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50节(2 / 2)
这些年来,杨晏清捡回鹤栖山庄的末路之人不少,捡回镇抚司的却是只有当年那个瘦瘦小小长着一双小鹿眼睛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在杨晏清身边只停留了三个月,却像是海绵一样汲取着在杨晏清身边所能学到的一切东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看似柔弱的身板下挺直着倔强的脊梁。
孟尚书当年进京赶考,会试名次并不理想,正当要回乡再度背靠之时被皇商的掌上明珠看中,为了前程,彼时还只是个穷书生的孟尚书隐瞒已有婚配的事实,娶了那皇商的嫡女入赘了皇商之家。
这些年来于官场汲汲营营,凭借着皇商的银两和人脉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坐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距离尚书之位仅一步之遥。
可想而知当他知道当年被抛弃在家乡的妻女找上门来时有多慌乱,有多么害怕失去已经拥有的一切,面对足以让他失去岳家支持的妻女就能做到多无情狠毒。
他并没有明着下手徒留把柄,而是找了几个京城游手好闲的混混将妻女追撵到城外推搡进冬日的河水里,几次三番骚扰母女二人却不致命,在母女二人因为受凉疲倦生病发热之后,再暗自打点京城的药铺不得给母女二人看诊。
那时的皇商在京城里虽说没有滔天的富贵权势,但在商铺里却是说一不二,就这样,发热重病夺走了原本就身子虚弱的母亲,女儿却在最后发着高烧奄奄一息之际昏倒在了逛街回来的杨晏清脚边,被这个素来心软喜欢捡麻烦回家的青年带回了镇抚司,侥幸活了下来。
“先生放心,婉宁知道先生的处事原则,那死了的杜二郎是个五毒俱全不堪为人的东西。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女子不计其数,他那置办在外城的宅子就是一个魔窟,不仅是青楼女子,还有一些强抢买卖的良家女,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婉宁说到杜二郎的时候眉眼间满是厌恶,“做局的芸儿也是被纨绔公子的花言巧语所迷的可怜女子,如今已经带着救出来的姐妹离开了京城,婉宁给山庄的铺子掌柜递了信,到时候想必掌柜们也会照拂一二。”
杨晏清淡笑颔首:“你素来是个胆大心细的,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婉宁没有因为杨晏清的夸奖而感到欢欣,而是低垂着眉眼,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暗淡:“先生……竟当真是喜欢男子的吗?”
早在进来主院的第一眼,婉宁便从许多痕迹上看出这是两个男子共同居住的院落,甚至在隐私的内外室都处处留有不属于先生的物件与痕迹。
“自然。”杨晏清坦然自若道,“你当初跟在我身边不也是很清楚?我这人素来好颜色又懒散,真真没多少君子之风,也就看上去唬人了些。”
婉宁低声喃喃道:“只是听闻这些年先生身边仍旧无人相伴,到底抱着一丝不该有的奢望……女儿家有些时候就是难以理喻,总想着撞了南墙才肯认清……”
“如今懂得回头便很好。”
婉宁的心思早在多年前便没有遮掩,这几日信件来往中字里行间更是透出显而易见的情意。杨晏清选在平日里与萧景赫一同起居的主院接见婉宁,未尝不是存着想要劝退这个姑娘的心思。
婉宁却好似没有听到杨晏清的这句回答一般,目光闪动了半晌,起身无言福了福身子,竟是有些失礼地直接离开了。
……
萧景赫回来刚踏进门槛就觉得不太对劲,站在外室皱着眉感受了半天,迟迟迈不开步子。
“杵在那做什么?”杨晏清收了棋谱,挑着棋盘上的黑子往棋篓里放,“我还以为王爷回来会有些有意思的东西同我分享呢。”
“有意思的事的确是有一件。”萧景赫眯着眼,“不过先生是不是该先讲讲先生这边更有意思的事……亦或者是人?”
杨晏清偏了偏脑袋,装傻道:“什么人?”
萧景赫走过去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杨晏清单臂拦腰抱起,作势就要往外室走。
杨晏清脸色一变:“等等!外室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萧景赫甩袖关上房门,将这书生放在书房宽大的桌案上,“房间里的胭脂味儿浓得呛鼻子,本王不喜欢,想用先生的味道盖一盖。”
“胡闹!你放手……等会婢女进来看见成何体统……唔!”
“等会儿本王亲自收拾……听话,把腿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婉宁不是女配,就是这个环节的一个工具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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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学子请命【一更】
二月初八, 春闱第一场前夕。
靖北王萧景赫判审北街杀人案,犯人孟泽供咬礼部借科举考试大谋私利,考题泄露、换卷改名、卖官鬻爵各大罪名齐出。
会试未开, 放榜中后排名已在交易单上明码标价,会试前三若出现寒门学子, 不论届时考卷结果如何,考卷落款及漆印都会被改换成世家子弟姓名, 多年寒窗苦读最终只落得名落孙山, 榜上无名的境地。
然而仅仅是孟泽一人空口白牙之辞根本不足以定堂堂尚书之罪, 甚至人证物证均无,单凭一个背着杀人罪名的犯人攀咬甚至都不可能说服朝堂文武立案调查。
就在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进入新一轮的争吵辩论之时, 这个消息却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 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 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正值春闱前夕, 各地赶考的考生已经全部抵达了京城, 外城的客栈驿站早已被落脚的学子占据得满满当当,而这消息就如同冷水入油, 滋啦一声溅起了猛烈的油花。
一时间,众学子无不愤慨难抒,于酒楼茶肆书坊之地聚首谈论, 情绪高涨之时更是摔砚明志,最终在午时将近的时辰来自各地的学子自外城四面八方涌入内城,乌压压的人群与手执长矛抵挡众学子靠近玄武门的士兵正面相抗!
“诸君稍安勿躁!吾辈乃读圣贤书之人,不应做令师长圣贤蒙羞之事!”为首的学子一身素袍,身形清瘦却面色坚毅, 背对着众学子直挺挺跪坐在玄武门前, 抬手展臂伏身朝着皇宫大内的方向重重叩首, 复直起身子,沉声道,“圣上明鉴。吾等在此并未聚众闹事之意,不过是想为众寒门学子举家供养、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艰辛求一个公允公正!
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彻查春闱舞弊一案,还大庆学子一个公道,以安天下学子之心。
若蒙圣上恩准,学生纵死亦无悔矣!”
为首学子再次展臂而拜,以额触地,久久不起。
身后原本群情激奋的学子皆安静下来,一个、两个……一排……一群……不到须臾,玄武门前便跪伏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没有锦缎丝绸的衣裳,没有嵌珠贯玉的发冠,有的只是苦读多年想要改变命运的理想与一展心中宏图热血的赤诚。
……
镇抚司中,狼崖走进书房:“近万名学子跪伏玄武门,禁军的侍卫已经被宣进勤政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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