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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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

她慢腾腾地拽好衣服,直想捂脸:嘤嘤嘤嘤好丢脸啊。

虽然艰难地上了马,可唐宛宛还是害怕。这马行得倒不快,只是在慢悠悠地踱步,可它并不安分,时不时低头啃两口草。

它一低头,马脖就成了一个斜坡状,唐宛宛生怕自己顺着滑下去,死死抓着晏回的长袴裤瑟瑟发抖。

里飞沙平时吃的都是麦子黄豆玉米,早上一根胡萝卜晚上一个梨,伙食那是相当不错。而时已深秋,野外的枯草自然没它平时吃的牧草好吃,里飞沙嚼两口草,自己又呸呸吐掉,继续低着头边走边寻摸,死活不把脖子抬起来。

唐宛宛越看越气,总觉得这马就是在故意欺负她的。

晏回吐息稍稍重了两分,原本前胸贴着后背还不算什么,可她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仰,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鼻尖嗅到的不是四野的花香,而是她的发香。而最最磨人的是,她挺翘的臀随着马匹走动而上下磨蹭,简直是对他意志力的大考验。

要不是知她脾性,晏回都要以为这小东西是在专门折磨人了。

“宛宛。”晏回声音无奈:“你怎么一个劲儿往朕怀里挤?”

唐宛宛把他的裤子都抓皱了,闻言连头也不敢回,紧张兮兮地说:“因为我怕掉下去呀。”

“有朕在,你还怕掉下去?”

唐宛宛翻了个浅浅的白眼,可惜身后的晏回没能瞧见,只听见她说:“我爹说陛下曾经落马摔伤过腰,那之后大半年您都是坐着上朝的。陛下这么粗的腰都能摔伤,我这么细的腰,掉下去怕是得摔折了!”

前后左右一圈侍卫耳力都极好,听见这话都默默为贤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惹陛下生气,却惊讶地看见陛下笑了。

晏回扯扯缰绳,强迫里飞沙抬起脖子来,同时握缰的双手一收,把她稳稳夹在臂弯里,笑着问:“这样如何?”

唐宛宛左右扭了扭,感觉被箍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掉不下去,心里踏实了,总算能稳稳坐正目视前方,找回了身为贤妃娘娘该有的端庄。

这阵紧张来得快,没得更快。晏回一会儿没注意,她就在马鬃上编了个小辫。这会解不开了,把马鬃弄得乱糟糟的,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去理顺。

第33章 围场

京郊四野空旷, 碧空如洗,一路崇山峻岭林木茂密, 仿佛在这儿吸口气都比在京城里畅快。

远在一里外便瞧见前方无数赤红的旌旗高高竖起, 知是围场到了。两人同乘一骑被朝臣看到实在不妥,晏回便抱着唐宛宛下了马, 回了御辇之中。

围场之上, 三顶圆顶大帐已经撑了起来,最中间的一顶大帐自然是朝中肱骨与世家贵胄, 左右两顶帐子都是留给女眷的,男儿大多在场上射猎, 留在大帐里的没几个。

更远的地方有零零散散几个小帐, 这是各家学馆的学生, 因为不便检查他们的身份度牒,入围场时查得极为严苛,连姑娘们头上的簪子都得取下来一一登记在册, 交由侍卫统一收好。

即便如此,一群年轻的姑娘小伙仍是喜出望外, 离陛下远一些反倒更自在。

到了吉时,先是由晏回携百官祭天问祖。祭天要以活禽为祭品,女子都不愿意跟着去看, 都坐在大帐里等。

唐宛宛留在最中间的大帐里,身旁的一群诰命夫人们都十分热情,唐宛宛借着跟她们说话的空当左右小幅度地扭头,却一直没瞅见自家爹娘兄嫂在哪儿, 只得作罢。

这会儿身旁有人轻声唤她“贤妃娘娘”。唐宛宛扭头去看,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位是关婕妤。

关婕妤出身将门之家,小时候跟父兄学过骑射,个子特别高,比唐宛宛足足高出一个头。

唐宛宛只在入宫第二天见过她一面,有德妃那一行人打岔,统共也没说上两句话。此时人家主动搭腔,唐宛宛却找不出能聊的话头,只能冲着她笑。

这一脸真挚的笑直把关婕妤看得莫名其妙,寻思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其中有什么深意,随口问:“贤妃娘娘可会骑射?”

唐宛宛摆摆手:“别说骑射了,我连马都爬不上去。”

关婕妤也是难得见到这样实诚的姑娘,丁点不遮短,当下生出了许多好感,跟她传授了好多骑马的经验。

“骑在马背上得坐直身子,不能畏畏缩缩的。马儿也十分狡猾,咱们这当主人的露了怯,它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欺生,故意跑得晃晃悠悠,时不时吓你一跳。”

唐宛宛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方才那一直低头吃草的里飞沙一定就是这样,看她好欺负!

关婕妤听了她的抱怨,笑得前仰后合。她笑的时候也不像别的姑娘会拿帕子捂着嘴,就那样笑出一口白牙,更显其人性子爽朗。

又仔细把别的该注意的讲给她听:“娘娘刚学骑马,最好找个仆从牵着马,也好照应。可记住就算再紧张,也千万不敢用腿夹马肚,那是让马儿快跑的意思。”

唐宛宛连连点头,总共只上过一回马,道理却学了一肚子。

她跟关婕妤足足聊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晏回回来,晏回落座之后,围猎便开始了。

对面哨楼之上有旗手探出头来,挥着手中赤红旌旗一连比划了好几个姿势。

两旁鼓声渐起。唐宛宛忙闻声看去,只见大帐两旁的数十米之外各摆着一排大红鼓车,每个鼓车旁都站着三个红衣侍卫,一根鼓槌足有人手臂那么粗,得一下下抡圆了臂才能敲响那大鼓,十分费力。

渐渐地,鼓点愈疾,唐宛宛一颗心都跟着鼓声蹦跶。她想喝口茶还不小心拿错了杯子,刚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个半死,咳得面红耳赤。

晏回哭笑不得,忙着给她拍背:“快吐出来,这是长风营自己酿的烧酒,你喝一口就得醉。”

“已经咽下去了。”唐宛宛苦着脸,从喉咙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好在她只浅浅抿了一口,醉意一时半会儿还没上来。

正当此时,却听一阵尖利的马哨声响起,十数匹通体纯黑的骏马自东边山林中狂奔而来,马上之人各个一身戎装,疾行之中于那窄窄的马背上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或凌空跳起或马上翻身或俯身取物,背后负着的各色旌旗鼓风烈烈作响。

不过是这么十数人,竟生生造出气吞山河之势。唐宛宛看得热血沸腾,卯足了劲儿叫好。

有几个太监端着托盘躬身上前来,在每张小案前都停顿一时片刻,许多贵人都笑着解下了腰间荷包放到托盘上去。

唐宛宛头回见这阵仗,一时没明白过来,却见晏回将腰上挂着的短匕解了下来,也放到了其中一个托盘上。她忙小声问:“陛下,这是做什么呢?”

晏回笑说:“场上共有十二名骑卫,长风营、金吾卫、骁骑营、前锋营各出三人,托盘的颜色与其背上旌旗的颜色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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