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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将:

西淮并不多留,也不想再加以解释什么。如果不是林昆的托付,和那封信中的天下何物、读书所求打动了他,西淮根本不会插手于此事。

他对盛泱全无故国之情,更无动于衷一定要为皇室君主肝脑涂地。

除了琉璃箭,燕启活尸第二个最致命的问题就是距离。

这是西淮在燕启为质的时候知道的,顾雪都的铃铛虽灵异,但是一旦超过了一定的距离,那些活尸就会失去对顾雪都的服从。

他交给守将的那张配方,能够极大程度逼退燕启活的士兵,再辅以与公子舜华铃铛频率相近的钟鼓之声,活尸鬼兵们的灵活度将大幅度降低。盛泱也有了一线生机。

于此情境下,用毒加上钟鼓阵法,已经是最有可能起效的计策。

你、你和镇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稍时,怯怯的,薛披瑞再次开口,竟然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西淮莫名的望着他,才见这人的视线正落在他腰间。

那是两只黯淡、简朴的白玉令牌。

其中一枚是羽林军的,象征着御殿大都统亲临颁令,由方才李斯年所赠;另一枚,是镇国公府银氏的特有白玉璧。

御林军大都统虽权高位重,但镇国公府的白玉璧更是无比罕见,几乎除了他们银家的几位少将军,再无旁人拥有。

连见到都十分难得。

如此一来,当乍然看到西淮腰间的令牌时,守城副将脱口而出的,只有关于银止川的那枚。

与你无关。

西淮冷然地瞥过他一眼,将玉牌隐于衣摆之后,径自转身离去。

薛披瑞那副突然讨好恭敬起来的面孔落了个空,他想急忙忙站起来再追上去,但是西淮冷淡漠然的背影又再清楚不过地表达了拒绝。

良久,他不尴不尬地站在厅堂里,搓了搓脸。又看向西淮留下的那两张信笺,露出一副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为难表情。

解决完盛泱的问题之后,剩下的,就是银止川的迷梦草之毒了。

三日前西淮提出以花辞树最看重的女子唐烧雪的讯息,换取迷梦草的解药。花辞树却并未一口答应下来。

他顾忌着和燕启的契约,担心银止川会在顾雪都攻破星野之都的时候从中作梗。

那么,要怎么才能让他放心呢?

看着面前逐渐清晰起来的隐秘客栈,西淮再次攥紧了手心。

请进,西淮公子。

训练有素的刺客们已经打开了客栈大门,恭敬地迎请着他。

在木门之后,是依然倾尽人城、但残缺破败的花辞树。

他端坐在那里,只不过,这一次他身后守护着的不是那名沉默的黑衣剑客。而是一粉一白两名少年。

他们看上去都清艳文秀,眉目端正,甚至像世家出身的名门公子。

但是西淮知道,那谈吐优雅的表象之下,大抵是冷戾至极的尖刃和白骨。

这就是花辞树座下最负盛名、中陆人人闻风丧胆的漠北双刃。

莲生和冷四春。

你所说的条件,我答应了。

一开口,花辞树便抛出石破天惊之语。

西淮心里微微打了个突,乍然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他没想到花辞树会答应的这样痛快。

但是桌后的残疾领主偏生再平淡不过,甚至微微弯起了唇,笑起来,问道:

怎么,很意外是么?但是,倘若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便会知道,在这世上,能够叫我留恋的东西已经太少了。能找回她,没有什么是舍不下的。

西淮稍稍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与花辞树闲聊的兴趣,坦然径直问道:

那么,解药呢。

他示意花辞树快将东西交出来,不必说些无所谓的闲话。将交易做完,他便要离开。

然而花辞树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偏了偏头,打量着西淮,问道:且等一等,不要心急。

我对你,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救一个血仇之子呢?倘若是我,不,就是我,我至今所做一切,毁掉盛泱,也都是因为心中的恨啊。你对姓银的那小子,难道没有恨吗?

西淮喉头微微滚动,纤长的睫毛极轻微地一颤:

他救过我。

花辞树眯了眯眼,西淮接着说道:在我中蛇毒的时候被你们视为弃子,无人关心生死的时候。是他一口一口,替我吮出了毒素。

沧澜之事,是他父兄所为。与他无关。

西淮抬起了眼:我不想欠他的。

噢,那么你宁可他欠你的吗?

我们已经结束了。

西淮沉默了许久,低哑地,轻轻地说道。

无所谓谁亏欠谁更多一点,他们之间,早已经是一笔烂账。

或许这才是上苍的天意吧,他们就是要互相亏欠,互相辜负,藕断丝连,直到这一生都无法将彼此遗忘。

逐颜,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稍时,上京的领主不期然地微笑了起来。他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一般,弯起了唇,说道:那么,让我们来试验一下吧。一个人在知晓彼此终将告别的时候,能够为对方付出到什么地步。

他从袖中掏出两包看不出什么区别的粉末,以苍白秀气的手指排开:

这两样药粉中,有一样是迷梦草的解药;另一样是迷梦草。你吃下有毒的那一个,将性命押在我手里,再拿着解药去救银止川。倘若他真的不在燕启与盛泱的纷争中插手,星野之都城破那一日,我亲手为你解你的毒。否则,你、恐怕就要替银止川死了。

怎么样,将自己放上棋盘的赌局你敢下注么?

第157章 三更合一

花辞树没有想到西淮会答应得这样干脆。

他几乎没有迟疑就将花辞树手中药粉接下,当着他的面,咽入喉中,干干净净。

够了吗?

少年抹了下唇,又从桌面的茶壶中倒了杯温水饮下迷梦草遇水药效扩散会更快。那种腐蚀肺腑的痛处立时传来,西淮眼前一黑,但还是忍住了,只很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花辞树静默地没有说话,西淮手指微微发抖地按住了剩余的另一只药包,略显艰难地划到自己跟前。

然后揣入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始至终,花辞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恍若出神一般默然坐在那里。

过了很久,西淮的身影都要消失在客栈视线尽头的时候,身侧的粉衣少年刺客才问道:领主要追么?

花辞树没说话,闭了闭眼。

好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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