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这得意的小模样真招人疼,晏回把人捞进怀了狠狠亲了一口,又去翻那册子:“朕叫人誊了两份,一份给父皇了,另一份送去了你家,一起帮着参谋。乳名就交给你起。”
唐宛宛眼珠一转,喜滋滋地说:“早就想好了,先前我娘不是说生了儿子蒸馒头,生了闺女蒸花卷嘛,那天我看着盘子里的馒头花卷就觉得亲切。要不他俩就叫馒头和花卷吧,念起来琅琅上口,也好记,别人听一遍就能记住。将来要是再添了弟弟妹妹,豆包油条什么的多好啊,一听就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晏回嗤之以鼻:“这都什么名字,将来‘馒头皇子’‘花卷公主’地喊,成何体统?”
“怎么不成体统了?”唐宛宛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没掐到肉,全是硬邦邦的肩胛骨,她不满地咕哝:“这孩子可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跟陛下一个姓,名与字都由你起,连乳名都不能由我做主?”
“再说天底下谁敢直呼他俩的名字,只有咱们长辈能叫,还只能喊这么两年,将来人家长大了懂事了,像我小侄子一样,再叫乳名他就跟你急。”唐宛宛循循善诱。
晏回把“馒头”“花卷”四个字在纸上写了好几遍,越看越为难:“这花卷听着尚有几分童趣,可这馒头……”
“陛下怎么能瞧不起馒头呢?”唐宛宛放软了声音说:“我平时一直听陛下的,你说上学就上学,说生娃就生娃,说不出宫就不出宫,说散步就散步,说少吃就少吃,说喝药就喝药……每回都是我听陛下的,陛下这回依我好不好?”
她这么一连串说下来,晏回还真有点懵,细细一咂摸确实如此。明明宛宛都这么乖巧听话了,可他怎么总是被这个小混蛋气得牙痒痒呢?
即便心里已经松了口,晏回却仍不忘给自己讨点子福利:“亲朕一口便答应你。”
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生了俩了,唐宛宛自然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把孩子的乳名权争到了手。
因为这么一个吻就把儿子和闺女的乳名卖出去了,晏回舍不得扰她兴致,只无奈说:“将来咱儿子闺女要是怪你,朕可不给你说好话。”
第81章 封后
这日晏回又埋在一堆奏章里抽不出身, 连午膳都是在御书房用的。道己双手捧着一份奏疏上前来,知道自己说的这事会让陛下高兴, 也打起个笑脸来应景:“陛下, 司礼监将封后和册立太子的圣旨拟出来了。”
晏回落了笔,眼睛里霎时带了笑, “念来听听。”
“贤妃唐氏少而婉顺, 四德皆备,秉性安和, 持躬淑慎,侍朕弗离朝夕, 驭下宽宏礼度……今得贵子, 当册为后, 表正六宫。”
道己念完,晏回一字字咂摸一遍,听得好笑, 圣旨里头用的都是好词,什么侍朕弗离朝夕, 明明是他处处迁就。
想了想,晏回提笔把“今得贵子”那句抹掉了。
“这是为何?”道己不明白,却听陛下说:“如此听起来总有种母凭子贵的感觉, 然朕不是因为宛宛生了儿子才册她为后的。”
道己避过脸去偷笑。其实他知道,陛下也清楚,就算去掉这么一句,天底下会认定娘娘是母凭子贵才登上后位的人照旧不会少, 不过是陛下较真,这样写看着舒心而已。
左右陛下和娘娘感情恩爱,旁人如何看待又有何妨呢?
这还未颁下的圣旨也不避人,御书房里的几个潜渊阁新臣纷纷道了一声恭喜。江致微微笑说:“工部尚书亦上书问陛下可要把坤宁宫翻新一遍?这会儿已经立冬了,有些晚,明年初春翻新一遍,再用一个月散散味道,立夏时就能搬进去了。”
晏回封后的念头还从没在朝会时提起过,这些个臣子就摸透了自己的心思。半月前他刚跟提针工局掌印提了一句,次日礼服朝冠的图样就送上来了,都是按皇后份例,可见是早有准备。
连要不要翻新坤宁宫都来请旨,当真是玲珑心肝。可听了江致的话,晏回却摇摇头:“坤宁宫地界不好,从前朝起住进去的皇后便少有善终,还两次失火。当初挑了长乐宫就是因为风水好,名儿也吉利,朕和你们娘娘住习惯了,回工部尚书不必翻新。”
“陛下所言甚是。”江致失笑,又一回被宠妻无度的陛下秀了一脸,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物色个夫人了?
次日唐老爷刚下朝到家,道己就带着几个司礼监的公公过了府。唐老爷浑浑噩噩地接了旨,只觉得圣旨上的金线晃得人眼花,他侧过头悄声问唐夫人:“老爷我没挺听错吧?封康阳公,岁支俸禄七百两,这是一等公的俸禄啊!”
唐夫人的诰命品级亦由三品升至一品。唐夫人面上笑眯眯,底下的手却偷偷扭了他一把,嘴唇微动:“傻愣什么呢?公公们还没走呢,快叫下人拿银子给赏。”
“是是是。”唐老爷忙招呼下人给赏,请着道己往正厅走。
道己摇摇头笑说:“奴才还得回宫禀明陛下去。”话落,他又抬手请唐老爷往侧旁行了几步,低声说:“今日出宫还有一事,陛下特意吩咐明日立后的圣旨一下,想来会有不少人请唐老爷过府一聚,不论东家是谁,唐老爷一概辞了就是,省得有那奸人生出坏心。”
“请公公禀明陛下,就说臣记住了。”唐老爷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明天下了朝就安安分分回家,保准哪儿都不去。”
唐夫人和自家老爷一起送着司礼监的公公出了府,回过头好气又好笑,想来陛下是怕自家老爷高兴得摸不着北,又像上回一样着了道,被人拿住把柄,这才特意吩咐了一句。
出乎晏回意料的是,这回册后及册封太子的圣旨一下,朝中竟没有几道反驳声,仅有的几道声音也是说小皇子年纪尚幼,三岁启蒙之后才能品性初显,到时候再立太子不迟。
刚挑起个话头,便被别的臣子以“立嫡乃天命所归”驳了回去,也就默默咽下了反驳的话——毕竟陛下登基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还是火龙降世,如今高兴劲儿还没过去,他们再往上泼冷水就太不识抬举了。
同时在中原各地张贴皇榜,令大赦天下,今年年尾各地税赋再减其两分,消息最先在京城传开,当真是举国欢庆。
而新上任的皇后娘娘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凤印早就到手了,金册上的字变了变,几件宫装和规制内的首饰换了一整套,还把寝宫中的寝具换了个色,也就如此了。
念着宛宛刚出月子,晏回将封后大典留到了明年正月,等到那时才会带着她去祭天地和太庙,受朝臣觐拜。
针工局做好的朝服送上来,针针线线一丝不苟,金凤朝冠,正红披领,朝褂上的五爪金龙与万寿纹以细细密密的繁线绣成,彩帨垂于胸前,华贵之气内敛。
唐宛宛摸索了半刻钟才慢腾腾地穿好,晏回上下打量了个来回,看着像模像样的,唯独腰上的金带系得皱皱巴巴的,可见是不会系的。
他瞧不过眼,刚上前两步,唐宛宛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晏回诧异:“怎么了?”
唐宛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自己走上了前,红着脸说:“陛下别这么看我呀,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啧,还挺敏锐。晏回唇角翘得老高,没作声,更没反驳这话,只低着头十指微动,将她腰上系扭了的金带重新解了开。
金带束着她比以前丰腴了不少的腰身,晏回捏着金带的两头就能将人虚虚揽在怀里,有那么一瞬,他真想直接抱着人扔床上去。可心里头有些话藏了大半年,难得宛宛没打岔,再不说,下回就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一身正红衬得她肤色极白,身段窈窕,且这个色于宛宛可能就是个红色,于他却是寓意深厚,用了一年功夫才叫朝中老臣松口。晏回低着头将这根金带慢慢系好,拥着人回了镜前,“瞧瞧如何?”
唐宛宛扭着身子左瞧右瞧,一会儿走近两步,一会儿往远点站站,笑成一团:“怎么好像是我偷了太后的衣裳穿一样?不行不行,我架不起这样的衣裳来。”
晏回被她的说法逗笑了:“那是你年纪小,气势也不足,等明年春天开始掌管宫中人事,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唐宛宛犹豫道:“前天去给太后请安,她也与我提过这事。可我连长乐宫都管不好,内廷宫人过千,我数都数不过来,怎么能管得好后宫?”
晏回垂着眼睑勾着她的手指摆弄,心不在焉地问:“你娘以前没教过你管家?”
“当年跟冯知简有了婚约以后……”腰上的力道蓦地一紧,唐宛宛忙打了个哈哈,避过这一茬又说:“那什么以后,我娘就教我管家了,可她只说了怎么与嬷嬷和管家打交道,怎么算账,怎么跟妯娌婆婆往来。”
唐宛宛仔细想了想,“好像就这些了,再说冯知简家……咳,他家人少,所以也不用怎么费心思。可后宫这么大,我管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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