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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到她刻意放低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手将她手里的碗横扫落地,怒吼道:给我滚!一群贱人,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见那野种得了泼天富贵,想着毒死我快些去投靠。
侍女吓得忙跪倒在地,泣声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去侍候大少爷,真的没有。
夫人的手段侍候多年的她们一清二楚,哪里敢有二心,富贵再美,如何有命重要。
唐玉恬从外面进来,今天的她一袭嫩黄色流苏裙,俏丽艳美,让人眼前一亮。
母亲。挥手示意丫环退出,唐玉恬坐到床边,握紧她微凉的手,道:母亲不必生气,女儿却是觉得这是给我们天大的机会。
王氏昂头,生无可恋的道:机会什么?想到那个野种竟然可以封候,我就心如刀割。那可是一品候爷,连你外公见到他都要低他一阶,如何让我甘心?
想到唐墨见到她父亲后再也不用行礼,品阶比父亲高这么多,不甘就吞噬她的心灵。
为什么?那个杂种为什么会有如此好的运道,上天太不公平了。
她的进安如此努力,天未亮就起来读书,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她想说有父亲的扶持,她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
可是现在,就算她的儿子能官拜一品大臣又如何?
见到那个野种,仍是要行礼,这样的气她如何咽得下。
那个野种,就该摔到烂泥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唐玉恬眼底有着异样的笑容,道:母亲,我可以借助他的候爷之名,摆脱现在的亲事啊。
自从那次不慎从假山落下后,她的名声在京城一落千丈,再无权贵敢上门,而陈然竟然冒着被满京都人嘲笑的目光上门提亲,不得不说让她感动。只是她唐玉恬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个丞相的儿媳,绝对不是她想1的。
她要的是天下最尊贵的身份,如若不行,那也一定要嫁入皇家,绝对不嫁到平常官宦之府。
王氏听到这话,木然的眸光终于恢复生动,反握女儿的手道:恬儿,你是何意?
想到女儿的亲事,王氏也是愁得头发发白。
她和女儿一样,认为陈安根本配不上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如若不是出了那次事情,她不可能应下婚事。
如若女儿还能找得到更好的,她自然乐意。
唐玉恬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道:陛下圣旨已下,母亲再伤心也无济于事,既如此不如我们顺势而为。他现在知道你从小刻意将他养废,心里当然是恨你的,只是表面上我们还是一家子人。外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他是一品候爷,我就是一品候爷的嫡亲妹妹,进安就是嫡亲的弟弟,我们刻意和他接近,攀着和他的关系我们就可改变现在的地位。母亲,上次女儿不是说吗?他攀得越高,对我们越加有利。
王氏听到女儿的话,心终于舒服不少,轻叹一声道:母亲仍是不甘,这个野种为什么要有如此好的运道。
这样的鸿运,该是她儿女的才是。
深吸口气,王氏想到女儿的话,脸色好了些许。
唐玉恬微勾嘴角,心中满是算计:母亲,他现在身受重伤,我们明天就要入宫看望,不管能不能见到,都要摆足态度。
王氏自是想到女儿的打算,道:你所言不假,我们表面上做足功夫,就算他想疏离我们,那也是不可能的。
唐墨再不似以前那般,就算如此,王氏觉得唐墨也只是凭运气救了陛下。
她和权国公一般,都觉得唐黑是以色侍君。
并不怪他们如此想,实在是原主唐墨是她一手带大,真真是个纨绔子弟,手无缚鸡之力,只识得几个大字,那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让人刮目相看。
唐玉恬点头,道:我们要忍住气,弟弟那里我已相劝,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定然也会想开的。最要坦然面对的是母亲,你是我们姐弟二人的支柱,如若你倒下,那唐墨不是想怎么对付我们都可以吗?
这话让王氏恍然大悟,心中悲伤讶然不见。
是啊,如若她气出病,那她的一对儿女哪里斗得过现在帝宠正盛的唐墨。
唐玉恬见她脸色终于恢复,再接再厉道:母亲,为了我们的未来,您一定要撑住,绝不能病倒。他是救了陛下两次得以封爵,你别忘了他是个没有半点胸墨之人,这样的人根本走不长远。
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真的得圣宠多久,更何况纨绔如唐墨,她们有外公,将来定是她们胜。
王氏听完这番话,望着女儿,眼底满是欣慰:自假山一事后,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唐玉恬摇头,笑道:不是女儿懂事,而是女儿明白了什么对自己最有利的。
她一出事,名声全毁,倾刻间,平时和她要好的姐妹纷纷疏离,竟还有落井下石的,实在让她心寒。
哼,今天你们对我爱理不理,来日,我要让你们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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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回首过往
唐墨半夜时分发了高烧,贺神医料到他会发烧,早早开好药。
萧正霆喂他喝下退烧药,望着烧得满脸通红的人,微怒的眸光扫向贺神医:何时能退烧?
贺神医知他着急,忙道:陛下莫要心急,喝下药后半个时辰内会慢慢退烧,真正退下来要两个时辰左右,不能操之过急。千万莫要因为担心不断给他喂药,烧退下后他也许会发冷,给他多盖层被子就可。
萧正霆接过孙公公递上来的冰毛巾,轻轻为他覆在额头上,帮助他将烧退下去。
药很快发挥作用,原本滚烫的额头温度趋缓,烧慢慢退下去,萧正霆握着他的手轻唿着他的名字。
唐墨低声呢喃,好像似在说着什么事情,又好像十分难受。
萧正霆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听清他竟然说冷。
转头正想让立山拿被子出来,眼角余光睨到他胸前的伤口,坐直身子将外衣脱去。
陛下。孙公公和立山等人讶然,不明白他为何脱起了衣服。
萧正霆冷声道:墨说他有点冷。
那盖被子就可。孙公公转身,准备让人去拿被子过来,萧正霆喊住了。
萧正霆将手上的衣服放到旁边,轻声道:会压到他的伤口。
被子都是有重量的,他伤势严重,绝不能被压到,而且没有什么比人体体温更能让人温暖。
掀开被子轻轻躺下来,萧正霆小心翼翼将他搂入怀中。
感觉到身边的暖意,唐墨本能的依偎更紧,手捉住他的手掌,舒服的轻叹口气。
厚实的手掌轻抚他的脸颊,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上他的额头:墨,我在这里。
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墨十分不安,这种不安似来自灵魂深处,透着股子淡淡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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