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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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亮并不暖和,而且没过多久光亮就消失了。

牢房內很安静,柳媚儿本以为自己会沮丧难过,可出乎意料的很是平静。

或许是因为柳媚儿相信黛姐姐吧。

不过对于柳明柳扬推脱的结党营私罪名,柳媚儿自己也在思索那位礼部大官究竟是谁。

柳家在都城并不算什么泼天富贵人家,最多也就是个寻常富商。

而柳明柳扬又只是寻常公子,而且读书才华也很一般,按理不应当会有什么大官愿意与他们结交。

虽然柳媚儿只是普通工部侍郎官职,可兜兜转转到底在朝堂待了也有十年。

自然对于官员们之间的交往也是有些了解,三品以上的官员那都是等着旁人来结交的份,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官印轻易的展露给素不相识的柳家兄弟。

想来那人或许本来就有意骗取柳家兄弟,礼部主管科举,所以私下常有主事等小官以科举试卷来骗取读书人钱财的案例。

柳媚儿觉得只要抓到那名官员,自己与他公然对峙,那诬陷罪名也就消失了。

可现下看来那名官员躲了起来,柳明柳扬要是一口咬定自己是主犯,那自己可能有些难了。

他们是兄长的独子,柳媚儿若是翻了罪责,那柳明柳扬会因诬陷而重罚。

这般想着柳媚儿不由得叹了声,心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黄昏时姜苌黛离开王宫,马车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回公主府,而是命人驱车来到大理寺牢狱。

大理寺卿朱真亲自领路入内,随行宫人们停在外间,姜苌黛出声询问:朱大人,此案可如何着手?

回长公主,如若能证明贿赂的银子的来处并非柳大人,想来便能洗清嫌疑。朱真为人正直而刚正不阿,朝野百官都是知晓的。

好。

待停在牢门前,朱真退避在外,姜苌黛轻声轻步入内。

便见那端坐在其中的柳媚儿手中执一截枯枝在地面画着什么。

媚儿?姜苌黛自责的走近过去。

黛姐姐?柳媚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人,毕竟夜间牢房内没了光亮,只凭一盏油灯其实看到并不清晰。

姜苌黛见她身着囚服,整个人瞧着落魄的紧出声:你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带你偷偷离开的。

毕竟只要没有人发现,柳媚儿藏在府邸里不出门也是可以的。

其实没有不习惯的。这里远比柳媚儿想像的要好得多,黛姐姐不必担心,还请告诉娘亲也不要担忧。

你姜苌黛见她面色不惊,很是镇定的回答,连带话语也只好咽下,改口道,好。

现在宋远山心思不明,姜苌黛也不好贸然出手。

毕竟宋远山与翰林院不少学士相熟,连带太子姜惠的先生也与他交情颇深,难保不准宋远山会想要挑拨新的麻烦。

黛姐姐这么晚一定还没吃饭吧?柳媚儿走近了些说。

姜苌黛探手轻触她的面容,一手环住她低低应:我很快会接你出去的。

嗯,媚儿知道的。柳媚儿侧脸贴着黛姐姐微凉的面容,其实心间很是过意不去,黛姐姐快回去歇息吧。

你真的不想跟我回去吗?姜苌黛才意识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镇定,这回入狱的柳家兄弟可能只是幌子,也许最终想要害的是你。

现下姜苌黛还不确定到底只是宋远山一人谋略,还是他掺杂新的士族官员共同布置此次陷害。

柳媚儿她完全就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入狱,她要不是自己的驸马,那这等明目张胆的陷害,完全可以开堂驳斥。

可正因为她是自己的驸马,才更容易让多方势力趁机落井下石,以至于局势都有些混乱。

那我更不能回去。柳媚儿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借着柳家兄弟来对付自己。

自己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官员,哪里有什么值得人记恨呢。

可身居高位的黛姐姐却不同,只要稍有差池,那必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待姜苌黛离开大理寺,常氏在深夜看见来访的长公主还颇为惊讶。

屋外下起连绵不断的细雨,姜苌黛出声:牢內的事物都已打点,媚儿让我告诉您她一切都好,请您务必担忧顾虑。

常氏望着难得柔声柔气的长公主,心里的怨念才稍稍少了些应:这回都是柳家那两个小子惹得祸,媚儿的事,老妇只能劳烦长公主多多照顾了。

老夫人放心,媚儿我会让她安全出来的。

这般淅淅沥沥的小雨接连下了几日,牢內亦有些发霉的气息。

柳媚儿手执枯枝在地面练字,一旁则入狱的天数。

反反复复思索的柳媚儿觉得如若那个大官真一心奔着自己而来,那说不定是宋远山了。

朝中旁的官员与柳媚儿甚少往来,而现如今兼任太傅和礼部尚书的宋远山想要知道柳明和柳扬,只要从乡试考生名单之中翻查即可得知他们。

可自己对宋远山从来没有表露任何不满,何至于他这般费劲心思对付自己。

柳媚儿想起上一世初见宋远山的时候,那时是在公主府的一场诗会,自己偷偷想去寻黛姐姐。

那夜见宋远山同其他文人吟诗作对,只见他对答如流样貌亦是端正伟岸。

而甚少夸赞他人的黛姐姐,当中夸赞他的诗句一绝。

从那以来柳媚儿经常能从公主府见到宋远山,年幼的柳媚儿还以为他是温润君子,心里羡慕的紧。

直到有一回柳媚儿见过宋远山亲手杀死过一只落在他身旁的翠鸟,才知道宋远山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君子如玉。

柳媚儿从此心里有些害怕宋远山,所以慢慢的也就不喜欢他跟黛姐姐来往。

正当柳媚儿想的出神时,牢道外忽地传来脚步声。

柳大人,有人探望。官差打开牢门说了声。

下意识以为是黛姐姐的柳媚儿连忙站了起来,可等看清来人时,后背却有些发凉。

柳兄,近来可还好?宋远山一手提着酒低头迈步入内。

这处大理寺监狱有重兵把手,寻常人还真不好入内。

明明心里慌的紧,可柳媚儿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挺直身背出声:宋太傅为何来此?

宋远山见她满眼的防备,心想她难不成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柳兄此次入狱,宋某也很是忧心,自然想着来看看。宋远山自顾自的入座,而后倒着酒水。

柳媚儿从容的坐在一侧,心想宋远山不会想要下毒谋害自己来营造畏罪服毒的假象吧。

毕竟宋远山下手一向狠毒,当初的士族和元家哪一个不是被他背刺。

他仍旧面上带着笑,实则手里满手的鲜血。

宋太傅有心了。柳媚儿打量宋远山神情,视线瞥见他倒酒手腕的朱红玉链,忽地怔住。

柳兄,不如痛快饮一杯?宋远山递着酒盏出声。

忽地缓过神来的柳媚儿并未接酒,而是平静的应:我不喝酒。

上一世柳媚儿临死前曾经模糊的看过这串玉链,那人亲手执刀将奄奄一息的自己杀死。

莫非柳兄怕酒里有毒?宋远山笑着自己先喝了口,心想其实主要是想借酒让柳媚儿签下供词画押。

不过宋远山见牢门外一直不曾离去的官差,多少也明白恐怕是长公主特意安排的人手。

柳媚儿后背直冒冷汗的看着谈笑自若的宋远山,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这人真是恶鬼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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