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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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偏寂和荒凉。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沉宴说:朕自己进去看看。

华服的君王慢慢登上台阶,手碰到玉石冰凉的扶手时,上头竟还积累着微微的灰尘。

沉宴走到楼阁面前,原本一推门就能进入,他却有一刹那的挣扎。

这是他曾经染重病时住过的地方,但是病时前后的记忆沉宴都相当模糊。连春元说的楚渊曾照料他的事也忘记了。

原本沉宴没觉得有什么在乎的,可不久前那截夹在旧折子里的染血青丝引起了沉宴的注意。

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相当重要。

如同久未还乡的游子即将叩响故居的门,沉宴攥紧了拳,又微微放松,这才走了进去。

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进来的封闭阁楼,空气中一大股陈旧的潮湿味道。

摆放装饰的瓷器都已经重新打扫过了,放归了原位。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沉宴迈进这座阁楼的时候,他突然感到种无从由来的压抑和窒息。

好像有许多记忆纷至沓来,凌乱的碎片突然涌进了他的脑子里。

沉宴揪住胸口的衣襟,下意识想要退出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里不能来

但是也有另外一个声音,他狂喜着欢呼着,催促他快些再靠近一些,将一切找回来,好解开他的牢笼!

羡鱼

沉宴呼吸沉重紧促,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额头上覆了一层冷汗。

不、沉宴沉宴!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大厅中的一个牡丹花瓶,刹那间有零碎的、不知由来的场景片段他眼前蓦然闪过,沉宴知道这个花瓶是后来放过来的,原本摆在这里的一只已经碎掉了。但是他怎样知道的,他又想不起来。

沉宴、放开我,你不能这样!!

我是你父王的是你父王的观星神侍!

空荡荡的楼阁中只有沉宴一个人,但是他举目望去,又好像看到了两个曾经在这里纠缠的影子。

那是异常混乱、倒错的追逐,饱含血腥的挣扎和镇压。

一个人影被从软塌上、楼梯上、阁楼里的各处拖到大厅中心,桌椅摆放全部撞乱。那是那样苍白孱弱的一个人,但凡有些良知之人都不会忍心如此对待他,但是偏偏那个眼睛血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非要强行把他的手腕折到身后。

雪衣人满脸冷汗,喘息都是崩溃破碎的,但是他又毫无办法,在这只有两个人的楼阁内,他根本逃无可逃。

也不能逃。

沉宴

他勉强轻柔地喊他的名字:是我啊你醒醒。你不记得我了吗?不要放弃快醒过来。

沉宴好像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曾这样对他说,但是他摆了摆头,又想不起来那人的脸。

是谁,是谁在这样对他说?

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好像又有一个另一个人在放声狂笑,蠢东西,快些想起来吧,你究竟是谁!!

这种倒错的恍惚感令沉宴头痛欲裂,他撑着额头,如支撑不住了那样扶着旧椅慢慢坐下来,但是随着接触到阁楼内的东西,晕眩也越来越重

好像有什么曾经封禁在他心底的东西即将冲破失控,小心维系了这么多年秘密和平衡终究无法维系。

沉宴头痛至极,盯着仿佛有重影的玉瓷地面,蓦然晃动两下,一下栽到了地上。

而同一时刻,正在求瑕台起床梳洗,等着言晋来给他梳头的楚渊蓦然心口绞痛,苍白伶仃的手指痉挛绞紧,伏在塌边,颤抖着呕出一口鲜血。

镇国公府,瞻园。

西淮一般情况下是去银止川的房内睡的,但是夏天满园青木的瞻园远比银止川那边更凉快。

从几天前起,银止川就宿在西淮这边了。

他们又胡闹了一整夜,此时天蒙蒙亮了,银止川总算歇下来,汗涔涔地搂着西淮准备睡去。

但是过了会儿,他睁开眼,发现身旁少年正在看着他。

怎么?

于是银止川唇角忍不住翘起来,勾着西淮的一小缕头发缠在指尖玩:还不想睡?那我们再做做?

西淮摇摇头,也不说话。

少年鼻梁细,皮肤白,眼睫漆黑蜷长。这么静静侧躺着看人的时候,窗外的朦胧晨光都照了进来,恰巧落在他的眼睫上。

好像在那黑而长的眼睫上撒了一层金粉。

你亲我一下。

良久,西淮倏然说。

什么?

银止川愣了一下。

你亲我一下。

西淮又重复了一遍。

刚才不是亲过了么?

银止川的手指点在少年锁骨,慢慢地往下滑,一只滑到胸口处,轻轻地戳了戳,脸上是戏谑轻佻的笑:还没有亲够?

亲这里。

西淮摸了摸唇,低声说。

好罢。

银止川于是凑过来,在他额头、眼梢、唇角各自亲了亲: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心肝。

西淮却不说话,只是手捂在心脏的地方,闭目听了一会儿。

好像在仔细感受什么。

你到底在听什么?

银止川看了他片刻,见他这么一副认真安静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拨少年蜷长漆黑的眼睫。

西淮沉默了足足有半刻钟。许久之后,在银止川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少年才重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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