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的心酸泪(1 / 2)
“魇髅,开个条件吧。”
朽月身子往椅背一靠,将手一支,像位久经商场的生意人。
知道有了筹码,冥君自然身板硬气,他傲慢地将二郎腿一翘,鼻孔一仰,摆谱道:“本帝现在心情极差,这回什么条件都不好使了,除非你让这小子向我道歉,要诚心诚意,卑躬屈膝的那种。”
“想法挺美的,就是不现实。”朽月惋惜地摇摇头,“你看他像是会卑躬屈膝的人吗?”
“那没辙了。”魇髅两手一摊,用十分刻薄的调调说道:“本帝现在就去将那杨醒的魂给索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重新投胎做人,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
“少来,你非要让本尊把你这破地方烧个精光才痛快是吧?”朽月对付别人不在行,对付这个地痞流氓还是有一套的。
这种威胁屡试不爽,很快,局势发生转变,魇髅开始服软。
他偷偷扯了扯朽月的袖子,瞬间妥协:“你刚才说什么条件都可以是吧?”
朽月想起魇髅之前开的条件,莫名难办,她倾过身子小声商量:“本尊可没有色相贿赂。不过,那小子姿容色貌俱全,如果你不介意性别,倒是……”
“灼灵,那么快就把我卖了?”
柳兰溪一脸铁青,伸出手将两人从中间活生生分开,无情地制止了这场肮脏的交易。
交易虽然终止,但讨论没有结束。
魇髅则一脸鄙夷:“啧啧,你舍得本帝也不敢要啊!再说了,本帝只对女人有兴趣,你太看得起我了,哥哥我是饥不择食的人吗?”
这下灵帝犯了难,她纠结地咬了咬拇指,眼尾目光扫向柳兰溪,问:“要不然,你变一个女人?”其实她还挺期待的。
柳兰溪冲她腹黑一笑,当即拒绝:“不要呢,我还是比较想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地之骄子魇髅听说自己的头颅有危险,无意识地捂住自己发凉的脖子,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道他怎么老惦记自己貌美如花的面庞。帅也有错吗?
这是个死循环,美色和死亡二者不能共存,于是第三方谈判失败,交易结束。
柳兰溪已经掏出殷绝剑在旁边磨了,他擎剑略试了试刀锋,手指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清脆入耳,听得某君头皮发麻。
“停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
魇髅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好气不气地瞪大眼睛吼道:“不就是杨醒的寿命吗,本帝给他加!不过只能加五十,够多了。夙灼灵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下次记得还啊!”
朽月不由乐道:“就这么说定了!放心,本尊还是有信誉的!”
结果双方各退一步,冥君瞒着秦广王偷偷暗度陈仓地开了后门,他凭空打开了金光闪闪的生死簿,提笔一挥,老杨的五十寿命即刻到账。
朽月心情大好,用力一拍魇髅的背,差点把他脆弱的骨架打散。
冥君差点吐一口老血,边咳边骂:“死女人,就不能轻点吗?你们到底是来索命还是要债的,前世帝爷爷欠你吗?”
昔日两人互相冷嘲热讽惯了,只是逞一时口快,心里舒服,说完谁也没在意。
然而多了一双耳朵后,这种正常的交流模式被打破。
柳兰溪一听到有人骂朽月不乐意了,把殷绝剑往他脑袋边边一削,惊险地被魇髅手执的骨笛给挡住了,脖子得以保全,就是断了几绺烦恼丝。
死里逃生的魇髅惊魂未定,惊喝道:“干什么!真当本帝好脾气?”
“你骂我就行了,别说她。”
莫名被喂一口狗粮的魇髅瞬间惊呆了:“我靠,年轻人,这种脾气暴躁,成天和男人打打杀杀的女流氓你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就这么护着她?确定眼睛没瞎吧?”
朽月额头爬满黑线:老子有这么不堪吗?
“眼睛瞎的才看不上,灼灵是块瑰宝,专属于我心里头的那块。”柳兰溪收起兵器,深情款款地望了望瑰宝一眼。
天喽,好恶心,好肉麻啊……
朽月和魇髅几乎同时抖了抖,不约而同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种骚包的土味情话令人羞耻莫名,朽月正庆幸终于有了位盟友可以吐槽时。
可惜局势瞬息万变,下一刻发生了迷之事件,那两个男人居然握手言和,同流合污了……
魇髅握住柳兰溪的手使劲晃,满腔钦佩之意溢于言表:“少年,本帝很欣赏你,既有才华又有胆识,还会说情话的极品妖孽不多了,留在冥界效力吧!”
地府盛传冥君脑筋错位已久,看来此事是真。
冥君热情的马屁使人晕眩,少年陷入深深苦恼,而后淡淡拒绝:“我只效力于灵帝……”
柳兰溪无非就是想刺激下过气的竞争对手,没料到对方段位高深,不按常理出牌,以退为进,硬是接下了这盆甩来的狗粮,同时还表示味道不错。
都知冥君面皮薄得可怜,但今日比铜墙铁壁还厚,他大手豪迈一甩,使出职业假笑技能,大笑道:
“有什么关系嘛,我跟她关系不分彼此,你为她效力就是为本帝效力,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走走走,去冥殿喝酒,本帝难得请客!”
柳兰溪见状也不甘示弱:“恭敬不如从命。”
朽月:……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只有疯子才会跟她做朋友……唉,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本尊得再下一趟溶洞,找昭妤有点事。”
青色火光一亮,风一般来去,朽月撇下两神经病径自走了。
柳兰溪被热情地请到冥殿做客,佳肴美酒歌舞一应俱全——佳肴无味,美酒寡淡,歌舞重口,款待可谓十分周到妥帖。
来而不往非礼也,柳兰溪也客套地称赞了下冥君独特的品味别具一格,读书人的雅兴非比寻常。
酒过三巡,面部全非的鬼婢踏着整齐伐一的舞步退场,大厅复又寥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明面笑意融融,背地里刀剑枪棍轮番进攻。
友好的场面没撑多久,两人皆是厌烦。
柳兰溪举着杯子在白幔飘飘的大殿内散了个步,经过魇髅身旁时,单手撑桌地俯下身去与他碰了个杯:
“现在这里就剩你我,不必再装模作样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魇髅笑而不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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