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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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回他也开始自欺欺人,如果是真的,徐落能在天上保佑他和贺言舒的事一切顺利吗?

当你的朋友,可够倒霉的。贺言舒踩断一根枯树枝,沿着台阶走了上去。

纪沉鱼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有惊讶,但很少,更多的是沉痛。

看这反应,纪沉鱼是有意引他来,但又没寄希望于他真的过来。

贺言舒心中惨淡又无奈知道这人欲擒故纵又如何,知道不见得躲得掉。

他会来的,即使只是来看看徐落,他也应该来一趟。

为了帮他报仇接近我,又拿他当借口甩掉我,现在还求人家保佑你,你想要的真的很多,也太自我。可从头到尾,徐落都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贺言舒平淡道。

对着墓碑,他鞠了一躬,点燃一炷香。

对不起。纪沉鱼现在,除了这一句,不知道能说别的什么。

徐落。贺言舒平静地看着墓碑,语调沉静如水,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抱歉。

当年的事,我很遗憾,也不想为自己开脱。我有疏忽的地方,那让我很后悔。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有直接,也有间接。

......我不怪你,却也始终很难用平常心去看待你。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愿你在天堂安好。贺言舒说完,又鞠了一躬。

谢谢你愿意来看阿落。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提起他......纪沉鱼声音渐低,偷瞄贺言舒的神情,你是来找我的吗?

贺言舒盯了纪沉鱼几秒,把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拍到他身上:有东西找你签字,必须今天。

纪沉鱼低头接过文件夹,拿好:哦我知道了,等我找个笔就给你签,你别急。

我很急,现在就要回去了。贺言舒扭头转身,却被纪沉鱼拉住了胳膊。

纪沉鱼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颤抖的声音:是沉鱼回来了吗?

贺言舒闻声看过去,纪沉鱼握着他胳膊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拿着文件夹挥舞道:袁妈妈!

沉鱼啊。你这么有心,还过来看阿落。袁毓秀挎着满篮的纸钱和蜡烛,颤巍巍地走过来。

其实这高级公墓早就禁止了明火烧纸钱的行为,也不准用蜡烛,即使是元宵节和中元节,都只许开节能灯泡。

可袁毓秀还是保持着传统的想法,怕儿子在那边没钱花,总要偷摸摸带进来。

纪沉鱼偶尔也会陪她偷偷烧,从来不批评她他就像她的第二个儿子,总和她站在同一边的。

贺言舒看到袁毓秀那眼熟的五官,已经猜出了她徐落母亲的身份,觉得有点尴尬,给纪沉鱼递眼色想叫他松手。

可纪沉鱼越发亲昵起来,挽着他的胳膊向袁毓秀介绍:袁妈妈,这是......话说到一半刹住了,回头看贺言舒,果然被瞪了一眼。

他傻了,和徐家妈妈提贺言舒这个名字,好像是有点刺激人。

他是......我男朋友。纪沉鱼换了个说辞。

贺言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么说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呢,大不了他说两句就走,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不过,看到袁毓秀那和蔼的模样,贺言舒就于心不忍。

称呼而已,男朋友就......男朋友吧。他放弃地想。

贺言舒一直知道,人是需要为自己的性格买单的,就像纪沉鱼需要为他的冒失买单,他也需要为自己容易心软买单。

他自己知道不是男朋友就行了,拿善意的谎言蒙混过关,有时比把真相残忍地撕开给人看更好。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纪沉鱼这惊世骇俗的言论,袁毓秀并没表现得太吃惊,她秀气犹存的眉头舒展,笑看向贺言舒:原来是沉鱼的男友啊,真是一表人才,手还拉着,感情好得不得了吧。

贺言舒愣着没说话,纪沉鱼忙牵得更紧:好,特别好,我拿他当我的命!

哈哈哈,这孩子,真不害臊。你都已经习惯了是吧。袁毓秀拍着贺言舒的肩膀笑道。

是......习惯了。贺言舒扯扯嘴角。

说实话,他今天心情不错,愿意陪纪沉鱼演这场戏。

因为他听到纪沉鱼在徐落墓前说的那番话之后,心结解开不少。

纪沉鱼说的是真心话也好,是故意编来给他听的也好,他不想再追究了。

跟一个已死的人较劲没有意义,纪沉鱼如今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一个人,而且直觉告诉贺言舒,纪沉鱼是真的没喜欢过徐落。

他可能过于敏感,真的误会了。

因为一个误会就揪着错不放,不是他处事的风格。

他即使不和纪沉鱼在一起,也不会再摆出这个原因当借口。

当年的事情阴差阳错,伤害却是真实的,他能放下对徐落的偏见,但原谅纪沉鱼,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袁毓秀给徐落烧完纸,说要请纪沉鱼和贺言舒两个人去家里吃饭。

贺言舒本想拒绝,纪沉鱼却抢先替他答应:好啊,好久没吃袁妈妈做的菜了。

纪沉鱼转头对贺言舒道:徐爸的病很沉重,有点疑难杂症那意思了,去了很多家医院都没医好,你是医生,你去帮忙看看吧。

听到诊病,贺言舒就严肃了起来,早上也听章一说过徐落爸爸有中风后遗症,生病这种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好,我跟你去,然后去他家找根笔,把文件签了。贺言舒道。

纪沉鱼弯眼笑着点头,这个医痴。

去了之后,贺言舒发现这哪儿是疑难杂症,根本就是老人家讳疾忌医不愿意去看。

他坐在床边耐心地劝了徐落父亲很久,又去厨房给正在煮饭的袁毓秀做思想工作,终于是把两老说服,愿意找个时间去他爸的医院挂号了。

纪沉鱼在一旁听着,心酸不已从前徐落在的时候,徐家条件非常不错,只可惜儿子去世,两老承受不住打击,接连生了病。也无心闯事业了,两人相互扶持着,在对儿子的思念中度过残年。

那到时候,用不用报你的名字啊。袁毓秀为难道。

贺言舒沉默了几秒道:预约了去挂号就行,医院对病人一视同仁,会给伯伯安排好医生的。

哎,好,好。不用贺言舒的关系走后门,他们更安心,不然这人情可是还不起了。

贺言舒本想去帮着做饭,袁毓秀却把他赶出了厨房,叫他和纪沉鱼一起坐着等就好。

他当然不会跟纪沉鱼坐在一起那人眼睛都快蹦出星星来了,坐过去还不被他腻歪死。

贺言舒随便在屋里转着,看家里的陈设。

徐家的东西很旧,起码都是十年以上的年岁了,但质量、款式在当时都算得上精品,看得出以前是个小资家庭。

徐落从小到大的照片随手可见,从婴儿时期,到穿校服的毕业照,照片中的人永远棕发细软、笑眼弯弯,就像贺言舒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大概是从五六岁起,画面里开始多出一个男孩,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变成了一家四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生了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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