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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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半晌过后,只见一名裹着寒酸布衣的男人拍动了桌子,他抹了一口唇边刚饮完的酒,抬眼静静说道:

我来应你的比试。

正是候尚。

候尚看着总有些萎靡,明明生得高大,但是总是缩着肩背,看着像头蜷起来的豹子。

他看了西淮一眼

这场上的金银都是我输出去的。

男人说:总归是倾家荡产了,也不怕输得更干净一点。

他的眼神有些阴郁,让人想起来男人的住处和工作守墓。

好像因为和坟地打交道太久,让他的身上也沾上了鬼魂的阴气。

西淮并不畏惧他的这种森然,依然安定自若道:好。

敢问公子想赌几把?

一把就好。

候尚漫漫地笑:我不像他们,兴什么三局两胜的托词。赢了就是赢了,输了也没什么好抵赖的!

西淮微笑道:候公子好胆气。

但是我已经没有钱了。

候尚抚过空荡荡的筹码盘,抬眼:如果你哥哥赢了,就切我一只手罢。

好。

西淮毫不犹豫应承下来。

但如果你们输了。

顿了顿,候尚望向西淮,倏然一笑:就替我偿付这场上所有金株以及,我要你的一个笑!

西淮略微蹙眉,银止川却蓦然色变。

他本来就对这种毫无底线的赌徒相当厌烦,更看不上他们那桌面上的几把金株。

但是这姓候的小子竟然敢胆大包天,要西淮笑给他看!?

大概是冷美人的缘故,每一个见过西淮的人都会提这么个要求

银止川已经是第三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但是还未等他发作,西淮先按住了他的手。

好。我答应你。

西淮说:区区百来颗金株,和展眉一笑的事,算不得什么难题。

银止川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西淮这时候才看向他,低声问:

你会输么?

当然不会!

银止川脱口而出。

那就没关系。

西淮微微显出一个笑: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输。

银止川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眉头蹙得更厉害。

一张俊朗无匹的脸上显出种不快的神情。

赌坊内静悄悄的,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自发围了过来。

银止川和候尚分别坐在赌桌两侧,西淮居中而立,手下执着两只骰子和一只倒扣的瓷碗。

谁也不知道银止川和西淮是什么身份,只下意识觉得他们来头不一般。

西淮声称说他们是上京来的商人,哥哥好赌,所以每到一座城市,就忍不住要逛一逛赌坊,在那里赢一大场。

银止川对别人落在西淮身上的眼光相当不耐烦,要不是冲着西淮的那一句哥哥,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请二位落筹码。

西淮淡声说。

他看着眉清目淡,有一种寡淡不识红尘的气质,但是手执着赌盅的动作并不生疏。

猜骰子的赌局是先摇骰,再下注。西淮修长的手指握着赌盅,自然而然地晃动着,指尖末端有些微微的发白。

随着摇晃和碰撞,漆黑的盅盒在他手中发出叮铃乒乓的清脆响声。

他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好似已经做过许多次。

银止川注视着西淮,想那大概和他在赴云楼呆过有关。

他究竟在自己没遇到彼此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啊。

银止川微微怔愣,禁不住地心疼。

下注后不可再做更改,请二位想好下注。

骰子声停了,西淮漠声说。

银止川注视着他,蹙眉,试图从西淮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暗示。

否则他说的我学不会让你输是什么意思?

但是西淮的表情淡漠至极,看不出任何带有暗示意味的表态。

压大、压大!

围观的群人中,有人悄悄地同候尚说。

刚才自候尚走到赌桌旁边,就一直压小,一把也没赢过。

现在坐在银止川对面,又是赌上了身家性命和一只手,人们难免提醒他,压大吧,不要再和老天爷对着干了。

他们不喜欢候尚阴阴的眼神,但是更怕他以后伤了心,就不来赌场赌了。

那到时候又从哪个冤大头身上赢钱?

压小。

然而候尚固执得厉害,依然道:我压小。

银止川懒洋洋一笑,很无所谓的:

那我就压大。

说七公子玩牌掷骰子从未输过,确实不是虚谈。

银止川对骰子太熟悉了,他周岁抓阄的时候都抓的是骰子和叶子牌,把镇国公气得够呛。

长大后,玩的时间久了,更是能够从骰子落定的声音中判断出点数的大小,从嘈杂喧闹的赌坊中,精准捕捉到那一丝细微如鷇鸣的声音。

如果他判断得不错,这一把骰子落定的结果,就是大。

侯公子压小,哥哥压大。

西淮说:二位确定了么?

二人皆说:确定。不再更改。

好。

西淮微微一笑,那我开盅了。

他很随意地就掀开手,全然不在意赌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瞧。

好像这场赌局的结局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亦或者盅内的结局,他早有预料。

赌场内登时一片吸气的声音,不少人暗暗叹了口气。

候尚神情不变,倒是银止川换了个坐姿,脸色慢慢冷了。

二位都看清了么?

西淮微微含笑,彻底揭开了盅。

只见,那赌盅下的筛子都立成了一摞,正上面的那颗,是一。

平局!

怎么会?

银止川想,他分明听见那骰子落定的声音是大,怎么会开盅之后变成平局?

盛泱的赌局规定,摇色子点数和三至十是小;十一至十八是大,除开此范围以外的,则为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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