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当年谢父在周媛下葬的时候才露面,葬礼办得迅速而简单,那时候谢楚清发着烧,没能去参加葬礼,而后谢父也再也没提她到底被葬到了哪里。即便之后谢楚清问起当初在场的别人,也都说墓地被谢父迁移走了,不知道具体地点。
接着就有谣言四起,说是谢父常年在外做生意,周媛生前出轨,就是可怜了谢楚清,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谢父神色阴沉,面对谢楚清的质问,倒是没再回答。
“行了行了,每次回家都要吵一次,累不累?”谢母赶紧打圆场,“清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建平你跟她吵什么?好好吃饭。”
如果说谢楚明和谢父的关系是一见面就吵的话,那谢楚清和谢父就是完全不对盘。
谢楚明天生反骨,但心里对谢父又敬又怕,被收拾一顿就会消停一段时间,而谢楚清表面看着斯斯文文一团和气,骨子里却全是倒刺,谢父小的时候没能顾上,长大了就更捋不平。
谢楚清从小跟谢父不亲,他对这个女儿态度也是不软不硬,一点办法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父沉着脸没再说一句话。反观谢楚清动作自然,继续安静剥螃蟹,长睫顺着垂下来,看不清神情。
一场饭不欢而散。
谢楚明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平时上天入地无处不闹的谢小少爷保持了这么久的同一个姿势,快要在病床上崩溃了。
谢楚清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牧悠悠查房。
“他的骨头没有问题,好得也很快,就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需要再长一段时间。”牧悠悠手里拿着片子,一张张指给她看,“楚清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谢楚明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闻言问:“那请问医生我多久能下床啊?”
“挺快的,不到三个月就能拄拐了。”谢楚清仔细看完,笑眯眯的,“恭喜啊。”
“……”谢楚明生无可恋,“姐你帮我把旁边桌上水果刀递一下,给我个干脆。”
谢楚清还真的把水果刀递了过去:“活该。最重的伤是大腿骨折,想要完全好起来,没个大半年不行,等你能下床走了以后,还得做些恢复练习,到时候还有你痛的。”
谢楚明的手稍微能抬起来些,他拿着水果刀思考了会儿人生,把刀还给谢楚清:“我放弃了,还是给我个橙子吧。”
要真让他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三个月也不是不行,学校那里还好说,但谢母那里恐怕是瞒不过去了。
悠悠还有两间病房要查,说了两句就先离开了。谢楚明躺在床上无聊,艰难地用软骨挫伤的右手翻杂志,谢楚清见他翻得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帮他翻了两页。
谢楚明叹气:“怎么没有沙滩比基尼美女写真?”
“有高清无|码人体解剖写真,看吗?”
医院的杂志除了些财经类的,就剩下医学科普类的,谢楚清手上的这本正好是本医学杂志。
她翻了两页,手指停在了一页报道采访的栏目上。
“怎么了?”谢楚明见她停住,仰起脖子,凑热闹地看了一眼。
报道采访附了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医生看起来斯文儒雅,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旁边写着一行端正的楷体——怀定骨科医院主治医师,邱衍。
“姐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他刚想笑着打趣,而在看清谢楚清的神情后顿时吞下了后半句。
她的脸色发白。
☆、第9章
照片上的男人长相不错,慈眉善目的,怎么看都像是温文尔雅的类型,杂志介绍里还提了句他是“p大医学院的毕业生”,谢楚明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个人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也应该不是姐的什么熟人。
谢楚清以前的熟人他也熟,就比如顾哥,还有顾哥,还有顾哥这样的。
看样子是大学里的同学,但看谢楚清的反应,似乎又不仅仅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谢楚明这两天被迫听了不少集伦理爱情剧,此时此刻早就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出八点档年度狗血大戏。他瞄了谢楚清一眼,试探性地开口:“姐,他是谁啊?”
“同学。”
“什么同学啊?”
“大学同学。”
“什么关系啊?”
“……”谢楚清合上杂志,笑着看他一眼。
谢楚明乖乖地闭了嘴。
另一边,牧悠悠正好查完了房,路过时探了个脑袋进来:“楚清,等下我就换班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西餐厅。
这家餐厅装潢走简约可爱的风格,反倒吸引了不少带着孩子的家长们。
牧悠悠看了圈人来人往的周围,把菜单递给谢楚清,感叹了句:“以前大学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在想,告别了食堂菜和外卖,以后我就每天都来吃餐厅,按心情来吃,上顿西餐下顿中餐。结果现在别说去哪吃了,忙起来的时候就连吃饭都是奢侈。”
就更别说自己做菜了,她做的菜和板蓝根泡面这样的黑暗料理简直大同小异。
谢楚清目光从菜单上抬起来:“我忙到顾不上吃饭的时候,还抢过卷饼的磨牙饼干吃。”
“你哪只是干过抢狗粮吃这么简单的事,”牧悠悠突然想起来,调侃了句,“不是我说,以前你在实验室对着福尔马林吃面包的英姿真是让人永生难忘啊。”
谢楚清在大学里喜欢待实验室,一待就是好几天。实验室到处都是泡在福尔马林罐子里的解剖体,有时候教授做实验忘了盖紧盖子,那味道,谁闻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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