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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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齐阁主大概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用袁珍儿的事情威胁阁主, 而且如果没错的话,我记得这件事应该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才对。”魏子芩道。

确实不止他一个人知道,甚至在前一世的时候,有关齐焱误杀了袁珍儿的前因后果, 根本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大概是因为齐焱本身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缘故,虽然也有试着遮掩痕迹, 却依旧留了许多破绽在后面,比如前世的时候,就是有个外门弟子无意间找到了留有袁珍儿残魂的发簪,才最终将整件事情揭开的。

不止一个人知道?齐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除了你之外, 还有谁知道?”

斗法迟迟不开始,魏子芩只能又将阵法石收了回去:“我觉得齐阁主与其纠结如今到底还有谁知道,不如早一点将这件事上报到宗门。”

“上报宗门?你说得倒是轻巧,”不等魏子芩说完, 齐焱直接打断他道,“你知道那个袁珍儿是谁吗,她是妖族长老的女儿,如果这件事被无界海知道了,必然会给玄光宗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到时候宗主会怎么看我,宗门里的其他弟子会怎么看我!”

不是,魏子芩被绕得发晕,想说这思路好像有点不对吧。

别管原因如何,这件事情本来最初就是袁珍儿掩藏妖修身份,刚巧遇到龙骨怨气溢出,导致大量妖修在宗门内四处伤人,齐焱作为阁主,因为主管此事,误以为袁珍儿正是宗门内伤人的妖修之一,在追捕对方的过程中失手将其打杀。

袁珍儿隐瞒身份混入宗门在先,被发现了反抗逃跑在后,怎么看错处都更大一些。换了其他阁主,估计早就第一时间直接上报到宗门了,根本不会想到要不要自己将事情遮掩过去。按照齐焱的做法,真是没错也变得有错了。

“不,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齐焱自顾自道,眼底晃过一层阴影,“我绝对不能让你把这件事说出去。”

说完直接将手里的法器祭出,无数黑色的阵旗飞到半空,灵气震荡,带动层云翻滚,耀眼的闪电从半空里直直劈落,却在临近对面人的时候转眼消散无踪。

“你……”齐焱不敢置信地看过去,还没等将阵旗召回,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迷阵中央,数不清的灵草从泥土冒出,瞬间将他淹没在其中。

风兮草,正好能够克制齐焱手中的五雷旗,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魏子芩皱了下眉:“今日的比试先到这里吧,所有的事情都等之后再说,齐阁主应该是心魔入体了,还是快点去找宗门里的医修看看吧。”

魏子芩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知道齐焱在有关袁珍儿的事上偏执到了旁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但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件事情到了心魔入体的地步。

误杀妖修也好,隐瞒对方的死因也好,被发现了估计最多也只是被关几年的禁闭,或者暂时失去阁主的身份,怎么想也不应该会到让人心魔入体的程度吧。

就在魏子芩说话的时候,齐焱已经一把将缠绕在身上的风兮草撕开,圆睁的双眼已经隐隐现出一层血色,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不能走,杀了你,杀了你就没人知道了,不对,你刚刚说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轰地一声响,飞扑而来的阵旗直接震碎了魏子芩手里的一块阵法石。

齐焱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其实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如今的状况有些不对,或者说,似乎自从他误杀了那个妖修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已经不对了。

灵草阁阁主的位置是齐焱从他师父那里接过来的,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他自从上任起便一直兢兢业业,几十年里未曾出过一丝一毫的差错。

齐焱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会误杀了那名妖修,那天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失了手,他只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他没办法面对任何人失望的目光。

不,齐焱想,不管有没有人知道,自从他误杀了那名妖修起,他就已经完了。

眼看着对面人的眼眸已经从淡红过度到血红,魏子芩不敢大意,考虑片刻,终于没有试图打开周围用来屏蔽的阵法。

打开屏障虽然能让他逃过眼前的危机,但载着玄光宗弟子的飞舟如今就停靠在不远处,如果此刻齐焱在心魔控制下真做了什么极端的事情,难保不会将整个飞舟上的人都卷入其中。

只希望白珩能快点发现这边的不对,然后尽快赶过来吧。

正常状态下的齐焱魏子芩还能应付,然而已经被心魔所控的齐焱却根本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受的伤,在发现接连几次自爆法器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后,直接冲到了魏子芩的面前,引动体内的元婴。

“别……”

手腕上的素月环发出耀眼的白光,魏子芩真的已经无语了,自爆元婴什么的,这人根本是已经疯魔了吧。

白光散去,原本打算自爆元婴的齐焱被强行压了回去,失去意识的躺倒在了地上。

魏子芩睁开眼,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对面,正是白珩和师父罗玉书。

魏子芩:“……”不好的预感。

齐焱心魔爆发,两人的比试自然是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但也因为心魔爆发,不可能再继续主持之后的金丹试炼,所有齐焱之前让魏子芩换乘飞舟的命令自然也就跟着失效了。

最初的目的勉强算是达成,可惜魏子芩丝毫也感觉不到喜悦,看着屋内对坐在桌边的两人,只能尽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站在一边。

“这样,”罗玉书放下茶盏,神色平淡,“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说一句,小徒年幼,我不知他先前是怎么得罪了白仙君,只希望白仙君能看在之前玄光宗将《万法归一典》完整归还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白珩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莫非我说错了吗,”罗玉书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哦对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小徒生得天人之姿气质斐然沉鱼落雁,让白仙君一见钟情二见倾心,非他不可?”

“怎么看都是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不是吗,”不等白珩说话,罗玉书接着道,“我知道白仙君还在记恨失忆时曾经嫁给过子芩的事情,但子芩毕竟也救过你,两下扯平,各不相欠,白仙君倘若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白珩:“……”呵呵。

眼看着两人已经快要打起来了,魏子芩心底一跳,也顾不上别的了,下意识便扑过去道:“师父您误会了,真的不是,我和白珩已经结成道侣了!”

随着魏子芩的话音,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罗玉书满脸震惊地回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只恨不能将自己的蠢徒弟一把抓过来:“道侣?谎话都不会说吗,还是说你如今已经有化神的修为了?”

修士之间结成道侣是需要天道法则承认的,两人间修为差距不能超过两个大境界这一条几乎是不能通过任何手段改变的。

如果魏子芩此刻真的已经有化神期的修为了罗玉书还担心什么,可是不是,他如今才刚刚结丹,而白珩已经是渡劫期,随时都有可能飞升,两人间的差距何止是天渊之别,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正常。

嗯……魏子芩其实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不过刚刚那个真的只是口误。

他最开始只是想要说他和白珩已经成过亲了,之后才忽然想到凡人间的婚约对修士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所以又想换个更有分量的说法,结果不知道怎么脑筋搭错了,后面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可惜魏子芩根本来不及解释,就听见罗玉书直接道:“巧了,我眼下手里刚好有个法器,只要能证明了你们如今根本不是道侣,你就能和他分开了是不是?”

当然不能,魏子芩拼命想着能说服师父的方法。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都快要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后和师父说了什么,才会让师父这样反对他和白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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