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1 / 2)
在潘家布庄外,人头涌动,吵吵嚷嚷地聚集着不少围观的瓜众,他们是被店铺内堆积如山的聘礼给吸引来的。
“莫大财主是真肯下血本啊,他即将过门的第八十八姨太长得真如传闻中那般倾国倾城么?”瓜友甲问。
“想必错不了,莫百川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可以从他聘金的厚重与否来分析他看上女子的美貌程度。这商人呀,最讲究的是货真价实,几分钱几分货嘛,总不可能做赔钱的买卖吧?”热心瓜友乙分析道。
无赖陆作为吃瓜一员,钻进密不透风的瓜众堆,脱颖而出地占到了视野良好的最前排。他自来熟地与一干瓜众攀谈道:
“兄台分析得独到啊,我就想问问,为什么莫百川要娶这么多女人,他日夜不休,都不疲惫的么?”
“疲惫呀,所以莫财主身子有点透支,这么些年,那群妻妾都没能为他生下一子半女。这不,又找了新的目标,无非是想添丁求子,延续莫家香火罢了。”瓜友乙不愧是瓜界资深前辈,见解独到犀利。
“原来阿月只是他的一个生育工具呀!”瓜友甲摇头感叹。
这一句本是无心之言,然而不知怎么的,十分刺痛陆崇的神经,他心情异常低落,连自己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那群瓜众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莫百川和阿月的瓜,陆崇闷闷不乐地逃离了人群,经过窄巷子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那扇木窗。
木窗严严实实地关着,隐约透着一股大白菜要被猪拱了的忧伤。
……
子夜,朽月尚还在睡梦之中,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打破了房内寂静。
意识朦胧间,她一度还以为黎魄在叫她起床,可惜,敲的不是三下,是极有节奏的一连串咚咚咚咚咚……
朽月被吵得烦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小毛贼,居然敢来搅扰恶神大爷的清梦。
结果她一开窗,陆崇那颗贼头贼脑就探了进来,贱贱地咧嘴一笑:“嘿嘿,金莲,你睡得可比猪都沉,敲了半天都不开窗。”
朽月往窗外探了眼,原来这货是偷摸搭着竹梯爬上来的,当下没给好脸色,摁着他的脑瓜子往外推,“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惹我,欠抽是吧?”
两人推攘了一阵,陆崇哪知对方一介女流,力气比自己还大。他被朽月用力一推,身形不稳,将竹梯一脚蹬了出去,幸亏两手及时抓住窗沿,这才有惊无险地捡回了条小命。
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朽月幽幽一笑,伸出两指点于其额心,指尖逐渐发力将人往下顶,给他来了个落井下石。
陆崇腾出一手攫住了她要命的金刚指,苦兮兮地求饶道:“别别别,金莲,有话好好说,再推我该掉下去了!”
朽月无关痛痒道:“不高,掉下去死不了人。”
“瞧你这话说的,不死也残废啊!我好心好意来救你逃离苦海,不至于这样对我吧!”陆崇十分吃力地单手扒在窗外,整个身子坠在空中岌岌可危,活像一只贴在山崖峭壁上的可怜山羊。
“救我?你凭什么?”朽月抱着双臂杵在窗边,神色奇怪地瞅着他。
“凭我真心为你好啊!”
陆崇话刚落音,手指蓦地一松,心惊一声要凉,这只山羊慌乱地踢蹬一阵悬空的蹄子,遽然往后仰头摔下。
千钧一发之时,朽月伸出了慈悲为怀的一手,靠着惊人的臂力一把将他拽进房间内。
“多谢不杀之恩!”
陆崇趴在地上心脏突突直跳,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金莲,看你柔柔弱弱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坐在床上的朽月立即黑脸:“虽然现在我姓潘,但不叫金莲!”
陆崇嘿嘿笑道:“知道知道,你叫阿月嘛,但不觉得金莲听起来很亲切、很接地气吗?”
朽月冷漠地瞟着他,“屎坑这名字听起来也很接地气,你叫吗?”
“屎坑?”
陆崇一度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你瞧瞧你,一个大家闺秀嘴里说出的话怎比我这个市井无赖还粗鄙呢?”
床上坐着确实是位绝世佳人,若是说话温婉些,娇柔些,无赖陆可能就操持不住了。奈何啊,样貌虽是极好的,脾气却跟茅厕里的石头一般无二,又臭又硬,这婆娘怕是谁娶谁倒霉吧?
朽月没空跟他扯淡,一手撑着犯困的脑袋:“你到底干什么来了?你最好给个恰当的理由,不然我照样会把你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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