饰的...都在那。”

赵妧一听,先是说了,“让她们派个人,给驸马量下...”这话没说完,便又换了句话头,“你派人去要个工具,我来量。”

晚间的时候,两人洗漱完,赵妧便让徐修站好,手里是拿了一根绳,一面从他的肩、臂、身长量过来。

徐修瞧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便说,“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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