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1 / 2)
他的目光黏在阿弦脸上,阿弦的目光却在玄影身上:“我也不知道……也许……”心底闪过那番僧以及异鬼的影子,阿弦不大敢说。
袁恕己低低咳嗽了声:“我叫人烧了水,待会儿你便清洗一下,免得受寒着凉。”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沿着那小小地下巴,在阿弦颈间逡巡。
但这一次因心存他意,心虚之际,却不敢轻易落手了。
阿弦叹了声:“不用麻烦啦,我没事。”又抬头道:“不知道他们打听到阿叔的下落了没有?”
灯影下,她清澈的双眼里尽是忧虑,袁恕己更加心虚,移开目光道:“我再去问一问。”
袁恕己去后,阿弦看着无精打采的玄影,轻轻叹了声,坐在椅上。
这一会儿,手上才觉出疼来,阿弦抬起看时,见伤口的血都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清晰的开裂的旧伤痕。
袁恕己回来之时,阿弦已经把伤口包了起来,见他面有忧色,忙问:“有消息了么?”
袁恕己道:“崔府的人说有急事回了吏部。吏部去探听的还未回来。”
正答了一句,外头道:“少卿。”
袁恕己走到门口,却见去吏部的差官行礼道:“吏部的人说,天官早就回府了。”
袁恕己喉头一动,阿弦神色微变,若是崔晔并未回府也不在吏部,却又去了哪里。
阿弦问:“会不会去了平康坊?”
袁恕己道:“不会,那边儿我也派了人,而起他知道这会儿不能回那里。”
“那么会去哪?”心里的不安加重,“会不会是被周国公……”
袁恕己摇头道:“不会!你要相信,以崔晔的身手,区区国公府还不会困住他。”
话虽如此,却也不禁暗中忧心。
外头风裹着雨,哗啦啦一阵紧似一阵,将夏夜的燠热席卷一空。
阿弦因手上有伤动作不便,袁恕己便把汗巾浸了热水拧干,好歹叫她擦了擦头脸,又换了一身衣裳。
经过这一场忙乱,早已经过了子时。
外头却始终没有崔晔的消息,若不是怕贸然出外坏了他的事,阿弦早按捺不住。
但在丑时将到,终于有差官急急赶了回来,报说:“外间有吏部的人来到,说是天官已回到吏部。”
袁恕己闻听,那提了半宿的心才算放下,忙回来告知了阿弦,又道:“我说不会有事,早叫你睡,偏要撑,别熬出病来。”便叫她在里间那胡榻上安歇。
阿弦小心地抱着玄影,将它先放在榻上,回头问道:“少卿如何安置?”
袁恕己道:“可惜这榻有些小,不然就……”
话一出口,蓦地醒悟这会儿彼此都知道阿弦是女儿身,已经不适合再如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跟她玩笑了。
“我在外头,给你守夜。”他及时停口。
幸而阿弦的注意力不在这上头,只是迟疑着问道:“少卿,什么时候能见阿叔?”
袁恕己问道:“你见他做什么?”
“我、我有话想问他。”
“什么话,问我不是一样的?”
阿弦想了会儿:“……我其实是担心阿叔,不知他怎么样了,另外,还有虞姐姐也不知怎么样了。”
袁恕己道:“你不必担心他,崔晔是极有主张的人,你看先前发现你不见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竟不慌不忙,即刻想好了前后进退之法,他既然肯插手,当然也有全身而退的法子。至于虞娘子……”
皱眉,对上阿弦的目光,袁恕己道:“不怕,如果她还在国公府中,周国公的目标是你,不会为难她的。”
阿弦默然:“我只怕周国公迁怒。”
袁恕己道:“今晚上有些仓促,明日再探听,若确信她还在周国公府,我陪你去要人,毕竟如今虞娘子已经不是他家奴婢了。是你的人,且周国公备不住还指望着用她做点什么呢,暂时她该是安全的。”
阿弦点头。
袁恕己道:“别想太多,养精蓄锐,明日要吵要打,才好行事。”
此时距离天明只有一个时辰多点儿,阿弦因今日经历了太多事,精神跟体力都有些不支,入内躺倒,紧靠在玄影身旁,很快入了梦乡。
那时候未曾入夜,风雨也还未起。
——“殿下,您……您想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
周国公府,堂中。
虞娘子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受伤的玄影,惊慌地望着斜倚在胡床上的敏之。
可更让虞娘子心中不安的却并不是敏之,而是在他身旁坐着的那个打扮古怪的番僧,她的目光掠过番僧手中摩挲着的骷髅,没来由地觉着寒气阵阵袭来,竟叫人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
与此同时,被抱在怀中的玄影却狂吠了起来。
之前周国公府的侍卫前去平康坊捉人,虞娘子察觉异样,不肯跟随,那些人便欲强行带人离开,谁知惹怒了玄影。
玄影猛然窜起,冷不防便咬伤了其中一人,领头侍卫见状,一时情急,出手相伤。
玄影负伤,本艰于动作,可是此时却一反常态,向着虞娘子跟前身侧狺狺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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