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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持续的进行了几年之后,就逐渐的变成了洺县的新习俗,甚至有住在里县城比较远地方的人,因自身的生活实在乏味,会在过年那天的晚上,特意赶到县城看烟花,然后再连夜回家去。
即使之后几年时局出现不稳,也不能映象人们追求欢乐的好心情。
由于人群的聚集,当然会有人看到其中的商机。向这些到县城来看热闹的人,卖一些便宜方便的小吃,炸年糕因为油贵是其中最贵,但是最受欢迎的小吃。此外还有豆腐脑,芝麻糖,发糕,枣糕,甜酒酿,炒栗子,炒瓜子,卤花生,柿饼,橘子,………形式多种多样,让人眼花缭乱。
在很多年后,当琉夏和穆滨城年老的时候,又再一次走在洺县的街上,从街头吃到街尾。就算穆滨城自负食量巨大,也没能将每一家的东西都吃遍,就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塞满了。
除了食物,各种花费不多小玩意同样是层出不穷,也就不必一一细数了。总结起来,大多都是讨妇人和幼童喜爱的东西。
于是在一种自发的过程中,洺县大年三十晚上形成了集会。
后来每年过年的时候,周边各府县中,许多闲来无事的人,或是自负风流的人物,就会乘着舟船或是车马,或是三五好友,或是携带眷属,特意来参加洺县的盛会。
这个集会变成一种习俗,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直到数百年后,即使是朝代更替,这个位于洺县过年时的集会,都一直繁盛不息。
第87章 八十七章
今天是大年初一, 按照洺县当地的习俗, 要初二才开始走亲戚, 初一的时候需要祭祖。
早上穿戴整齐之后, 家中的男主人带着男孩子,就到坟头去给祖先烧纸, 向祖先报告上一年的生活, 乞求祖先的保佑。
由于大青山村的人都是外乡来的逃难者,情况比较特殊, 所以许多人家里还没有安葬在这个村子里的人。
当初的第一代逃难者,如今有一多半还在人世,毕竟当初能成功在年年战乱中存活下来的人,基本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所以对于大青山村的人们来说, 初一这天的祭祖就跟别的村落不同,不用到山上的坟地去烧纸,只需在家里设一个简易的道场,贡上祭品,烧完纸,这一天的开端的重要时期,就算是完成。
等纸钱的火焰熄灭,就将贡品拿走, 蒸热之后, 作为一家人的早餐,由于贡品的丰盛,所以大年初一第一天的早餐, 也是异乎寻常的丰盛。
对于这样丰盛的食物,大户人家是不吃的,因为他们觉得被祖先的阴灵享用过的食物,会被吸走食物中的精气,这样的食物吃到肚子里,就跟吃纸一样,没有丝毫的营养。
从前琉夏每年就会吃到这种贡品,就她本人的感受来说,这些食物营养丰富,如果吃的太多的话还会发胖。
至于人们为什么会这样想的原因,就琉夏自行猜测,大概是因为食物在从新蒸的过程中,由于大量的的水汽,味道会变得比先前寡淡。由于味道的变化,所以有些人才会认为那是被阴灵吸走了饭食中的元气。
当然那样的讲究,是富有阶层的讲究,对于大青山村的农民来是,他们是实际的,觉得东西还是吃进自己肚子里从保险。
这天上午,燕如吃过丰盛的早饭之后,就穿着琉夏送给她的小花棉袄,准备去给琉夏拜年。
初一虽然不走亲戚,不过师父的地位,毕竟跟普通的亲戚不同。距离又这么近,理所当然,燕如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被张大娘赶去给琉夏和穆滨城拜年。
“你这么快就回去啦。”燕如在去往穆滨城他们家的小桥边上,跟葛斌遇见,就询问道。
今天葛斌也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可以看出他身上的棉袄跟燕如身上穿的棉袄质地相当。显然两件衣服,都是出自琉夏的手笔,只是出于男女和身高的差距,才做出样式上的差别。
葛斌早早就看到了燕如,所以几乎是同时开口,他说,“师父师娘不在家。”
燕如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这大过年的,他们能去哪里啊。”
对于燕如的问题,葛斌也回答不出来,于是只能无奈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家的门从外面锁上了。算了,你先回去吧,师父他们前天不是跟我们说过吗,初五之前放假,不用学习。”
燕如呐呐的说,“好吧。”
于是两个身着红衣的徒弟,就像两颗被霜冻过,蔫哒哒的西红柿,各自圆滚滚的回家去了。
至于他们心心念念的师父们,此时却在大青山深处,准确的说是在莽山的边上,因为琉夏昨天晚上说,“今年总是干冷,下过一场小雪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雪了。”
穆滨城说,“你想看雪吗。”
琉夏咬着穆滨城的下巴说,“想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老天爷,难不成还能够下一场雪给我看吗。”
穆滨城把琉夏的肩膀拉下来,搂紧,盖上被子。琉夏总是这样无意识的撩拨,撩的人心头火起之后,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所以穆滨城今天决定不上她的当,及时的将她压服下去。
等琉夏不再冒头之后,穆滨城说,“先睡吧,明天我带你去看雪。”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当琉夏第二次来到莽山之下, 看到覆盖在山顶的皑皑白雪, 一直倾斜而下, 仿佛是一块鬼斧天成的绝世美玉, 晶莹的色泽能够将人心间最污秽的杂质都净化干净。
当琉夏的整个灵魂都沉醉在美妙的景色中时,莽山秋色带给她最初震撼感觉时的情绪, 又再一次涌上了琉夏的心头。
由于已经有了莽山秋色的作画式刺绣, 那么联想到要绣出莽山的冬景,也不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冥想玩整体的图案结构之后, 琉夏对穆滨城说,“明年春天和夏天,我们再来这里两次吧。我想生机萌动的春景,和草长莺飞的夏景, 都一定会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景。”
此时穆滨城就站在琉夏身边,供她依偎着,腾出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肢,将披风的下摆裹紧,免得有风吹进她的衣服里,避免此时此刻神游天外的琉夏,因为过度的寒冷而提前结束自己的思考,或是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 将自己冻伤。
时间缓慢的推移, 到了正午时分,原本已经在云层后面躲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拨开层层浓厚的乌云, 将自己的光辉倾泄而下。
冬日里的阳光,是不可靠的,它只不过是欺骗一下人们的眼睛,其实远远比不上夏天的太阳的炙热温度。
当然阳光不会毫无效应,它照耀在琉夏□□的脸部皮肤上,冷风吹拂而过的时候,琉夏就不再感到阴寒的气息。
阳光带来的温度,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阳光带来的景色,却像是针灸时的针头扎在准确的穴位是伴随的感受一样,一阵刺痛之后,是一种通透的酥麻感觉。
远远望去,挂在树枝上的冰凌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整座白雪覆盖的高山,仿佛是被注入了一道充满生机的灵魂一般,莽山驱除了所有笼罩在它身上的迷雾,突然轻盈的飞起来,并且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舞动的雪山,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如果这副美丽的画卷,变成了琉夏手中正在完善的刺绣。
雪山在粗心的人看来,也许只是一种单纯而简单的白色,然而对于要将这副白色的景观描摹下来的人,琉夏来说,构成这副白色画卷的色彩,可以多达上百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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