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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的他第二天就带着顾非去给各位嫔妃诊脉,很遗憾,顾楷没有见到颜贵人和卞小萍,但他却在跟随闫太医走出宁贵妃的宫门时,遇到了皇上。

路修杰见到闫重义,便叫住他,询问宁贵妃的身体。

闫重义的回答和以往几乎是一模一样——体弱体寒。

路修杰眼睛也不眨,又问闫太医,说这个病症可想好如何治疗?

往日闫太医定是额头冷汗直冒,一直低着头,回复说这药方虽然有,但药汤实在是太苦……接着便是几句无用的、表忠心说自己会继续努力的话语。

可这次他在研究过后,心中有了八九成的把握,觉得自己再实验一下,这把握的几率更高。

心中有了底气,闫重义瞬时觉得在路修杰面前,自己的腰板挺直了不少。

他将眼神调转过去,看了一眼身旁的顾非,然后把身体压得更低一些,回答:“回禀圣上,近日老臣与爱徒经艺探讨药理时,发现有几味药可代替这药方中最苦的那味……老臣正在研究,不日便能得出结果,让娘娘早日摆脱寒疾困扰。”

看得出闫重义真的很喜欢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便宜徒弟,此时在皇帝面前,还将顾楷拎出来在路修杰面前晃了晃。

路修杰知道闫重义是个心高气傲的老太医,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爱徒”。他心下好奇,就向顾楷那里多看了两眼。

顾楷一直低着头,路修杰也看不到具体的五官,只能看出这个人长得很秀气文雅。

路修杰对男人没兴趣,所以也只是往顾楷身上瞥了两眼,见没能看到正脸也不好奇。

他将目光收回来,随口称赞了二人几句,让他们继续努力后,就甩袖进了宁贵妃的宫殿。

第7章 现新植

路修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殿深处,而顾楷和闫重义两个人却还保持着跪立的姿势,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弯腰拍拍两腿上沾染的灰尘,然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齐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顾楷原本打算继续自己往日的作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却发现闫重义直着腰板在御花园旁边走过,不仅没有一点儿要避讳的样子,甚至还伸手点了一下路边的某种植物,侧过身对顾楷说,这是一种珍贵的药材,皇宫里面的这株,看着毫不起眼,实际上是很多同种植株的祖宗。

闫重义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

顾楷看了闫重义一眼,又扭头,眼神一转,将附近走过的宫女太监们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

他发现,周围的这群人,不但没有对闫重义的这种行为说三道四,甚至还特别敬畏地看着闫太医,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脚步似乎都被下意识地放轻,好像害怕惊扰到他们一般。

这是……因为闫重义的地位比较高,所以大家对他都分外敬畏?

顾楷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稍后他试探着应和了几句话,声音很大。与此同时他也注意着周围人的神色,结果发现了与之前一样的敬畏。

……所以……

其实他以前从御花园旁边走过时,根本不需要那么小心谨慎?

顾楷表面上是在仔细观察植物的外形,心中却在唾弃自己,竟然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发现——他一直以为皇宫内院的气氛就是如此,所以他也就入乡随俗,跟着乖乖地做一个小太医。

可现在他才隐约发现,自己脑海中的这些想法,好像都只是高经艺的幻想……他觉得皇宫分外可怕,便在任何地方都谨言谨行,以至于让接了他的摊子的顾楷也这么以为,所以根本不敢在这个似乎遍地都是监控者的后宫里做出任何不雅的行为。

本就该想到的,连王爷都能随意出入的皇宫,能有多么严肃?

顾楷在心中暗暗嘲笑完自己退化的脑子,接着终于认认真真地观察了面前这株药材的外貌,然后回身问闫重义,这是什么药材?

闫重义让他看这株植物,就是为了介绍它,所以根本没有犹豫,就和顾楷讲起这株植物采摘下来之后应该怎么处理,他的各处都是什么样子,它们分别是什么药材,都有什么用处……

这株植物不愧是极其珍惜的存在,它从叶子到根须,几乎每一处都有自己独到的价值,闫重义介绍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植物的芽尖,这动作竟然难得地充满了爱意。

这些小细节,顾楷都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微微合着眼睛,思考这种植物、这种药材的用途。

当闫重义已经将所有功效都讲解完,顾楷在一旁艰难地消化时,顾楷脑中不知为何忽然灵光一闪,有一个看起来很奇怪却又似乎很可行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出没。

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让顾楷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闫太医,然后飞快地把目光调转回来,在脑海中摆出表格,开始计算自己独自去实行这个计划的利弊。

最后的结果是弊大于利,顾楷便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开口:“师傅。”

看到闫重义将目光投向他,顾楷继续说下去:“您可曾想过,它,”顾楷指了指立在他们两个身边的这株珍惜植物:“它的叶子对于治疗体寒也有极好效果,而且其药性是有名的中正温和……我们能否借此重新拟出一个药方?”

听到顾楷的这个建议,闫重义原本闲适的表情也被收敛起来,他在脑海中回忆着这种药材的特性,最后觉得顾楷的这个想法确实很可行。

在之前,他都被自己的第一感觉所误导,一直和自己首先想出的药方死磕,却忘记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换另一条路行走,或许道路会更加畅通。

不过虽然他没能想到这种方法,但顾楷却想到了,并且还将这个主意告诉了他,他也就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闫重义的脑海里有一大排的想法,需要他去验证,在这种情况下,连知识他也不想给顾楷讲了。

他拉起顾楷的胳膊,说了一声“快随为师一起回太医院”,便带着身后人快步离开。

顾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年轻人身形灵巧,磕绊了一两步后,顾楷就能够跟上闫重义。他的脚步虽稍显急促,却走得算是平稳有力。

闫重义回到自己的书房后,就立刻坐在座位上,砚台里的墨早有小童准备好,他随手扯来一张宣纸扑在桌面上,提笔蘸墨,龙飞凤舞后,转瞬就在纸上印下一片字迹。

顾楷不是本世界人,辨认本土字体本就不大轻松,更加之闫重义此刻写的字体飞扬跋扈,就算把原装的高经艺摆放在这里,也不一定能看懂闫太医写的东西,更别说顾楷了。

顾楷不知道闫重义正在写什么,但见闫重义没让自己离开,还特意吩咐下人给他准备了一个凳子,就知道这纸上的东西,一会儿自己应该能明白是什么,也就心情放松地坐了下来。

他坐在凳子上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给他拿凳子的人,却没想到,竟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给他拿凳子的正是那天的“准徒弟”,他在发现自己竟然是给顾楷拿椅子后,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表现在脸上便是一阵黑一阵白,仿佛黑白无常合体,分外喜人。

顾楷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他甚至还轻轻将自己的嘴唇勾起,对着这位“准徒弟”笑了一下。

顾楷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没什么,“准徒弟”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狠狠地瞪了顾楷一眼,然后气哼哼地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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