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2 / 2)
面颊粉白透红,下颌线柔软优美,鼻尖玲珑小巧,唇红齿白。
祝久辞放下杯盏,指尖在杯沿细细摩挲,心道此等粉面小生,如何能与京中那些人物斡旋,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办成。
算来已经五日过去,应是有点进展了吧。
祝久辞冲曲惊鸿招招手,曲小将军进亭来,与你细说一二。
曲惊鸿没动。
那日姜城子不行,扯着脖子说还是不妥。祝久辞站起身,曲惊鸿登时又往后退了几步。
祝久辞:?
曲惊鸿双手抱剑垂下头:小公爷您衣衫小脸通红,连带着耳尖都红了。
祝久辞疑惑着低下头,自己衣襟半敞,盘扣松松垮垮几乎全开了。
祝久辞:
对不住,对不住!祝久辞连忙捂住领口,都怪臭阿念,大概又是偷懒了,今天早上不见伺候梳洗的人来。
这古代服饰层层绕绕着实繁复,他纵使穿了这么多天也一直没有弄明白。因是晨起一直有伺候梳洗的人,他也从来没有特意学过,只是把自己当做木偶,被人层层穿上衣服,今天早晨自己随意披上一件衣服,简单扣了两个扣子,没成想竟这般邋遢。
恰时,阿念打着呵欠抱着一大团绳子进院子里来,见到祝久辞大吃一惊,小公爷您今天醒得好早!
他蹬蹬跑上前,把人推着往屋子去。
曲小将军稍等,小公爷梳洗片刻便来。
等祝久辞简单梳洗用过早膳后,就见梁昭歌已经搬着古琴坐在小亭里了,曲惊鸿在远处树下执剑起舞,二人互不干扰,各成一个世界。
见曲惊鸿练得兴起,况且梁昭歌又在场,祝久辞放弃了去找曲惊鸿问那事的心思,慢吞吞挪着步子走到亭下,坐到梁昭歌身边。
梁昭歌抬手把祝久辞面额上沾的发丝缕到耳后,已是习琴的第三日,小公爷可有记清指法?
祝久辞乖乖点点头。
右手八法。梁昭歌道。
祝久辞看他一眼,怎么刚上课就要考试!
他仿照学堂里学童们摇头晃脑背儒学的动作亦摇头晃脑道:卄乚勹剔尸乇丁
脑袋被敲了。
祝久辞捂住脑袋,昭歌!
梁昭歌瞥他一眼,祝久辞瞬间蔫下去,琴先生。
习琴并非儿戏,古琴藏古韵,古韵含天意。正襟危坐,不可亵渎。
祝久辞收敛神色,认真起来,右手置于琴额,左手虚放琴弦之上。
屁股被拍了。
昭歌!祝久辞炸毛跳起来。
梁昭歌面不改色收手,双手叠置膝上,云袖盖住半个手掌,露出泛红的指尖。
椅坐三分。
祝久辞颓丧着脸坐下来,小心翼翼只坐在石椅前三分之一处。
梁昭歌点点头。微风吹进小亭,梁昭歌肩头的墨发微动,他蹙起眉头,微微抬袖掩住嘴唇,很快又放下去。
祝久辞乖巧地盯着琴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祝久辞平日里着实疯惯了,酒肆赌坊茶馆戏院一天之内能逛上好几遍。除了写字,哪有安安静静坐下来呆上一时半刻的。
练琴初时实在太过无聊,祝久辞不一会儿开始跑神,余光能瞥到的地方曲惊鸿在大树下挥剑起舞,脚部翻转,身姿灵活。
祝久辞羡慕他能痛快地跑动,自己却只能乖乖坐在石案前,脚不能动三分,屁股不能坐满椅子,全然快成石头了。
啪一声。
嗷呜!琴先生怎么还打人呢!
你走神了。
疼!
梁昭歌瞥眼他手背,白皙清透,半分红意都没有,他方才不过轻轻摸了一下。
梁昭歌起身坐到石桌对面挡住祝久辞的视线,练吧。
祝久辞含怨收回眼神,嘴中念着指法,右手弹弦。
心思确乎有些游离,拜托给曲惊鸿的事还没问清,生怕他一会儿收剑走人了。
梁昭歌新坐的位置是亭下风口,他微微蹙起眉头忍着什么,终是在一抹挑音之后轻咳出声,咳音很快收敛,几乎不被察觉。
祝久辞机警地竖起耳朵,笑眯眯抬起头道:琴先生渴吗?我去倒一点茶来吧!
小公爷渴了?
嗯对!
梁昭歌拂袖起身,小公爷先练着,昭歌去倒茶。
祝久辞伸着脖子见梁昭歌踏入屋门,即刻一溜烟钻出小亭,奔着大树飞跑过去。
小将军!祝久辞猫在大树后面小声冲着曲惊鸿道。
曲惊鸿收了剑上前两步,小公爷?
嘘!小将军,那天姜城子转述于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曲惊鸿点点头,鼻尖冒着薄汗。
今晨已交给阿念了。我在此处练剑恐折坏,只好提前交予他,并未告知旁人。
那便好!万分谢过小将军啦!祝久辞美滋滋抱着树干出神,不过这小阿念着实偷懒,到现在也没给我
小公爷着实偷懒。
身后响起清朗的声音,祝久辞惊慌地转过头,领子被人揪住了。
琴先生
让小将军见笑了。梁昭歌揪着领子把人从树干上扒下来,俯身打横抱走。
曲惊鸿:
再一次坐到古琴前,祝久辞有些头疼。再这样静静坐下去,真的要原地升天了。祝久辞决定戳一戳梁昭歌的软肋,总而言之,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今晨为何不见昭歌?哼哼,让你再打我手背,今天就要把你胆小的事情公之于众。
茶色的眼眸晃了晃,卷曲的睫羽垂下,掩去神色,小公爷不明白?
祝久辞拼命忍住坏笑,故意露出疑惑的神态,不明白呀。哼哼说出来吧,就是因为昭歌怕被说胆小!
梁昭歌垂下眸子,苍白的脸颊竟意外有些红意,琴先生不能宿于东院。
一句话将祝久辞所有言语挡了回去。
祝久辞这才幡然醒悟,梁昭歌是他以国公府名义聘来的琴先生,二人以师徒相称,若论尊师重道,梁昭歌算是他的长辈。若宿于东院,那岂不是
祝久辞登时面红耳赤。
可,可祝久辞结巴道,可是琴先生不是害怕吗?这宿于东苑也并无妨碍,侧房众多,我去府上报一声就行了。
梁昭歌伸手捏住祝久辞的一缕墨发,一圈圈绕在指尖,可昭歌宿于主室。
祝久辞的脸又红了。
这、这、昭歌怕生,情有可原。我身处主位照拂一二也是应当。祝久辞心乱了,慌忙为二人的行为解释。
还有!你我二人行得正坐得端,何须、何须遮遮掩掩!昭歌你清晨离开,反而像,像偷
偷什么?国公夫人端着茶点走过来,摸摸祝久辞的脑袋在他旁边坐下。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国公夫人:?
祝久辞把攀在发尾的爪子拍下去,眯起眼睛对国公夫人道:琴先生教导学琴不可偷懒不可走捷径,否则将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平白花了时间还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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