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文月好厉害如今都会编草鞋了。”卢鱼带着笑容接过了文月递过来的草鞋,却又因文月的一句话而僵硬了笑容。
“我哪里会这东西,这手艺只有娘有啦!”
“替我,谢谢娘亲。”卢鱼将草鞋放进怀里,心里却五味陈杂。
“白大哥,二哥,你说我今天遇见了一怪事。”文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今天自己遇到父亲卢二的诡异经过说出来。
原来这文月在拿着母亲顾氏给卢鱼的草鞋时,正欲出门便被卢二发现,素来机灵的文月本来以为父亲要发脾气了,可谁又想到,这卢二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从文月身边路过。
“最吓人的是我爹竟然告诉我早去早回。”文月的脸上满是惊疑,用着仿如在讲怪谈的语气。
此时不仅是文月心生狐疑,就连白水也有些摸不着头绪,这卢二是在搞什么鬼,但看着卢鱼一脸迷茫的样子,白水温声安慰着,“也许是以为文月去其他朋友家的。”
“嗯,或许爹爹是想大哥想糊涂了呗!”文月想到了这,迟疑的眼也跟着清明起来,揪了揪衣衫上的棉球,扔在地上遂又说道,“这还是大哥第一次出远门儿呢!”
经文月这么一说,白水才想起来卢二家还有那么一个低存在感的大哥卢朝阳,在他的印象中这卢朝阳鲜少出门,与他的交往更是少之又少,与卢文月完全是两个样子,喝了口水便问道:“大哥是去做什么了?”
“这一次应该是大哥的好日子了,大哥在镇上私塾读书,私塾先生的闺女相中大哥了,恰巧私塾先生也满意大哥,领着大哥去京城长世面去哩!”文月脸上洋溢着童稚少女纯真的笑。
这样的笑容也带动了卢鱼,“那当真是好的,也不亏大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卢鱼打心底希望大哥朝阳能够过上好日子。
母凭子贵,这样一来他的娘亲就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事情抬不起头来,这些年他娘亲忍受了多少风言风语他心里有数,要不是娘亲还有个村长哥哥,恐怕早就被这荆川乡亲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那可不,哎呀!都这个时候啦,我该去地里帮娘亲干活去了。”文月顺着打开的窗子,放眼望去,如今日头已有西沉之势,没想到她竟在自己哥哥家聊了这么久,想着还要帮自家娘亲干活,便“嗖”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与卢鱼白水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小跑着离开。
自打文月离开,白水便在卢鱼的强烈要求下,一同去了自家刚买下来的池塘,一同清理水草,因着池塘之前属于公有,再加之这里的村民对于荷花不是特别在意,便任其发展着,以至于变成如今令人苦手的境界。
“这是有多少年没收拾了。”白水一个用力将钉耙向水面划去,再一个用力将早已缠在钉耙上的水草一并拽回。
“这中间可咋办?”卢鱼吃力地想将自己的钉耙向池塘中心荡去,奈何这只是一个梦。
池塘虽小,但如果还要清理干净水草的话,还要搭乘小船,白水自是没这东西,只能与卢鱼在边上收拾水草。
“我去借只船。”白水看着池塘中心的水草,心里泛上一丝不耐烦。
“赵束家有,我带你去。”卢鱼一见白水要走,便忽地一起身,连手里的钉耙都不要了。
当白水与卢鱼一同去借船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一个劳动力,那就是卢鱼的好兄弟赵束。
这赵束虽长的矮小,但胜在那一身腱子肉,这划船也是一流,没到半个时辰,池塘里的水草荡然无存,仅留下荷叶田田,与桀骜凛然的荷花。
为表谢意,白水邀请赵束一同回家吃完饭,赵束也不见外,回趟家就又带着个矮小女人一同去了白水家。
矮小女人是赵束的童养媳,叫彩凤,因为是童养媳,年龄要比赵束和卢鱼他们大一些,皮肤不白,但属于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说话的时候,总会无意地秀着那口整齐的大白牙,不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是挂着那不变的温厚笑容,让人看了心里很踏实,犹如一个值得相与的朋友。
但彩凤做起事来便与她那长相完全不一样了,雷厉风行的样子,仿佛在于时间作斗争,就比如这吃过饭帮卢鱼洗碗的架势,在一旁看着的白水,有些担心卢鱼的生命安全,生怕那彩凤一个不小心把碗砸在卢鱼的小脑瓜上,这鱼本来就够呆的了。
“这池塘买着干啥?”吃过饭的赵束摸摸自己的肚子,懒洋洋地与白水说话,“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被墨水毒坏了脑子,那荷花除了看看还能做啥?”
赵束一直以为白水买这荷花池是为了书生的穷酸情怀,心里直觉的这次乡里人议论的是对的,这买池塘当真是浪费银子。
“你觉得今天晚饭怎么样?兄弟。”白水自是知道,他今天晚上做的藕片炒时蔬深得每个人的喜爱,却还是故作无知地询问着赵束。
“当然好吃了,话说那硬脆的带着窟窿的东西是什么?吃着怪好的。”赵束忘不了今天晚上他吃的那雪白且清脆的窟窿硬片,想着问下来,让他家彩凤以后天天给自己做。
白水听了赵束的回答,心里自是很满意,面上却没表达出任何,依旧平静作答,“那就是你说没用的池塘里面的作物。”
“那东西长在哪?我今儿怎么没发现。”
“就在你们总说中看不中用的荷花身上。”白水面上带着笑容。
赵束惊讶地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咕哝着,“果真是不可貌相,是我见识短了。”
“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采些回来。”白水家里还有许多莲藕,但他想留着明天上镇上一品斋卖个好价钱。
最近又是修房子,又是买池塘的,家里的银钱已经又恢复成他刚穿越到这里时的样子,卢鱼宝贝的钱罐子里面光溜溜的,每次看到卢鱼抱着那空坛子发呆,白水总觉得自己犹如作孽的坏人,欺负了那只傻鱼。
况且这秋天虽然还热着,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需要钱给卢鱼置办冬天过冬的衣服,还有过冬用的口粮,自家地里种的是包谷和高粱,他偏偏不爱吃粗粮,唯能赚钱可以改变。
赵束这厢一听白水的许诺,更是开心,同样也反省了自己的见识短浅,同时更是夸下了海口,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帮助白水清理池塘,好处那就是时常给他尝尝那藕片的味道。
送别了赵束与彩凤后,已是月悬当空,皎洁着澄净的夜空,偶尔有秋虫奏鸣,秋风扫树。
白水洗漱过进了里屋,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卢鱼,只见那在一旁摆弄衣服的卢鱼只是点点头,后就没了声音。
卢鱼一向都是满眼睛都是自己的,如今这般对自己不理不睬,白水一时间觉得自己没了男人的魅力,脸上带着被抛弃的挫败,不服气地坐在了背坐在火炕上缝衣服的卢鱼身后,因刚洗漱过,身上带着凉气,手指也是冰过一样,白水带着坏笑地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卢鱼脖子后的领子里。
眼看着卢鱼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忽地转过身子,眼睛里盛满惊恐,嘴唇带着颤抖地抱怨着,“吓我一跳。”
白水看着卢鱼此刻的模样竟有些看呆了,那圆睁的眼瞳,在烛光的映衬下晶黑得犹如两块无暇的墨玉,平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带着有些惊艳的惊慌之色,反倒是给这张干净的脸上增添了些许活色。
白水这边看够了,嘴上也开始说着抱怨的话,“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人的。”
“我在做衣服啊,眼看到了秋天。”卢鱼记得自己当初揽下帮白水做衣服的活计,想着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做到,于是在今晚洗碗的时候,向彩凤学了一些关于裁衣制衣的秘技。
“哦,那我看看你做的怎么样了?”白水很自然地凑过身子,去看铺在炕上已被卢鱼裁剪成型的衣衫,有些地方已经缝上了,针脚细密,棱角美观,白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到的。
“卢鱼你很厉害嘛!换我一定做不来的。”白水从一开始便发现卢鱼是一个细腻的男人,从他待人接物,以及那一个个精致的木雕上就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极易认真,又极其负责的人。
“也是彩凤说得明白。”卢鱼轻抿嘴角,佯装低头缝制衣服,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很喜欢白水的肯定,这比一切都重要,他付出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白水看着卢鱼一直缝衣服,看着看着眼睛有些累,起身正想劝着卢鱼放下手里的活计,熄灯睡觉,有怎料他一个不小心便看见卢鱼脖子上的火烙铁留下的印记。
第24章
以前白水就从福叔的口中听说过,被卖到夫家的男妻,脖子后面都会被烫红的烙铁,烙上夫家的姓氏,这是向全天下的人宣布了男妻的身份与隶属者,同时也谨防女人与男妻私下幽情,以免丢了夫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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