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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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走的那步棋究竟是对是错。因为,若是林诺雅当初没有解药,此时应该早就埋骨荒山。那么,她就不会回邯郸城,更不会发现矿场,也就不会牵连出太子,自己一家如今还是可以耀武扬威的尚书府。而自己,纵然没有成为大夫人,那还是尚书府的千金,有娘家撑腰,那些卑贱的下人谁敢放肆,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她的性子愈来愈暴戾,手里经常掂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皮鞭,看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谁若是不顺眼,就不由分说地一顿鞭笞。

她自小飞扬跋扈惯了,不是识时务的人。纵然尚书府已经岌岌可危,她仍旧不能收敛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她差使院子里的下人出府,去请那些风流戏子进府胡混。这原本对于那些人是个容易赚赏金的好机会,这次一听是将军府秦夫人有请,全都谈虎色变,将头摆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府,如避蛇蝎。

诺雅听说以后,心中却是了然,那百里九虽然不将秦宠儿的行径放在心上,但是还是要顾念百里府的清白名声的,怎么会放任那些浪荡戏子进府胡作非为?

果然,元宝后来告诉诺雅,那日里进府唱崔莺莺的那个小白脸后来同别人饮酒的时候胡说八道,败坏秦宠儿的名声,正好被秦二公子听了个正着,一时难以压抑怒火,差使两个下人将那小白脸绑了至僻静处给阉了。

秦二公子说这还是手下留情的,好歹阉了他不耽误他继续唱戏养家糊口,而且以后唱花旦更是得天独厚。若是以后谁再敢有样学样,但凡让他听到一点风声,也绝对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诺雅心知肚明,世间哪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定然是那个戏子中了别人的圈套,故意诱导着被秦二公子听了个正着。

后来,秦夫人专程来了一趟将军府,与秦宠儿关在屋子里,叽咕一阵,应该是在训导她,却被秦宠儿气得拂袖而去了。

秦宠儿请不到戏子,却是铁了心地想要激怒百里九,不让他心里顺畅。于是就经常带了丫头到茶肆戏社里听,高兴了就赏,请戏子过来吃酒。一来二去,就有人识出了她,传扬开,戏子们都对她退避三舍,再高的赏银也不敢上前了。

最初时,秦二公子听到她这般作践自己,还会好言劝慰,后来见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也就听之任之,不再搭理,气得拂袖而去。

逐渐那些戏子勾起了她对戏曲的兴趣。她开始搜罗搁置各样的戏服,在自己的房间里或是铺陈开,或是悬吊在墙上,有风吹过的时候,花红柳绿,晃晃悠悠,就像是有人悬吊在梁上一般。

小丫头们夜里的时候,很害怕去她的房间伺候,冷不丁拂过后脖颈的水袖会令她们大惊失色,然后招惹来秦宠儿不由分说的打骂。

这些还不算过分,秦宠儿夜间的时候,喜欢唱戏,穿着一身妖艳的凤冠霞帔,油彩抹花了脸,在屋子里咿咿呀呀地唱,唱到兴起之时,还会呜呜咽咽地哭。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令人闻听以后毛骨悚然。

很多人背地都说,秦夫人这是魔怔,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疯了。

最初时,百里九是置之不理的,任她在锦年阁里折腾得热闹,后来,安若兮被她夜间的动静吵嚷得实在难受,一再地到老夫人跟前诉苦。老夫人就让人给尚书府带去书信,希望尚书府能够将秦宠儿接回家中,调理一段时日。

秦尚书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家女儿的反常?三言两语将下人打发了,说是等府里过些时日不忙了,再派车专程去接。

后来,过了四五日,尚书府果真派了马车来接,车夫说是尚书夫人病重,让秦宠儿回府探望。

秦宠儿招呼也不打一个,心急如焚地上了马车,正待开口询问母亲病情,脖颈上已经架了一柄雪亮的剑。

她大惊失色,颤着声音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并不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剑紧紧地压在她的脖颈上。马车赶得飞快,走街过巷不停,径直出了城。

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下,那人押着她下了马车,松开了手里的剑,冷冷地说了一声:“进去!”

她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不是那人的对手,乖乖地推门进去,一女子背对她而立,一只小巧机警的墨猴就蹲在她的肩头,见到秦宠儿兴奋地抓抓耳朵,向着她跃了过来,跐溜钻进了她的袖口里。

“表姐,是你?”

秦宠儿有些吃惊。

女子转过身来,可不正是太子妃李茗素?

她惨白着一张脸,明显过得不得意,冲着秦宠儿笑笑,下巴都尖了:“怎么,吓到你没有?”

秦宠儿夸张地拍拍心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绑匪了呢?”

太子妃笑得更加灿烂:“若是果真是绑匪,妹妹以为,那百里九会不会劳师动众地来救你?还是置之不理,任你自生自灭呢?”

太子妃的问话有些犀利,秦宠儿听了就是一愣,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回答。的确是,如今整个将军府的人恐怕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好给那个慕容诺腾开位子,谁会来救自己?绑匪绑架自己做什么?

“表姐怎么会这样问呢?”秦宠儿讪讪地道。

“跟妹妹开个玩笑嘛,看你怎么玩笑都开不起了?”太子妃的笑有点冷,甚至有点诡异。令秦宠儿顿时生了戒心。

“表姐找宠儿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秦宠儿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想念宠儿了,你我自*情就好,比那亲姐妹还要亲密,如今好久不见,有些想念了,所以请你出来,一同浅酌两杯。”

秦宠儿见屋子一角,果真有备好的酒菜。她踟蹰着,不敢动。

太子妃自顾坐过去,拿起酒壶将桌上的酒杯斟满,冲着秦宠儿一抬手:“宠儿妹妹坐呀。”

秦宠儿有些胆怯:“我这些时日有点伤寒,大夫说不让饮酒。”

太子妃一声苦笑:“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太子失势,别人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也就罢了,怎么妹妹也看不起表姐了吗?就连一杯水酒竟然也不肯赏脸?”

秦宠儿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坐过去:“表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宠儿可不是那些势力小人,只是身子不适罢了。”

☆、第七十九章 秦宠儿之死

太子妃将宠儿跟前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重新满上:“妹妹难不成是怕我往酒水里面下毒不成?”

言罢,又将自己跟前的酒一饮而尽。

秦宠儿被太子妃一言说中心事,有些惭愧:“怎么会?姐姐多虑了。”

太子妃笑笑:“的确是,你我姐妹一场,姐姐平素又最是疼你,怎么会害你呢?”

酒香缭绕,秦宠儿袖口里的墨猴禁不起诱惑,从她袖口里探头探脑地钻出来,爬到桌上,将两只爪子扒着杯沿,就将头伸进酒杯里要喝。

秦宠儿赶紧将它赶走,端起手里杯子:“这小东西什么时候竟然有了酒瘾了?”

太子妃也端起手里杯子示意:“太子这些时日心里不痛快,经常借酒浇愁,它在一旁时常喝些残酒,慢慢地也贪杯了。”

言罢将杯中酒抿嘴喝了,秦宠儿也不好再放下,一仰脖喝下去。

“还没有问问妹妹这些时日过得如何?做那百里府的大夫人滋味怎样?”太子妃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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