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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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看一个二个的人都站出来劝说自己,扫了一眼周围,终于松开了徐昭:“知道你们父女有话要说,我这个老婆子只会碍眼;行了行了,你们去聊吧,只是阿昭啊,别聊太久了,娘看你的脸色真的像是很累。”

徐昭冲着王梓晴感激的一笑,然后又对张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无声之中尽显小女儿的顽皮之态。

看见徐昭这幅表情,张氏笑骂着总算是彻底放了心,连带着徐权都跟着笑了笑,看了眼沉默在侧的大儿子,思谋片刻,道:“诺儿也跟着一起来书房吧。”

书房里,下人在上了茶水点心后便合上房门尽数退了下去,将整间书房都留给徐昭三人。

徐权老成持重,端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眉宇之间自带沉稳之气,无形之中就给徐昭带来了些许的安心:“阿昭,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徐昭端着手中的茶杯,摸索着圆滑的杯沿,思考着该怎样叙说才不会惊吓着父亲,沉默半晌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爹,我们离开大梁吧。”

“你说什么?”

徐权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心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昭,连带着坐在一边的徐诺都是一震,睁大了眼睛看向她。

徐昭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该是有多惊天动地,徐权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会决定说服父亲让他放弃徐家在大梁的百年基业,与她同回大宛。

想到这里,徐昭抱歉的看了一眼一直以来都百般替她维护的大哥,声音压抑低沉道:“爹,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无法承受,可是,女儿想求你相信,相信我不会做出伤害徐家的人,相信我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着我最爱的家人。”

徐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走到徐昭身边:“你要说什么?不许你说!”

徐昭抬起头看向徐诺,刚想解释,可却被徐权打断:“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徐诺紧张的看着徐昭,同时也抬起头略带害怕的看向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父亲,很多的话都梗在他的喉间,让他进退两难,一时之间不知该该怎样叙述;徐昭的决定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可就算是猜到阿昭可能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这才决定向父亲坦白一切,可是,他却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的发生,不愿意看见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产生了裂痕。

“徐诺!你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再瞒着我!”随着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书桌上的时候,徐权近乎是怒气难掩的从太师椅上蹦起来。

要知道,眼前的这双女儿可是最听他的话的,可眼下,就是这最听话的两个孩子似乎之间有秘密瞒着他,这对于徐权来说,简直无法接受。这可是自己生的孩子,难道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被自己的孩子摒弃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了吗?

徐昭看着父亲的盛怒,又看向扶着她的肩膀就算是被父亲的怒吼声吓住却依然眼神坚定的阻止着她的兄长,一时之间,无线的感动和心酸涌上心头;她伸手拉住徐诺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贪恋:“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管接下来我说的这番话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和后果,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承受。”

徐诺皱着眉:“真的……真的一定要讲吗?”

徐昭坚定地点头,然后看向怒而起身的父亲,声音坚定,一字一顿,清晰明了道:“父亲,我决定离开楚烨,回大宛;您和徐家族人也随着我一起回大宛吧。”

徐权的脸色瞬间紧绷,微眯的眼睛带着审视和不解沉默的看着徐昭;而站在徐昭身侧的徐诺,则是浑身僵直的站立着,放在她肩头的手也是立刻收紧,失控的力道几乎捏的她快要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是,也正是这难忍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为了徐家,为了家人,今日她必须劝动徐权随自己一同离开。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会是大宛?”徐权低沉的嗓音宛若是从嗓子眼深处挤出来一样,看着面前站在一起的一双儿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将要承受的真相。

徐昭深吸一口气,不知已何时盈满眼眶的眼泪悄悄从眼角缓缓滑落,在光线并不是很亮的书房中隐隐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如天边流星的坠落,又似对命运的不甘叹息。

“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我真正的名字姓氏上官,是大宛皇族,是被大宛皇族玉碟记录在册的锦荣公主,更是当今大宛国主的唯一的亲妹妹。”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老夫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吗?”

“父亲,您当然认识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您的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后还被他人掉了包,甚至连乳母和这个孩子的亲娘都判断不清这个孩子是不是徐家的,那么,你还敢说您人认出自己的孩子吗?”

噗通一声!

徐权双腿发软,浑身失重般的跌坐回太师椅上;一双睁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昭,微微浅色的眼瞳剧烈的晃动紧缩,最后,在看着徐昭那张近乎精致无缺的面容时,隐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整个表情都空洞停滞,苍白无色。

看见徐权这样,徐诺赶紧快步走上前,双臂扶着书桌着急的说道:“父亲,不管阿昭是不是您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您养育了她,教育了她,疼爱她宠爱她这些都是真的;当年之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重重意外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相濡以沫,您和母亲对阿昭更是疼爱有加,这些都不会随着一句不是亲生而消失不是吗?”

徐权难以置信的看向徐诺:“难道,你早就知道?”

徐诺垂下头,扶着双腿跪在地上,眼角沁着泪:“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及时告诉父亲,可是请父亲相信儿子,我的隐瞒没有任何的恶意;对我来说,阿昭就是我的亲妹妹,不管她姓上官也好,姓徐也好,她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妹妹;作为兄长,无论任何时候我都要保护她,绝对不可以背弃她。”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徐权抓起桌边的砚台,毫不客气的就朝着徐诺重重的扔去。

徐诺却是挺直了腰背,似乎要承受着重重一击;徐昭看见,忙飞跑上前一把抱住徐诺站定在他身前,硬是用自己的身体挨下了被丢来砚台的重重击打。

厚重的砚台毫不客气的砸在徐昭的后腰上,强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皱眉痛呼,强忍着后腰处不断传来的刺痛紧紧地抱着徐诺不撒手。

徐诺本想承受父亲的怒火好让徐昭不被父亲的愤怒所攻击,可没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待他睁开眼睛去看时,却是看见徐昭微微惨白的脸色和紧紧咬着的嘴唇。

“阿昭——”徐诺心疼的一把抱住徐昭,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

而徐权也没想到自己会将砚台砸到了徐昭的身上,瞬间也惊了一跳,顿时心疼不已,刚准备走过去好好看看徐昭时,又想起刚才徐诺的话;迈动的脚步立刻刹住,只是怔怔的看着书桌前紧紧抱在一起的俩孩子,眼眶一阵酸,一阵热。

他该知道,这俩孩子从小感情就极好,曾经他一直以为是兄妹情深、手足情深之故,可今日来看,他们的感情岂能用一个手足之情来概述;他这个中厚的儿子恐怕早就将徐昭看成了他骨血中的一部分,要不然怎么会在知道徐昭并未是他的亲妹妹后,还待她如此真诚。

再想起刚才徐诺对他说过的那几句话,是啊!不管眼前的这个女儿是真是假,他都疼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早就将她视为亲生般对待,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辩驳。

徐诺再次脚底发软的跌坐回太师椅上,宛若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睛后,声音疲惫道:“你们俩,谁能告诉我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吗?”

徐诺扶着徐昭的后腰,慢慢的站起来;看她眉眼间的疲色更浓了几分,忙扶着她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在对上徐昭不安的眼神时,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侧脸,笑容绽放,一如让徐昭熟悉的灿烂温暖:“妹妹,我来说吧,你歇一会儿。”

徐昭依恋般的拉着徐诺的衣袖,此时此刻,她格外感激身边还有一个哥哥成为她的支撑。

与此同时,一个关于宫廷隐讳的惊天花边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内的大小酒楼茶楼中,说书先生各个唾沫横飞,将这一夜之间传遍整座京城的消息编撰成的更加旖旎风采的段子肆意传唱说道,其用词大胆暴露不说,更是让听闻者不禁脸红心跳;尤其是在说到段子中的女子斜卧在情人怀中正好被家中夫君抓个正着时,更是让听者臆想连篇,晃似亲眼所见那令人不齿的一幕一般,人人拍桌叫骂不说,更有甚者更是词语粗鄙,高声诅咒那做出不齿之举的女子。

正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人在揣摩了说书先生的精彩段子后,都隐约猜出这段子中的男女主人究竟是谁;毕竟,这些说书先生们也都是个中高手,虽说授意他人刻意编撰了这段宫廷秘闻,可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是不敢随意妄论;故,在说道传唱时刻意避讳了皇族,但为了吸引众人的侧目,也精心编排了一些场景,故意将听者往宫廷方向指引。

而此刻,京城最大的迎客楼中,位于三楼的精致雅间里,淡淡焚香缓缓地充盈在房间内,一个斜倚的身影慵懒的靠在窗户边,顺着窗扇打开的缝隙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世子,属下已探知,皇后娘娘已经回到了徐家。”

听见手下的汇报,裴铮正在专心观察路人的眼睛微微晃动了一下,近日来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透明到几乎能够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皇上在这个时候放她回去实在是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件事竟然是阿昭求来的。”

“世子是怀疑宫里有人欲对娘娘不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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