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这些衙差,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眼下知道自己要踢到铁板,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先才还担心的颜面尊严,只想赶紧就溜。
领头的一个衙差也就是刚才一起叫嚣的最厉害的一个衙差,见傅天泽眼下只顾着捡那些脏荷包,就算是不悦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做什么,便认为还是有机会离开的;当下,就打了个手势通知身边的弟兄,一步一步的开始往后移。
陪在傅天泽身边的小童手里拿着一个踩着大黑脚印的青色麻布面的荷包,大大的脑袋因为长时间低着而有些发酸,小家伙刚抬起头,就看见欺负他们的坏人悄悄地在往后退,忙拽着傅天泽的衣角,着急的喊:“先生,他们要跑!”
傅天泽将手边最后一个荷包捡起来,温凉的嗓音随之传来:“放心吧虎子,他们跑不了!”
温凉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飘飘的,可是却让已经走出数丈之远的衙差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欺软怕硬的恶狗顿时脸色难看,虽然面有不甘可终究还是忌惮,咬紧着牙关不敢多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叫上其他兄弟,找个机会抓住傅天泽那个狂徒,到时候看他们不整死这狂傲的小子。
衙差们又往后移动了数米,可就在他们以为能够平安离开这里的时候,傅天泽抱着满怀的荷包站起来,冷冷淡淡的眼神慢慢的朝着他们看过去:“我已经给你们足够的思考时间,怎么样?想明白要怎么给我交代了?如果想不明白,我就给你们提个醒。”
话音一落,就看一个老妇打扮的女子走上来,从傅天泽手中接过他捡起来的荷包,规矩的退到一边,很是安静的模样。
衙差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傅天泽真的敢咬住他们不放,人在惊恐之际的时候,总是会生出几分不要命的冲动;想到不久前那几个兄弟的惨样,再看着傅天泽明显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架势,他们便知道今天想这样正大光明的离开这里,恐怕有些困难。
衙差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腾起几股狠色,再开口时,语气中再无半点讥讽奚落之意,倒是一阵杀气腾腾:“傅天泽,不要以为我们真的会怕你的那些手段;上次被你害死的那几个兄弟我们已经呈报王爷,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刁民,就等着王爷的裁决吧。”
“哦?那敢问清河王爷可知你们阳奉阴违,顶着上头的命令肆意欺辱镇北军军属的事实吗?”
此话一出,立刻就让衙差们的脸色白了几分,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软肋啊。
看到这里,徐昭大致也猜出个大概;想来是林瀞瑶将这些镇北军军属从北方迁来此处后又不放心他们,便让心腹清河王派人暗中盯着;而这些手下却是欺善怕恶、刁钻奸邪之辈;见到这些镇北军的老弱妇孺便生出了欺凌之心,于是就发生了眼前一幕;而这些被欺压的军属们至今都不敢反抗,并非是惧怕他们,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这些善心之人害怕如果他们反抗就会连累远在边陲的子女;这才步步隐忍、寸寸退让,却不料这些容忍反而变相鼓励了这些阴毒狡诈之人,让眼前的局势越来越糟糕、生活越来越困窘。
衙差们被傅天泽问的哑口无言,他们当然不敢说他们在这些军属们面前做下的猖獗之事,只要一想到那位主子的狠辣手段,他们连站立都不稳。
傅天泽冷眸凌厉,看着被他逼问的不敢言语一声的衙差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记得,上次你们来此霸凌欺辱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若是再敢来,我定让你们付出代价;既然你们不将我的话当一回事,那今日,我就让你们真的长长记性,免得过段时间又忘了。”
所有围观的诸人在听到傅天泽的话后,都心领神会的后退了数步,将一个诺大的空位留出来给他;而衙差们,在看见这些动作后,俱浑身一颤,颤抖的声音这次连遮掩都遮不住:“傅天泽,我们……我们可是清河王爷的人。”
“清河王爷家大业大,每日操持国政、劳苦功高,死一两个看门的狗他是不会在意的。”傅天泽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
“傅天泽,就算王爷不管我们这些下人的死活,可是,你就不怕这件事传到他人耳中?最后递到本就对你们镇北军心存忌惮的太后面前?要知道,太后将你们迁移至此是为了什么,如果让太后知道你们连看守的衙差都如此不放在眼里,难道就不怕太后对镇北军更存猜忌?”这句话到是说到了
?”这句话到是说到了正点上。
只是,落在傅天泽的耳中,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多谢你的提醒,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傅天泽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几个衙差慢慢走去:“镇北军军属被圈禁在此,没有自由,处处受制,就连武器都不准佩戴;我让你们看见我手中的软剑,叫你们知道上次死的那几个人是我所为,你们认为,知道这些后你们还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这下,衙差们顿时愣住了;原来,从一开始傅天泽就没打算饶过他们。
看着提着长剑慢慢靠近的傅天泽,再望了望周围除了镇北军军属再无他人踪迹的地界,衙差们终于在一阵惊恐的冷颤中认命的闭上眼睛。
虎子手中还抱着捡起来的荷包,这时,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走出来,伸出幼嫩的手指,轻轻地捂住虎子天真憨态的眼睛。
在手指遮住眼睛的刹那,空气中几声长剑刺入**的‘扑扑’声如砍瓜切菜般干净利落的响起;而望着这么一幕的众人,皆是一眼的沉静无波,似乎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根本就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宰几只过年的牲畜一般。
待长剑收起,几个还算稚嫩的少年不约而同的走上来,抬起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的衙差们走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前,河面微微结冰,寒气浓重;少年似乎察觉不到寒冷一般拿起手边的锄头就在河面上凿出一个大洞;跟着就听见‘噗通、噗通’的几声声响,先才还活生生的人就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连一丝踪迹都再难寻到。
这条河直通城外护城河,如今正是冬季,所有的河面都冻着一层冰面,河水也同样寒冷,尸体就算是被扔进水里,也只会被泡的发胀发胖,纵然腐烂也不会太严重;待来年春来,气温上来后,冰面解冻,尸体才会彻底漂浮出来,而经过一整个冬天浸泡的尸体会出现在世人眼前;官府的人会通过他们身上的衣饰判断他们的身份,可数月过去,再想通过几具简单的尸体抓住凶手,早已是难上加难。
这看似漫不经心、随意为之的举动,实则却是步步经过推算,要人查无可查。
徐昭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个慢慢向秦婆婆走过去的白衣男子,同样是一身白衣,上官无痕给人的感觉是高贵飘逸、出尘无垢,而眼前的男子,却像是一只披着最干净衣衫的狰狞猛兽,用最纯净的颜色遮掩着他的利爪,盖住一身的血腥。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属如此简单。
秦婆婆看着走近前的傅天泽,满脸是泪的抬起头来,推了推怀中依然昏迷的女儿,声音哀求道:“先生,你快给小荷看看,她是不是……是不是……”
傅天泽单膝蹲下,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才慢慢开口道:“婆婆请放心,小荷胸口上中的这一脚看似凶险实则并不严重,我们先回去再说。”
听到傅天泽的话,秦婆婆苍白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围观的众人也纷纷走上来帮忙,本来还在小路两边摆放摊位的小贩也在沉默中悄悄收起摊位,一行人,踩着厚重的黄土,慢慢朝着被铁棘围住的墙内缓缓走去。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像是没看见徐昭一般,甚至有几个孩童真的看见了她,也只是在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番后,由大人拽着手离开了。
看到这里,徐昭都愣上一愣,这不是冷漠,而是发自内心的拒绝;真不知曾经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杀人而无动于衷,看见陌生人而视而不见,这种不言而喻的排斥,简直要人心惊;她能肯定,这些镇北军军属的怪异举动,定是在来到宛城后才慢慢形成的。
等徐昭回到王府,已是天近傍晚。
李婆婆老早就回来了,自然是将当初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说给他人听了几遍,所以也没人怀疑徐昭的行踪。
只是,等她刚从后门进来,就看见怀里抱着长剑靠在墙上等她的裴峥;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刚一出现,他便一下就站出来,眼神奇怪的盯着她乱瞅。
徐昭被裴峥这眼神看的心里直打鼓,站在原地扫视了自己两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才开口问道:“你这什么眼神?没见过我呀?”
“去看北戎舞娘跳舞了?”
徐昭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还说北戎舞娘的小腰扭的像水蛇似的?”
徐昭绷紧身体,一脸的如临大敌。
“只是不知道那么多水蛇腰,哪条水蛇能把咱们的赵小哥给缠住呢?”
徐昭再也装不下去了,转身就冲着裴峥包了一包的眼泪,可怜兮兮道:“我的世子爷啊,天地良心啊,我哪有时间去看舞娘跳舞呀?你明知道我去哪里了,就别在这里审问我了好不好?!”说着,徐昭还冲着裴峥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能跟以前一样心有灵犀,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可今天的裴峥,总是有些怪怪的:“哦?那就是李婆婆私下里给我说的话是错误的了,不是去看舞娘跳舞,是让舞娘喂你喝酒了吧!”
徐昭顿时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早就知道裴峥这小子连沈凝萝那只母孔雀都能勾引的来,花言巧语的骗一个老婆娘说出她的去处,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亏她当初那般再三请求李婆婆不要说出她的去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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