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2 / 2）

她曾经瞒下的事情中总有一天要自己坦白出来的，不管是因为什么隐瞒，但是隐瞒总归是不好的事情，她要的是要和陆亦欧度过下半辈子，现在她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真的等到以后陆亦欧察觉的时候她很有可能就会撒更多的谎来掩盖这件事情，到时候谎言堆谎言，总有一天会露馅的，到时候可能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崩了也说不定，任谁都不能接受自己原来被自己最亲密的人瞒了这么久，怎么还想要继续和她生活下去呢？

“没事，我想到就好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我可是比你多活了那么几年的，很多事情我教你就可以了……”他有时候很不想柒橙去经历一些很残酷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上，残酷的事情多了，尽管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半入社会的生活，也见过了不少的社会现实，甚至是经历了很多残酷的事情，但是还是有很多是没有经历的，还是有很多没有学习过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护着柒橙，不想让她经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情有他教会她就好了，不必亲自去经历一遍。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是我的错……”

“别说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再逼你了，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是很心疼的，对不起宝贝。”

柒橙的头从陆亦欧的怀抱里钻了出来，一张脸上，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但是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是很凌乱的样子，还有好几根粘在了她的脸上，好不狼狈，但是又让陆亦欧如此的心疼，“我想开了……我都跟你说……关于我和江晓华的事情，还有我和樊家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告诉你的事情是我所经历的，那也有很多事情我不想去触碰，所以跟你说的不是全部的事实，呜呜……”

比如说今天她和江晓华的谈话内容是不会告诉陆亦欧的，还有她其实是樊奇略和江晓华的孩子的事情也不会告诉的，她想她是时候该把那个放在她原来的家里面的保险柜的那两份亲子鉴定书毁掉了，这件事情就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吧，她永远都是柒骏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她的父亲也只有柒骏一个，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资格做她的父母。

陆亦欧眼中闪过心疼，替柒橙捋了捋她脸上沾着的头发，“你要说我就听，就算是你真的有什么你真的不想说的事情的话，那我不逼你，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准备着听你说的话，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也要记住，这是不变的事实。”

柒橙点头，心中闪过暖流，“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陆亦欧总会待在她的身边，永远永远。

柒橙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你查到了多少东西，我就按照我想要说出来的都告诉你。”

“好，我听着。”

柒橙微笑着看了陆亦欧一眼，“我接下来要讲故事了，你不用去拿点什么瓜子饮料的来听吗？”这个时候她总要说出点好笑的事情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用，我听你的故事就仅仅看着你就好了，不用什么别的虚的东西了。”陆亦欧眼中含笑，但是接着又说：“再说了你待得这个酒店的房间里面也没什么饮料瓜子之类的东西啊，不是吗？”

柒橙瞥了陆亦欧一眼，但是心情比刚才要好很多了，在她面前的陆亦欧总是这个样子，很多时候一句话就能够让她的心情好转很多，但是很多时候也是会一句话就让她火冒三丈，所以陆亦欧的真实性格很多时候也就只能在她的面前全部都表现出来，到了外面又是另一幅模样了。

柒橙寻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半卧在陆亦欧的怀抱里，背对着路以欧，但是陆亦欧一低头是可以看到她的，她如果平视往前的话是不会和陆亦欧的眼神对上的，她在讲她和江晓华的事情的时候不想看到陆亦欧的脸。

柒橙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你还记得我那时候跟你借了几十万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那是柒橙第一次开口问他要钱，柒橙的性格本来很好强的，但是那一次却突然开口问他要钱，他也很奇怪，但是没有查下去，根本就没有查柒橙到底是把那个钱给了谁。

“当时我是把钱给了江晓华还了几年前我父亲做手术时候给她借的手术费用，那是算上这么多年银行利率之后的价钱，算起来一共是那么多，我全部都给了江晓华，还有这几年以来江晓华给我的所有的生活费，你那次看到樊烨霖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就是给我送生活费来了，我也没想到那时候你是认识樊烨霖的，后来我虽然知道了你跟樊家的人认识，但是我也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更没想到你是看到了来电显示上面的人名……。”

“是你记性太不好了，还有啊，你当时对我根本就不怎么关注，怎么会想到我看到了你的来电显示。”说着陆亦欧伸手刮了柒橙的小鼻子一下，“当时我可是吃醋的很啊！”

柒橙直接伸手将陆亦欧的手打开，“别动手动脚的，我在这里说正经的呢，别打扰我，不然我就不说了！”柒橙威胁道。

“好好好，我不动你，我认真的听着你说就是了。”陆亦欧收手，不再动柒橙一下。

“我的记忆应该追溯到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数学教师，我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自我有记忆以来就非常的不好，他们两个是分房睡的，并且在家里的时候我母亲也就是江晓华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的，她和父亲就像是两个同居的陌生人一样，我曾经见过饶优儿的父母的相处模式，我很早熟，那个时候就能够感觉得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很烂很烂，就算是两个陌生人都比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要好很多。”

“我小时候江晓华几乎是没怎么抱过我的，她对我比对我怕父亲要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那么一点点，我小时候很多次想要她抱我，但是她都拒绝了，所以我从小就跟我父亲比较亲近，那时候我还有点想要母亲疼爱的心情，很想很想。”

“他们两个人总不能一辈子这么下去，所以到了我五岁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离婚了，我的抚养权江晓华想也不想的就给了我父亲，一点想要我的意思都没有，一是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和樊奇略在一起了，想要嫁进樊家就不能带上一个拖油瓶，还有就是她根本就不怎么喜欢我怎么会要我？”柒橙说道这里的时候，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很容易就让陆亦欧给捕捉到了，眼中闪过心疼，心里对江晓华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来，连带着对曾经小时候对他很好的樊奇略的感觉也变得不好了很多。

“江晓华和我父亲离婚之后很快就和樊奇略结婚了，隔年就生下了樊泉，他跟我也就是相差五岁罢了，这些事情是我后来自己查到的，我父亲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事情的，他在我面前也很少提江晓华的，后来我和父亲就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两个人的生活，从他们两个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江晓华一面，这件事情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尽管我们三个人都是在a市，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江晓华和樊奇略的家在哪里，江晓华和父亲离婚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我曾经试着打过，但是那个号码已然是一个空号，后来好像是被别人注册了，因为在有一次我真的打通了那个号码，传出来的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柒橙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淡然，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但事实上也是如此，她以前不肯说出这件事情的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自己很在意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她感觉自己会受不了，所以才有了要一直隐瞒下去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心情不仅仅没有崩溃反而是轻松了不少，就仿佛是压了她十几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起来了，呼吸都变得舒畅了不少。

陆亦欧的手臂环着柒橙的腰身，静静的听着柒橙讲着她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插口的意思，他也能从柒橙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来柒橙的感情，他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担心也变得好了很多。

“我父亲对我真的很好的，非常的好，把我宠得有时候真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再加上我的学习也很好，给我父亲真的是脸上添了不少的光，但这只能让我的父亲更加的疼我，以至于到了最后我如果离开了我父亲生活很多时候都不能自理，我父亲从小就不让我做任何的家务，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他真的是秉承了女孩儿要富养的话，什么做饭了，刷碗了，洗衣服啦，都不让我做，等到我开始了解了一些女孩子的知识的时候这种情况才变得好了一点。”柒橙想到这里不由得想笑，当初她真的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直到到了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父亲突然开始患病，有一天我父亲是昏迷在了教室的课堂上面，被人给打120送到了医院里面，我到医院的时候确诊结果出来是胃癌晚期。”柒橙说到柒骏患病的这一段的时候，那天的情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当时接到教室里老师的消息的时候以为是父亲那段时间带的高三的班级太累了，再加上每天的一天三顿都要按时给她准备好，所以才晕倒在了教室里面，但是谁曾想居然是胃癌，还是晚期。

“我父亲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在那一年体检的时候就查出来了，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那时候就是正好发作了，他本来是想要一直瞒着我的，他想要在他死之前把我送到江晓华那里的……”柒橙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就想要把我送到江晓华那里去，我爷爷奶奶早就死了，在我还在江晓华肚子里面的时候就死了，我父亲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也就只剩一个我了，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离开的，谁都不告诉，他想要瞒着我离开这个人世的，他到死都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死讯，他想要一直瞒着我，等到我能够接受他的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再告诉我，他到死都在为我着想……”为她这个根本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着想。

“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从我父亲嘴里套出了江晓华的住址，我当时是想着什么时候在需要她的时候要去找她去帮忙，当时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母亲，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还对江晓华有期望的，我还是当她是我的母亲的，真的……”她那个时候叛逆期还没有到，她在柒骏的面前一直都是乖乖女的样子，虽然说她那时候在学校算是个小霸王的存在，但是那些事情都是不敢让柒骏知道的，她最听的就是柒骏的话。

“果真后来我父亲手上的存款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起他的医药费，那个时候的医疗水平跟现在差很多，但是就算是那样，可以就是每天花钱如流水，后来还有柒骏的学校组织的捐款，得到了不少的钱，总归是熬了一段日子，但是到了做手术的时候那些钱根本就不够，所以我就背着柒骏去找了江晓华，也就是你家的那个军区大院，因为我就是个普通人，门卫是根本就不让我进去的，一点都不通融，我当时因为照顾父亲，很多时候都不能吃好，所以瘦了很多，我想那些人可能是把我看成是乞丐了，不然的话就把我看成是恐怖分子了，死活不让我进去，生怕我会伤害他们长官的家属什么的。”

柒橙想到她第一次跟着陆亦欧一起去陆家的时候也是走的那个门，当年的警卫已不复存在，但是纪律还是在的，如果她不是和陆亦欧一起去的，她也根本就进不去那个地方，她和里面的人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当时她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到了现在她在那里面可是混的还是不错的，门口的人都认识她了，她自己进去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拦着她了。

陆亦欧开口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在军区大院里面待着的话，我那个时候就应该能够见到你了，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痛苦的，没准那个时候我会提出让你卖给我的要求，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了，根本就不需要去求别人，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我会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是在军队里面，根本就回不了家的。”

柒橙听到陆亦欧的话后，笑道：“你根本就没见过那时候我我怎么会知道我会不会答应你？我可是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什么卖给你的要求，怎么也不会的，你就死了那个心吧，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就这么的让你给拐走了，那个时候我明明可以借到江晓华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去借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的钱？我可是很有安全意识的好不好？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就算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陆亦欧，也会把他当成是一个流氓来看待的，她当时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她有自己的亲人，也就是江晓华，她只要是守在那里，她总归是能见到她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答应卖身给一个陌生人的。

“所以说，在我的经历多了之后遇到你才是最正确的。”老天爷在她十五岁的那年让她失掉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但是老天总不是公平的，所以在时隔这么多年后又给了她陆亦欧，这个将要和她度过下半辈子的男人，中间的那几年她完全可以当做是为了遇到陆亦欧而做的最好的磨练了。

陆亦欧嘴角勾起了笑容，“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如果我那个时候遇到你的话，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总是要把我看上的人弄到手的，我可不是什么容易放弃的人我最喜欢的就是把我的人给抢回来，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而且他总是感觉那个故事不会有什么好的过程，但是他现在所经历的也是他喜欢的，不管如何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总归是好的。

柒橙在陆亦欧的怀抱里面抬头，“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故事，我和你现在也过的很好啊，如果我十几岁的时候遇到你的话，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的我你可能真的承受不来……”柒橙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是很好，她当年可是厉害的很啊，陆亦欧如果真的强行把她弄走的话，可会遭很大的霉的，她不用尽心力把他给整个半死，也得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不会的，无论是怎么样的你我都会承受的来的，因为你总归是你，无论什么时候的你我都喜欢。”

柒橙听到陆亦欧再次打开情话模式还是露出了笑容，“你看看你老是说这么肉麻的话，信手拈来都不用想的，也不知道对多少的女孩子说了这些话了。”

陆亦欧真的很无辜，“我可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过，你可是我的初恋，我这辈子也就跟你一个女的告过白，可你倒好，还有个初恋……”

柒橙嘴角抽了抽，“现在不是在说我和江晓华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面来了？”柒橙心中也是有些心虚的，她在步乔那里知晓陆亦欧确实是没什么别的女孩子，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她确实是他的第一个女的……

“不是你说的？”

柒橙：“……。收回来收回来，我接着跟你说我的事情。”

陆亦欧的重点也不是放在这件事情上，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让柒橙的感觉好一点罢了，“说吧，我听着呢。”

“……”

“在我在大院的吗，门前等了整整三天之后江晓华才回来，我求她给了我父亲做手术的钱，但是江晓华好多给了一些，我还求她去看看我父亲，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去，说什么两个人既然离婚了就不要再有什么联系了，她不想见他，所以一直到我父亲死前都没有见到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一直都没有，再我父亲死的那一天正好是过年的日子，我打江晓华将近一百个电话，都没有接，我父亲也在遗憾中去世了，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