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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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九低哑一笑:“迟早会的,不过,你在床上似乎话多了一些,爷不喜欢。”

言罢不由分说地覆上去,堵住了她的唇。

诺雅吱吱呜呜地躲闪,推拒,终于惹恼了百里九,大手一捞,将她不安分的两只手钳制在头顶,唇舌肆虐,专注而投入。

好像烽火台上的烽火被突然点起,宣示着敌军入侵的警报,然后接二连三的烽火熊熊燃烧起来,蔓延起火龙一样的汹涌起伏。

百里九的唇舌就是治病良药,诺雅觉得适才自己撕扯得鲜血淋漓的伤口,就在那一刻奇迹般地愈合,或许是麻醉,浑然忘我,没有了沉甸甸的纷扰烦恼,身子飘飘欲仙。

暗夜里,帐篷外依旧篝火通明,人声鼎沸,帐篷里深吻浅尝,暗室生春。

迷蒙中的诺雅似乎听到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金鼓齐鸣,半城烟沙,自己站在点兵台上,满腔热血沸腾,激昂澎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自己的战袍,然后振臂一呼,嘶吼出充塞在胸腔里的所有激情,尽情释放。

她渴望着台下千军万马齐声响应,如潮水一样奋勇直前,哪怕是战马的铁蹄从自己身上无情地践踏过去,也是痛快地酣畅淋漓。

她的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愉悦的轻吟,像是在向着百里九招手,宣战,带着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百里九俯视着身下的这个女人,暗夜里,也能感受到她意乱情迷的渴望。这就是自己渴望征服和占有的领地,他长久以来的宏图大志!他犹如亲临千军万马的沙场,仰视着斑驳的城墙,上面引燃了熊熊的烽火,一群士兵簇拥着这个女人站在城墙之上,手持红缨,视死如归地向着他挑衅:“尽管放马过来!”

百里九怒了,他提缰策马,渴望着自己能够站在那城墙之上,威风凛凛地俯视俘虏的快感,渴望自己的战马奔驰肆虐在对方领地的张扬与狂妄。

他疯狂而又狂妄地撕扯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将领身上的战袍,唇舌引燃的战火一路蔓延向下,攀援上她誓死捍卫的领地,那里战鼓急促地“怦怦”作响,伴随着她兴奋地似乎快要窒息的低声呜咽。

诺雅难耐地弓起身子,浑身的喧嚣就是万千将士的振臂呐喊,唯有战争才能平息她心里的狂躁与澎湃,熄灭熊熊战火,还天下太平。

她视死如归地迎上去,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殊死搏斗。

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帐篷外,有人小心翼翼地轻声喊:“少将军,夫人,你们需要喝茶吗?刚泡好的碧螺春?”

战鼓声戛然而止,鼓衰力竭。

战争的激情犹如潮水一样散去,偃旗息鼓,仅余半城烟沙,一室狼藉。帐篷外依旧群情激昂,酣歌热酒。

百里九顺手抄起榻上的玉枕丢出去,这次带了六七分的内力,直接射穿了帐篷厚重的帘儿。

“滚!你他妈的军营里有茶?!”

百里九是气急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外面的人狼狈地躲闪,有玉枕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身后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那人跳着脚骂:“酸秀才,你他奶奶的出的这馊主意!老子不玩了!”

人群害怕百里九迁怒,一起四散而逃,一边起哄:“愿赌服输!你打赌输了自然就要按照提前说好的来。”

“老大丢出来的是玉枕!奶奶的,完了完了,这下惹了大事了!”

不言而喻,众将领自然心知肚明他说的“完了”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地闭了嘴,溜得比兔子还快。

帐篷门帘坏了,冷风席卷着涌进来,诺雅半裸的身子有些冷。

兵书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百里九觉得,自己两次三番地被打断,没有一蹶不振,果真是个奇迹。战争,从来就不缺乏千锤百炼,但是对于他而言,这样的磨炼简直惨绝人寰,太不人道。

他懊恼地起身,几乎抓狂:“明天我们去一趟枫林寺吧?”

“为什么?”诺雅羞窘之余,有些好笑。

“去找一嗔和尚给挑个黄道吉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时辰!”

“你这算不算是丢人丢上天了?还要到佛祖跟前问卜,小心佛祖弹你满头疙瘩。”诺雅起身拢好衣襟,模仿释迦牟尼的手印,屈指欲弹,一本正经地像一嗔那般说教:“阿弥陀佛,明明是九爷你饥不择时,反而埋怨起佛祖来了,罪过罪过。”

百里九咬牙切齿地道:“这帮兔崽子三天不罚,就要反上天,这是故意戏弄起爷来了。你先歇着,我去把他们几个集合起来,拉练出去围绕着营地跑上十圈八圈的,不把他们累散架,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

诺雅一把拽住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这是要不打自招么?有什么颜面?再说今日犒赏三军,就不要扫兴了。”

百里九气哼哼地坐下:“到嘴边的鸭子又给飞了。”

“煮熟的鸭子才不会飞,到嘴边的鸭子你顶多吃一嘴鸭毛。”林诺雅听他满是欲求不满的愤懑,笑得乐不可支。

百里九恶狠狠地扑过来:“那我就先把你拔毛炖了,免得嘴硬。”

诺雅嬉笑着跳起来,躲开魔掌:“鸭子煮熟了嘴巴也不烂,小心我砸了你的锅!”

后来,两人提前回了将军府,士兵们耳热酒酣,还未尽兴。

百里九余怒难消,说是他的马跑丢了,遍寻不到。他让酸秀才带着几个人出营去找,找不到就不许回来。

将领们谁不知道他的白兔乃是千里良驹,通人性的,怎么会跑丢?这是明白着公报私仇了。

酸秀才苦着一张脸,这样的好差事自然不能忘了众兄弟,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极没有节操地将适才几人全都出卖了,在士兵们幸灾乐祸的嘘声里,恋恋不舍地放下酒坛,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腊月天,滴水成冰,营地外更是寒风呼啸,犹如刀割。诺雅拢紧身上的狐裘披风,默默地替几人哀悼了半晌。

两人另外骑了马回城,百里九用宽大的披风将诺雅严严实实地裹进怀里,那只白兔从出了军营就一直尾随在两人身后。

再后来,诺雅听说,酸秀才几人在外面冻到庆功宴结束才敢回来,围在快要熄灭的篝火前面,半夜也舍不得回帐篷。

众将领不忿,牙齿终于不再打战的时候,就开始继续指责埋怨他:“奶奶的,简直冻死老子了。以后再有这样摸老虎屁股的馊主意,千万别找我。”

“这样没有气节,若是被俘,第一个出卖弟兄的叛徒肯定就是你!”

酸秀才不敢争辩,嘴里嘟哝着给几人念紧箍咒:“......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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