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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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我开始对这静悄悄的天坑,有了一股因恐惧而生的敬畏感。

但不论怎么说,快些逃离天坑,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退一万步讲,手中握的是冲锋枪,即便这天坑里有什么吃人恶魔,也他娘的拦不住我。

继续绕着天坑边缘地带,队伍平安无事的走了半个多小时。布谷鸟叫荡漾在天坑的上空,不知是悬崖上边传来的叫声,还是天坑里的“本地布谷鸟”。我不禁设想,天坑里的布谷鸟,会不会大得如同飞鹰呢?

最后,我们发现了一潭碧水。潭水靠着岩壁往外而生,贴着石岩对外呈一个半圆型。其面积大概七八平米,水质不算清澈,也谈不上浑浊。

面前的岩壁在靠近地面的区域,凹进了一口方洞。面前这一潭碧水水面,便就一路向里延伸,石水间形成了一道细缝。低腰往里一探,潭水好像往里面延伸了不少距离,黑幽幽的看不清有多深。

潭水上的垂崖,歪生着几颗短小密叶的无名树。枝头之间拉起了一张大网,一只色彩绚丽的长脚大蜘蛛,就静静竖趴在大网上,等待飞过潭水面的猎物们。不过那蜘蛛的个头倒没有大到离谱,只是大了那么一点儿。那长脚蜘蛛颜色鲜艳,甚是悦目。

长时间的寻路无果,让每个人心里既沉闷又压抑。一潭碧波闯入眼中,不免让人有一丝兴奋。几人纷纷跪在潭水边,以掌舀水,以水扑面。尽管一路走过来,都是在天坑里的荫蔽部分穿行,但现在好歹也是三伏天,树林里不如那拱洞前边儿阴凉潮湿,所以满身背负装具的五个人,早已是汗流浃背。

凉爽的水液扑面,顿觉神清气爽。抑闷的情绪,也被凉水冲散了一点。

满头大汗的黄班长则没有心思捧水洗面,他高高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岩壁,沉默不语。待四人戏够了水,他就令咱们在潭水前歇停下来。潭水边阴凉宜人,检查了周围没什么奇异的虫子后,我们卸下背囊,在水岸边席地而坐。

邓鸿超将湿润的头发往后抹着,脑袋也抬起望向陡峭的崖壁,他头颅四转,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这小子心里必定开始疑惑起自讲过的话:总不至于困在这下头吧。

旗娃从水潭里补充了一壶水后,就坐下地面。他不时侧头检查着周围的草堆,生怕又出现一只恶心的大鼻涕虫,爬上他的身子。

王军英呢,盯着那潭水发愣,不知道在想啥。

我点了一根烟,低头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现在,怎么办?”

黄班长喝了一口水,没有回答我。

“我之前说准了吧,这地方下来容易,上去难!”旗娃往水壶里放入了一颗净水药片,话语中竟还有股欣喜之意。

“你们看,”邓鸿超低回头颅,开口说,“这一块的悬崖都是一个样,没有缓路可以走,但是上面长着树,我们要不爬上去试一试,然后用绳子甩上树头,一节一节的爬上——”

“不可能。”我吐着烟,打断了他的话语。

“想得倒容易,那上头坨坨包包,凹凸不平的,石头一会儿伸出来,一会儿缩进去,爬上去可不像下来那样轻巧,万一中途没劲儿了,就他娘的进退两难了。”我反驳着大学生的办法,“噢,你还以为像握着绳子往下滑那样轻松呢!”

邓鸿超估计也是急坏了心神,所以才随口这样一说。被我反驳后,他就垂头叹气,没再辩驳。

黄班长放下水壶,抬头盯了一眼陡崖峭壁。他虽然话不露口,但看得出来,作为一班之长,他才是最焦虑的一个。我的话说完,便没有人继续接话。沮丧挂在每个人的脸上,王军英也问我要了一支烟,低头不语。

“我倒是有个办法。”旗娃拧紧瓶盖,晃摇着水壶,冒了一句。

“什么办法?”我立即摆头回问。

虽然旗娃这愣头青说话不靠谱,但是在这种时候,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歪打正着呢。

见几人的眼神投来,旗娃倒有些泄气了。他扭捏着表情,放下水壶道:“先说好了,这办法是刚才我脑门一亮给想出来的,各位领导觉得可以的话,就办,不可以的话,就当听着玩儿,可别说我整什么幺蛾子!”

“说啊!”邓鸿超也焦急得追问了一句。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水平面

旗娃抬头看看头顶的悬崖,然后用食指指向天空,小声的问道:“你们说,想弄死咱们的那些越南猴儿,现在还在上头守着没?”

话一问出,几人纷纷跟着手指头的指引,抬头望去。

高高的岩壁向外凸出一大坨,将悬崖上的情况遮挡。这一抬望,只能看到蔚蓝的天,以及几十米高的悬崖上伸探出的树枝树冠。至于悬崖上边儿还有无越军士兵蹲守,自然是无法知晓。

“不知道,”邓鸿超摇了摇头,“应该都走了吧,他们下不来,我们上不去,还守着干什么?”

“错!”旗娃将水壶赛好,说道,“我保准那些越南猴儿们还在上头!”

“少废话,”王军英吐了一口烟,“有屁就放,有法子就讲。”

旗娃点头,借着说:“我看啊,咱们不如就用信号枪射他一发信号出去,让越南猴儿们知道咱还活着。然后呢,就让他们把咱几个救上去。越南猴儿们不是想要咱们投降吗,我们就假装投降,等到上去了,再趁机反水儿,杀他个精光!”

说完,旗娃看向黄班长,看向王军英,看向我,等待我们的意见。

我吐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是的,这愣头青并没有歪打正着,这只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馊主意。我想的不错,旗娃这小子说话的确不靠谱,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瞎几把在扯。”王军英快速的吐出嘴里的烟。

旗娃见大家表情一变,立马伸出双手,挥摆在眼前。他说:“行,行,行!之前说好的啊,要觉得不靠谱儿,各位领导就当听着玩儿,别又开始批斗我啊!”

“但是,”旗娃接着说,“走这么远的路,你们也都看到了,想要从这破地方走出去,要么上头有人帮忙,要么背上长对翅膀。总不可能通知后方,让部队派一个团来解救咱们吧?”

“再说了,李科长抠门儿,走那么远的路,电台也不给配一个……”旗娃别过黄班长的视线,小声的发着牢骚,“想通知都通知不了,是死是活都没个数儿。”

黄班长沉着脸,没有理他。

王军英用手指夹着烟头,放进嘴里,眉头一皱,猛力嘬了一口。

“那也不一定,”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潭平静的水,“这堰塘的水,说不定是个法子。”

水?我在心里头疑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那汪碧潭。

旗娃扭头看向水潭,又转回头,看向王军英:“啥?排长你说啥?”

黄班长也一知半解的回问:“一潭水里,有法子?”

邓鸿超扭回头,他又将那残损的黑框眼镜戴好。小子推推残损的眼镜,疑惑的看向王军英。

王军英吐了口烟,他摇摇头,说道:“我也拿不准,但是现在没其他法子,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靠这个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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