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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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煦不想再跟他玩猜谜的游戏,单刀直入地问:“请问阁下尊名是?”

——“陆将军,那位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呀,切莫唐突了人家,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有人在背后说了一句话提醒,陆煦与枯阳皆被吸引注意,齐头转身回望。

晚阴也好奇是谁,扒拽着枯阳的袍子,身子往外斜歪出去。

来者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手摇六尺蕉扇,鹿头人身,背后拖着长尾的人兽结合体。这位鹿头人兽看起来修雅斯文,双目青眸善睐,浑身散发出一种博学睿智的气度。

陆煦远远看见熟人,招手让他过来,不解地问:“军师何出此言?”

鹿人的头上长有两根枝丫似的鹿角,微微向前躬身,涵养得体地向枯阳行问候礼:“见过元尊,请恕我等莽撞。”

陆煦愕然直视面前所谓的‘散仙’,方觉刚才言行不妥,也忙抱拳行了个军礼致歉。

枯阳伸手虚虚托扶两人,坦然宽宥道:“无碍,不知者无罪。”

“军师,你来得正好,何不亲眼验证本将军的卦象有没有算错?”陆煦脑子一根筋,不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怕是不会罢休。

鹿军师为陆煦含笑释疑:“天道无常,人道有为,万般皆有存因,亦有去理,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尚早矣。”

陆煦不耐地搔搔耳背,“军师就不能说点人能听懂的?”

鹿军师摇了摇蕉扇,讳莫高深地笑了两声,只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到最后,一切皆是未知。”

陆煦冷哼:“军师别绕弯子了,谁不知道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鹿军师以一贯严谨的态度更正:“此言差矣,关于元尊之事我一无所知。”

枯阳干笑:怎么还有我的事?

对面两人在争论着自己的卦象,晚阴浑然不知,目光从刚才就一直固定在鹿军师的奇特造型上。

就见她观察了好一会儿,仰头拉拉枯阳的雪色衣摆,童言无忌道:“哥哥,那只妖怪的眼睛可真好看!”

听到有人在说自己,‘妖怪’侧转鹿头噌的一下看过来,视线顺着低垂的眼皮斜斜落下。

枯阳抱歉地冲‘妖怪’笑笑,低头无奈地训了句妹妹:“晚阴不可无理,这位可是陆天君座下的伯匀爵神,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小晚阴似懂非懂,瞅瞅对方灵澈的眸子,又问:“大人物的眼睛为什么是金绿色的?”

枯阳育娃很是耐心,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因为伯匀爵神的青瞳内嵌有一对玲珑窍,可通晓古今,窥察万物因果与来去,本领大着呢。”

“元尊谬赞,伯匀只是比常人多看见了一些东西罢了。这本领于自身本是负累业障,天下大业未能完成不说,还恐祸及后代子孙,实在惭愧!”

伯匀眉心叠砌起深深忧戚,瘫垂着两手,青眸内金光一闪,不知又看到了何种景象,陷入颓靡的沉默里。

“大人物,你怎么了?”

晚阴迷瞪地瞧了又瞧伯匀,她对悲观消极的情绪向来感知精准,能捕捉到所有人的阴暗面。

毕竟,她以此为食。如有必要,她会替别人分担。

她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担心,面前这位大人物身上正滔滔不竭地往外发散消极意念,周身覆盖的阴霾沉重到足以摧垮他的心智。

“这里哪有什么大人物啊,有的只是一个罪人。”伯匀嗓音暗哑,扬起鹿头时,喉咙微微哽咽了一下,试图将所有愤懑一并吞进腹肠。

待迅速调整好心绪,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翳瞬时无影无踪,灵台恢复一片晴朗,看来并不需要别人帮忙分解忧苦。

小晚阴有点失望地收回热络的目光,咕哝一句:“还挺厉害的嘛。”

自愈能力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伯匀将蕉扇叠放于手背,弯腰朝晚阴拱了拱手:“让小姑娘见笑了。”

陆煦还以为他故作高深,言行过于谦逊所致,调侃了两句戏言,唯独枯阳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军师,你若是在元尊面前不方便,可将看到的结果私下告知与我。”陆煦依然坚持自己卦象正确,自说自话完,转身先枯阳告辞:“元尊,末将有事在身,先行一步,再会。”

而后大步流星,陆煦迈着矜傲的步子擦肩往反向去。

伯匀默默摇了摇头,也不好多留,礼貌告别二人,跟着走了。

晚阴现在想来,陆煦正是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对她无甚好感,不管是凭空臆测也好,还是经过准确推算也好,都不是随便裁夺别人生死的凭据。

最起码,她现在可以扪心自问,自来到这个世界,她不曾对不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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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跟大家解释下,这篇荒古会有一些些抽象和隐喻,晚阴从旋铃阁逃出其实并非得到所谓的自由,正如我们在学生时代总是渴望学校外面的生活,等真正毕业工作了,才发现其实自己只不过从一个小的牢笼逃到更大的牢笼。

这个过程伴有得与失,你被迫学会很多东西,然后无奈成长。

以上是我写这部分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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