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沐元瑜悠悠道:“那可不一定,你大约不知道,我与二殿下一见如故,十分投缘。”
她这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露出自己对诸皇子的倾向,就算只是个客套话,她也没有对别人这么客套过,朱谨渊和朱谨洵都顾不得暗暗别着自己的那股劲了,一齐看过来,目光中都含着小小的惊异。
沐元瑜很无所谓,朱谨深的身体一旦就藩,作为一个病弱亲王,他对有志逐鹿的皇子们将毫无威胁,她并不怕自己因此而引来谁的猜忌。
朱谨渊心情难辨,不过闲话到这个时候,讲官们已在殿外候着,不能再拖了,他只有先发令让讲官进来,同时向讲官告了下午的假。
听说他们要去探望朱谨深,讲官点点头:“二位殿下手足情深,很该如此。”
爽快准了假后,就讲起课来。
讲读到中午,诸人在学堂里用了饭,收拾收拾,就出宫坐了各自马车一齐往庆寿寺去。
两位皇子打头探病,虽未提前相约,侍卫也不便将人拦在外头,一路到了静室附近,正要进去,李飞章忽然打旁边跑了出来。
他被罚进庆寿寺是举朝都知道的事,朱谨渊朱谨洵都停下来打招呼,李飞章胡乱回了礼,却是一把扯住沐元瑜:“臭小子,你坑的我好苦!我要找你算账,今日你必得给我赔礼道歉才行!”
他二人有恩怨也是众所皆知,朱谨渊就要打圆场:“舅舅,算了罢,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还计较呢。”
李飞章瞪眼道:“本来是过去的事了,可这小子还参我,又和我结下了新恨,不行,我非得讨回这个公道不可!”
沐元瑜听他话说的蹊跷,向朱谨渊摆手道:“请殿下先去看望二殿下罢,不用担心我,我和国舅爷有误会,我们到旁边去聊一聊,说清楚了就好了。”
就顺着李飞章的拉扯走了,朱谨渊见此,不便跟上去,只好摇摇头先迈进了院子。
许泰嘉落在最后,扭头看着,却是颇为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那位国舅爷可不是讲道理的人,姓沐的小子这回该吃点苦头了。
他不知道的是,与他想象的不一样,李飞章把沐元瑜拉到一个背人角落后,就松开了手来,转而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封塞得匆忙而有点皱巴巴的信来,向她请求道:“帮我个忙,把这信送我家给我爹去。我打进了这鬼地方就出不去了,我身边的人也不许出去。我要求二殿下的人,可二殿下不发话,也没人理我,总算你来了,可算天无绝人之路。”
说着也不等沐元瑜答应,就把信塞到了她手里去。
被强制帮忙的沐元瑜捏着信愣了愣:“国舅爷,我们好几个人来,你怎么就偏寻上我了?”
就算他们不如外界以为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没建立起什么额外的情谊罢。
李飞章道:“我怕他们拆我的信。”
沐元瑜奇道:“你就不怕我拆?”
“我觉得你不会干这种事。”李飞章想着又补了一句,“你要拆,就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当然他心底另藏了一层真实想法。沐元瑜初来乍到,是与各方势力牵扯最少的人,最犯不着窥视他的信件,从对他最残酷的意义上来说,沐元瑜假使要对付他,实在也不需要偷看他的信才有办法。
沐元瑜甚是无语:“你信不信任我,我不太介意。”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把信收了,问他:“还有别的事没有?”
李飞章摇摇头,道:“你要看二殿下,就快去吧。”
于是与同伴们比,沐元瑜落后了一刻才走进了朱谨深的卧室。
朱谨深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又病了就够烦躁了。
还来一堆他不想见的人,乱哄哄挤到床边,七嘴八舌,吵得头疼。
唯一一个他不那么烦的人该来居然没来。
可见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
没意思。
他就闭上了眼,准备开腔轰人了,一道先前不曾有过的清亮声音响起来:“殿下病得怎么样?吃药了吗?”
朱谨深睁了眼。
他面无表情地道:“每次都是这一句,你就没有第二句话好说了吗?”
☆、第60章 第 60 章
沐元瑜笑道:“如果殿下贵体无恙, 臣当然也不想总是问这一句啊。”
如果朱谨深那一句还能让人以为他只是在不耐烦的话,那沐元瑜回的这一句就令人再难错辨, 这样的对答, 怎样也不是两个关系不好的人之间该发生的。
许泰嘉对这场景傻得厉害——什么时候的事?他错过了什么?
不管怎样,好生气哦, 二殿下跟他说话时不耐烦就真的是不耐烦而已,才没有这种花枪。
他还在这么想着,朱谨深就让他的想象成真了,道:“我头有些晕,多谢你们来看我,好了, 都回去罢,我这屋子你们不要久呆, 别过了病回去。”
话说得再礼貌,也是在撵人了, 几个人连椅子都还没坐热。
不过他话说的也在理, 朱谨渊和朱谨洵常年见他这病弱的样子, 听说可能过病, 还真有点害怕,顺势就从床边的椅子站了起来,朱谨渊道:“那我们就不打搅二哥了, 二哥好好养病。”
朱谨洵跟着道:“寺里清苦,二皇兄缺了什么吃的用的,千万及时打发人进宫去说, 父皇很挂念二皇兄的。”
薛筹许泰嘉也说了两句,无外乎愿朱谨深早日康复之类,而后一行人陆续往外走,许泰嘉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果然见沐元瑜还立在床边未动,便催她道:“沐世子,快走吧,别在这里吵着殿下。”
沐元瑜不动:“许兄,你先去吧,不用管我,我本来来晚了,等殿下用了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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