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司马濬浑不在意的点头,举报信什么人送的他们心知肚明,从他第一天来到西临一举一动就受到崇明帝的监视,要不然五皇子府也不会和濬王府毗邻而建了。摩挲着手中的腰牌,清冷坚毅的峻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起身往门外走去,蒋迁立刻跟了上去。
景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出现司马濬那诡异莫测的眼神,他是不相信她吗?觉得她认识那些黑衣人却不肯跟他说实话,还是那些黑衣人身后的人身份不简单,他在怪她给他带来了麻烦?
可是她真的想不出她到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除了……景绣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要说真正对她起杀意的人大概只有十年前的瑞亲王妃了。可是不对啊,她前几年就听说瑞亲王妃离世的消息了,难不成她还留下什么遗言,一旦她和司马濬见面就杀了她?
景绣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的,红叔不是也照样谨遵瑞亲王妃的话禁止她和司马濬相认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这样的话司马濬的反应也就说的过去了。他不记得十年前的事了,忽然有人拿着他母妃的令牌出来做坏事,他一定会觉得诡异。而且针对的人是她,他一定会联想到十年前他失忆的事情上去,会猜测其中的关联。
那几个黑衣人应该已经被抓进府里来了,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司马濬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因为那几个人不可能知道什么。
这么想着,她也就放了心,这一天实在是耗了太多心神,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大厅里并不见红叔,景绣和司马濬两人默不作声的吃完早饭,刚放下筷子,就听司马濬道:“昨天晚上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以后出门尽量不要一个人。”
景绣一惊,“你的意思是说还会有人追杀我?”瑞亲王妃到底是准备了多少人对付她啊,真是做鬼都不愿意放过她。
司马濬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等下人将桌子收拾干净都退下去后他才说道:“跟十年前的事有关是吗?”虽是问句,却含着一丝笃定。
景绣迟疑地点头,听他又道:“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这个……景绣皱着秀眉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是认识那块腰牌吗而且应该见过那四名黑衣人了,怎么会再来问她有没有怀疑对象?难道是他不敢面对现实,不敢相信他的母妃会做出这样的事?
“没有。”
司马濬还想再说什么,蒋迁在这时进来了,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是一片凝重,没有看景绣直接趴在司马濬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司马濬淡淡地看了景绣一眼,低声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蒋迁退下去后,司马濬迎上她带着询问的双眸,道:“昨晚上那四个人咬舌自尽了。”
景绣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说这四个人是间接因为她而死的,但她心里丝毫没有愧疚,只是替他们觉得可惜和不值。瑞亲王妃已经死了,他们竟然还如此替她卖命,任务失败还以死谢罪,这种忠心简直太愚蠢了!
司马濬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轻笑了一声,“我已经传信回东旗让人交给桑姨了,我想一个月后桑姨就会来到平阳城,我想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绣儿应该也很高兴能见到她吧?”
景绣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若有若无的试探,但是如果桑姨对瑞亲王妃如那几个黑衣人一样忠诚的话自然什么都不会告诉司马濬。所以来了又怎样,桑姨什么都不会说。
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惊喜,露出期待地神色道:“真的吗,我和桑姨都十年没见了,她还好吗?”
司马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想从她神色间看到慌乱或是紧张来,却见她一脸惊喜,虽然有些刻意的夸张显得不那么真实,但并不是为了掩饰什么。移开目光声音冷冷地道:“很好。”说完沉着峻脸起身离开了。
景绣收敛了刻意装出来的笑容,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司马濬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三天的时间倏忽而过,这三天里景绣再没见到司马濬,不知道是刻意躲着她还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连吃饭都不去大厅了。
景绣抱着装着为数不多几件衣裳的包袱站在濬王府后门口,最后留恋地往里张望了一眼就跟红叔告了别。红叔举着手中的银票,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是拿着吧,不然王爷那边红叔不好交待啊。”
景绣摇头道:“帮我跟殿下说声谢谢还有……抱歉。”
红叔无奈,只好将银票揣进怀里,点头道:“你放心吧。”
景绣并没直接去丞相府,而是先去了同仁堂,在同仁堂内换了身朴素的衣赏又重新梳了个丫鬟才会梳的双丫髻,取下戴了多日的面纱,又在脸上涂涂抹抹一番,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和黎叔翠娘寒暄了一会儿才离开同仁堂徒步向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门口她并没有立刻让人通报,而是不顾路人指指点点和各色目光,抱着包袱一屁股坐在相府大门口的其中一座石狮子脚下。
过了一会儿,相府管家急匆匆地走过来了,扔了一粒碎银到景绣脚下,满脸嫌恶地说道:“我家大小姐赏你的,快拿着银子走吧,要是冲撞了太子殿下,你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景绣抬起脏兮兮的脸,轻声委屈地说道:“我不是乞丐。”
管家转身的动作一顿,直接被气乐了,“你不是乞丐你赖在咱们相府大门口做什么?”他看了地上的碎银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出几枚铜板扔在地上,铜板在地上滚动四散开来发出悦耳的声音。“这是大爷我赏你的,拿上钱马上走!”
“我说过我不是乞丐。”景绣将滚到脚边的一枚铜板一脚踢开,满脸怒气地重申道。
管家见状,脸一下子就绿了。“来人啦!”他对着府门大喝一声,立刻有三五个护卫跑了过来,“把她给拖走,扔远一点儿,千万不能让她有机会冲撞了太子殿下!”
景绣看着远处驶过来的马车,眼中精光一闪,站起身灵巧地避开护卫伸过来的手,直往府门跑去。
“给我拦住她!”管家气急败坏地指着景绣高声命令道。一旁呆愣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追景绣。
景天岚一下马车就见到这乱哄哄的一幕,皱眉厉声道:“都给我停下!”
管家听到声音立刻身子一僵,转过身来舔着笑脸道:“老爷您回来了。”
护卫们也立刻停了下来,满脸恭敬地低着头,景绣自然也停了下来,低着头作乖巧状。
“这是怎么回事?”景天岚目光在众人面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景绣身上,沉声问道。
管家恶狠狠地瞪了景绣一眼,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景天岚走到景绣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姑娘,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举到景绣面前,“拿着银子走吧,这里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景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没有去接银子,抬起头来满脸受伤地看着景天岚,声音哽咽哀伤地说道:“父亲,我是绣儿啊,您不认得女儿了吗?”
景天岚神色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狐疑地开口道:“你凭什么说你是绣儿?”
她满脸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原本样貌。
“这个……”景绣含着泪从包袱里掏出一支样式陈旧的簪子,颤抖着手递到他面前,“娘说,这支簪子是父亲你送给她的,这些年我一直认真的保管着……”
这支簪子正是当年芸娘逃难时用来抵马车钱的簪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景绣再次见到了这支簪子就买了下来。
景天岚接过簪子看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景绣神色间有几分动容,“你真是为父的绣儿?”
景绣含泪点头,“父亲应该知道女儿脖子后面的……”
不待她话说完,景天岚就满脸欣慰心疼地打断她的话,“绣儿,你真的是为父的绣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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