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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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道:“除非你现在给我再便出些银子,或者给我找个好点的管账算计先生,哼。”

阿弦见话锋不对,早悄悄退出门来,那边袁恕己还要牢骚,抬头看时,见她已经走的不见踪影,方有些醒悟:“这孩子好像有什么话跟我说?”

待要再叫她回来,料想已经去的远了,只得暂且作罢。

这一上午,因领了命令,阿弦便去那原告岳家,想要当面询问事情详细。

府衙里自有个差役陪着阿弦同去,两人快到岳家的时候,却撞见高建跟另一个县衙的公人在巡街,高建一看阿弦,立即过来道:“是要去哪里?”

阿弦道:“奉了刺史大人命,去岳家问案。”

高建惊道:“果然是你负责料理陈大哥家的那案子?”

阿弦看一眼身边府衙的那人,对高建道:“不要乱说,这案子陈基哥哥经手过,但并不是他家的。”

高建吐了吐舌头:“我嘴快说错了。”忽然又道:“说起陈家,我想起一件事,先前我打你们家那巷子巡过的时候,看见三娘子在你们门外探头探脑地,不知道做什么。”

阿弦本要走,闻言止步:“你还看见什么了?”

高建道:“我本欲上前问问,恰好看朱伯伯集市上回来,我就没再理会了。”

阿弦闻听此事,未免惦记,然而公务在身,又想着老朱头已经回去,料必无事,只好先收了心底疑虑,先办正差。

岳家。

出面的是那身死的岳公子之父,看着四五十岁年纪,相貌儒雅,谈吐斯文,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岳先生将昔日公子跟人厮斗的经过说了一遍,语带伤感,他看着阿弦道:“十八子并非别人,只怕对此事知道的比世人更清楚些,此事原本实在是陈家的不对,他们仗着当初陈基的势,喝醉之后肆意挑衅,吾儿不幸惨遭毒手,后来因陈基出面调停,我们又觉着并未打伤人命,怕认真纠缠下去反而惹祸上身,才答应和解,谁知道竟埋下隐忧?”

阿弦道:“老先生,你们的诉状里说陈基徇私舞弊,却是为什么?难道当初他真的威胁过你们?”

岳先生面露不安之色:“平心而论,陈基倒是不曾说什么狠话,只因不必他说,已经有人替他说的明明白白了。”

阿弦问道:“是谁?”

岳先生愤愤然道:“那自然是陈基的那位婶娘,陈三娘子。她那张嘴实在厉害,我原本铁了心要跟陈家熬到底,被她摇唇鼓舌地一番哄骗,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和解,后来想起,时时后悔。”

阿弦道:“原来是她,那么陈基知不知道此事?”

岳先生迟疑了会儿:“陈基跟她乃是亲戚,或许是他授意,又或者是陈三娘子狐假虎威,老朽不敢认定。”

阿弦道:“既然如此,陈基并未当面要挟您什么对么?”

岳先生道:“可以这么说。”

阿弦看一眼身边府衙那人,那人也向她一点头。

阿弦打量厅内,道:“那岳公子突然猝死当日,又是如何情形?”

岳先生低头想了想:“那天……那天入夜,我正在书房,不多时忽然听见有人说少爷不好了,匆匆出来查看,却见我儿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还以为犯了急病,忙命人请大夫来,却已经回天乏术了。”

眼中又多了几点泪光,岳先生举手擦了擦。

阿弦道:“第一个发现公子昏迷的是谁?”

岳先生道:“是我的儿媳郭氏。”

阿弦道:“公子成亲多久了?两人可有口角?”

岳先生道:“他们成亲才刚半年,正是恩爱之时,起初我也是担心小两口儿吵架,仔细问过儿媳,却并不曾,底下的人也没听过什么争执。”

岳先生说时,阿弦仔细听着,只是并未感知什么异样。她略微犹豫:“不知可不可以见见少夫人?”

岳先生面露为难之色:“这个,儿媳先前因悲伤过度,不肯见人,这数月都自困于内室呢。”

阿弦无法:“那么,请老先生带我们去公子出事之地看一看。”

“好吧,”岳先生起身,将走之时又道:“十八子,我便不同你虚与委蛇了,你同陈基向来情同手足,但此事人命关天,我不想让小儿死不瞑目才又旧事重提,还请你也秉公处置才好,我替我儿多谢你了。”说着,便深深作揖。

阿弦见他说的恳切,便将其扶住:“老先生放心,我绝不会苟且徇私。”

岳先生先是叫了个丫鬟:“对少夫人说声儿,我要带人去房里查看现场,让她暂且回避。”

丫鬟领命去了。岳先生便领着阿弦往内而行,不多时来至小夫妻的居所,岳先生指着前方道:“便是那里了。那夜我儿就是在此……”

岳先生在前,领两人缓步而行,阿弦见几个丫头垂首立在门口,又见一个青年也站在门边,她只当是岳家之人,也未在意。

三人来至门边,阿弦正要往屋里瞧,无意中却见那青年面露怒色,不知何故。

阿弦见岳先生并不介绍,不由问道:“这位又是?”

岳先生回头:“什么?”

阿弦看向那青年,两人目光相对,青年的双眼极快睁得极大,半信半疑问道:“你……你能看见我?”

两人近在咫尺,阿弦“咕咚”咽了一口唾液,刹那间觉着扑面冷飒。

她惊心之余,哭笑不得,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青年,并不是“人”。

此刻岳先生正惊疑看她,旁边府衙的公差也疑惑不解,阿弦只得移开目光,搪塞道:“我将一名丫鬟姐姐看做少夫人了,抱歉。”

岳先生方道:“原来如此,不妨事,十八子请看。”

阿弦忙转开目光去看室内,室内无人,正中摆着一张方桌,桌边有两个蒲团,桌上放着一个簸箩,上头盖着一块儿棉布,大概是妇人做女红所用。

与此同时,身后那青年尾随过来,问道:“十八子……你就是十八子?”

不知怎地,语声中竟似是惊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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