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胡疐尾1(1 / 2)
第十六节
何斐?
难道是出使东蒙,协助自己,以火攻大破东蒙军队的何斐?
这条计策虽是吴明一手促就,何斐则是关键的执行者之一,但两人并未真个见面,一切都是由何啸天牵线搭桥,一手完成的。火攻当夜,连烧十里连营,于尘国使团几乎全陨于军中,吴明也以为如此。也许,这个何斐只是重名吧。
他正想着,那个叫何斐的军官已应道:“热气球飞临于尘,定是中西方面来人了,是圣母着我来看看。否则的话,老子才没闲心来管你的破事。”
话声才落,一个中年大汉已从外围转了进来。这人个子不高,面相更是普通,只是手上提着个旱烟袋子,一拔开人群,就盯着吴明两人打量不已,眼睛也是滴溜溜的乱转,一脸的精明相。
看来,这人就是何斐了?
热气球的事,其他人不知,但祝玉清和吴明一直有书信来往,自然清楚明白。吴明舒了口气,定是小清看见热气球飞临,遣何斐来看个究竟的吧。
他正想着,那个河马却面色不善,继续愤声道:“何斐,现在看也看了,没什么事,我可要把将人带回去审了,恕我就不奉陪了。”话一说完,也不待何斐回应,高声道:“来人,将这两个奸细捆了,押下去,本将军要好好审审。”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个兵丁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捉吴明等人。
“且慢!”
何斐叫停了两人,乜着眼睛扫了何马一眼,然后走上前,绕着吴明两人走了一圈,然后掏出个火折子,将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何马将军,刚才本人说过了,热气球是中西独得之秘,这两人很可能是中西定国公派来联络的友军,你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听何斐如此说,何马也沉下脸,冷笑道:“是不是友军,不是你说了算,总得我先审审才行,怎么,难道你要阻止我执行军务?你们礼部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
两人正在争论,突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外围有个轻柔的女声道:“何礼部,来的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虽然带着焦急,但却又轻又脆,如山泉叮咚,听着悦耳之极,正是祝玉清。吴明又惊又喜,祝玉清与他分离也有大半年了,虽然两人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但经久弥新,对她的思念却是怎么也遏制不住,没想到初到于尘,两人就见面了,看来,估计是小清中西来人了,再也坐不住,前来打探消息的吧。
吴明叫道:“夫人,是我。”
祝玉清现在扮演的是圣母,这个身份却是何艺,也许于尘国高层知道她这圣母是冒充的,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却是货真价实的,圣母是稳定军心的一大要素,吴明可不想叫出“小清”二字而穿了帮。至于夫人也不算错,不论是何艺,还是祝玉清,两人都是吴明妻子,他叫“夫人”,也算恰如其分,只是此夫人非彼夫人,外人不知,他和祝玉清你知我知而已。
刚才还在喧闹的人群一下分开了,祝玉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半年不见,她比临出走时又瘦了些,一袭葱绿紧身仕女服裹在身上,脸色略微发白,配合淡淡的愁容以及大大的眼睛,更显得柔弱不堪,惹人怜惜。自从枯木为她治好顽疾后,祝玉清身体日益好转,脸上也多了些红润,只是现在看起来,和病前也差不了多少。大概,还是因为丞相与祝玉龙离世的原因吧。
虽然元宵节之变,吴明并未参与,但多少也有纵容,默认的成分在内。看见祝玉清如此,他心头又是一阵疼痛。
周围人群一下跪伏在地,就连何马也有些不情愿的蹲下了,人群中响起一阵整齐的声音:“拜见圣母。”
祝玉清假冒圣母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从小就身在丞相府,对这些礼数倒是见怪不怪,闻言莹白的素手虚扶:“大家起来吧,不要多礼。”
眼见众人起来了,她才看着吴明,一双晶莹的大眼睛中闪着惊喜的光辉,娇声道:“阿明……”话一喊完,眼睛却先湿了。
吴明上前,捉住她一双柔软的小手道:“小清,你又瘦了……”
看着妻子惹事怜惜的娇颜,吴明纵然贵为国公,心有千言万语,却是无话可说。杨易阻拦高远,以至灵兽兵救援不及,丞相力战之下,最终授首。此事他就算有一千个理由搪塞,但祝淮间接陨于中西之手,这总是个不争的事实。祝玉清这次出走,虽然名义上是为散心,整理黑衣卫档案,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赌气。父兄惨死,她不能对此事置若罔闻,更不能坦然面对。夫妻二人都是心思玲珑之辈,个中原因两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却心知肚明。如今得见妻子如此,吴明心头愧疚更甚。
大庭广众之下,祝玉清却吃消不住,连忙把双手从吴明大手中抽开,脸红红的道:“阿明明,你怎么来了?何妹妹他们还好吗?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她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吴明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正自愣神间,何斐已接口道:“还能怎么回事,有人想把定国公抓过去审审呗。”
听说有人要抓吴明,祝玉清再好说话,此时也变了脸,冷冰冰的道:“谁要抓我家夫君?”
眼见她俏脸含煞,何马知道今天讨不了好,连忙堆上笑容,上前道:“圣母勿怪,小的先前并不知道定国公……”
一见是何马,祝玉勉强堆起笑容道:“那么,现在何将军还要阻拦我与夫君团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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