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全是给霍锦骁的东西,满满一车的衣裳、首饰与胭脂水粉等物。
霍锦骁看拿着礼单,看着林良与华威两人满头大汗地将箱笼一箱箱搬进,愕然不已。
“大良哥,祁爷好端端送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
“祁爷说了,小景是个姑娘,来平南这么久也没添置过什么,这些是他送你的。”林良依着祁望吩咐的话说完,又凑上前道,“过两天你不是要去梁家赴宴?富贵人家讲排场,好面子,俗语说先敬罗衣后敬人,祁爷怕你被人看轻,所以给你送了这些来。”
霍锦骁正看箱里的东西,闻言便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衣裳头面齐整干净就好,又不是见皇帝,还要凤冠霞帔按品大妆。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话是如此,可生意场上,谁不讲个排场,谈起事来人家也敬你三分。”林良抹抹汗道。
霍锦骁挑了挑眉,只道:“晓得了,辛苦你和华威哥,一会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回去了代我谢谢祁爷。”
“没问题。”林良与华威打了眼神,看着她直笑。
两人许久没见霍锦骁,杂七杂八问了些她的近况,又提起魏东辞,霍锦骁笑着与二人聊了一会,才送这两人去用晚饭,她自己则在灯下看祁望送过来东西。
上好的绫罗绸缎,赤金镶玉的头面,件件都价值千金,就算是想让她打扮好些去赴宴,这礼也重了。
“小梨儿,你要去赴宴的梁家,可是首富梁同康?”魏东辞适才在一旁听到二人说的话,此时人已离开,他方蹙眉问道。
“我和祁爷西行时曾经带着梁家二公子与梁老爷的妾室曲夫人一同出海,有些交情,他想当面谢谢我与祁爷。怎么了?有问题?”霍锦骁问道。
魏东辞点点头:“梁家确实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显然,你们误会了我,我像是那种会在这里转虐的人吗?就算虐,我也挑个更特别的情节对不对,这种一看就能虐的转折不适合我嘛,摊手……嘻嘻。
☆、沐浴
霍锦骁随手拣起个黑檀匣子, 打开里面是枚赤金飞仙台阁簪, 三层楼阁打造得精致小巧,单是这手艺便价值许多。
她微蹙了眉, 寻思着如何将这些贵重东西退还给祁望,口中道:“你怎么知道梁家有古怪?”
面吃到一半被人打断,如今这线面吸了汤已糊, 魏东辞让厨房把鸡汤整锅端来, 正往她的面里加汤,闻言垂眸回她:“梁家和海神三爷勾结,替三爷走货, 难道你不知道?”
霍锦骁放下匣子坐回桌旁边,道:“知道,走的还是军器。”
“去岁殿下亲自坐镇三港,把两江三港的官员和商贾查了个底朝天, 为的就是找到三爷军器的门路。这几年海神三爷能在东海发展如此迅速,有一大半原因是他垄断了整个东海的军器来源,全东海海枭包括东洋浪人都要靠他的军器装备船队, 故而一直无人敢与他作对。”魏东辞拉她坐下,将煲烂的鸡腿肉剥了皮撕成条, 扔到她碗里。
她吃鸡鸭不爱皮,嫌腻。
“东海沿海附近除我大安之外皆是小国, 没有能力提供军器,三爷的军器必是来自大安,你怀疑梁家就是三爷的军器来源?”霍锦骁一边挑起面, 一边疑道,“他不过是个盐商,哪来那么多的军器?且很多资源由朝廷管控,不准民间私贩,除非官府里有人与他暗中勾结。”
“有钱能使鬼推磨,三港这些年匪患严重,这里的官员早被腐蚀,沆瀣一气,公器私挪不奇怪。殿下与我查到如今,已揪出一大批官员,只不过梳理这其中关系尚需时日。三爷藏得深,梁同康也是只老狐狸,把柄不好抓。不过去年下半年,三港绿林已肃整完毕,三爷私运军器不能放在明面之上,定要找各处地头帮忙,只要他再有动作,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所以如今殿下还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魏东辞见她光喝汤不吃面,忍不住敲敲她的碗。
霍锦骁敷衍地吃了两口面,又问他:“那你们对三爷的真实身份有底没有?”
“不急,先把他的爪牙慢慢清了,他自然要浮出水面。”魏东辞三两口把余面吃尽,端起碗喝汤,吃得倒有味道。
“殿下查得这么紧,就算按兵不动,三爷的军器也不好走了吧?”
“那是自然,现在三港官员商贾人人自危,哪个还敢擅自走货?梁家被查抄是迟早的事,你去赴宴小心些,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还有祁望……”他说着小心瞄了眼霍锦骁,叹道,“他做的那些事,再隐密也有蛛丝可查,趁现在为时未晚,你劝他收手吧,别再帮三爷了,朝廷下定决心要治匪患,他莫引火烧身。”
霍锦骁闻言没了胃口。她也猜着了,朝廷既然能找到梁同康这条线,必然也知道祁望帮着三爷走货的事,她倒是想劝,但祁望那人……
他和她都同样的固执,谁都说服不了对方,而且他瞒了她太多事,她想劝都无从入手,可不劝,难道真要看着他走上刀锋?
“知道了。”她闷闷道,又另想起一事来,“三爷运到东海的很多都是军器半成品,他在东海应该有制器厂与囤器库,你们找过没?”
“找过。朝廷探子已经带回一份东海的军器库藏匿点。”魏东辞便回道,“水师齐备之后,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就打算先密攻这几处。”
“探子?可是朝廷安插在漆琉的细作?”霍锦骁想起那年漆琉半丈节所遇之人。
“正是此人,他在漆琉岛蜇伏多年,去岁秋才算脱身回来。”魏东辞道。
“你说什么?”霍锦骁猛地抬头,有些诧异,“去岁秋才回来的?”
“是啊,怎么了?”魏东辞惑道。
霍锦骁陷入沉思。
她是前年九月密会细作,那人行踪已露,已做了准备当夜脱逃,怎么会事隔一年才出现?
这其中又有变故?
“我想看那张海图,可以吗?”她沉道。
“海图在殿下手里,你也确实该去见见他了。”魏东辞又敲敲她的碗,“把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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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二月,天慢慢转暖,祁望每日都来看她,总要在医馆里小坐片刻,和她说两句话才离开。
“祁爷,你送的那些礼太重,收回去吧。”霍锦骁挑了个机会,想将那批礼物还给他。
祁望目光扫过在她屋里堆放整齐的箱笼,知道她连取都没取出过,便淡道:“你跟着我这么久,我也没给过你像样的东西,这礼不重。况且你这伤也是因我而起,我不像你师兄可以医治照顾你,身边只有这些俗物,我知道你不稀罕,不过只是我的心意。”
“祁爷,我没怪你,你不必总将此事放在心上。”霍锦骁从袖中摸出小玉梳,在他眼前一晃,“再说你怎么没给我送过东西,这梳子多好。”
他给的压岁礼,是他亲自挑的,可比这一箱一箱的东西好多了。
“那怎么一样,这只是小东西。”祁望挥挥手,“给了你你就收着,若是真不稀罕,随便你处置,还回来我是不收的。”
霍锦骁便闷闷拔着玉梳细密的齿,嗯了两声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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