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沉香抬头,“您说!”说完赶紧走吧!
沈敬重想了想,道:“这段时日,我是说,自北疆回来这几年,你可有不适?”
沉香:“……”这是咒她呢?是吧?
沉香道:“没有!”
沈敬重微微低头,紧紧盯着沉香,“果真没有?”顿了顿,又道;“比如心悸、头晕什么的,都没有吗?”
沉香抬手摁住抽动的嘴角,木木的回道:“都没有。”觉得自己语气不够诚恳,忍不住强调的点了点脑袋,“真的!”
沈敬重:“这样……嗯!”
沉香: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我没有病真是对不住哦!
沈敬重心中到底是放下思量,说来也不过突发奇想,忽的想起这丫头警醒隐患之能,便想知道孔氏之事儿,沉香是否心有所感。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至于预警隐险之能,怕也是跟性命攸关时候才能发挥效用。这样思量过后,对沉香所能心中有数,沈敬重却也释然。
毕竟,如孔氏所行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便是为着世子体面着想,也要行些个不善之事……
想到这儿,沈敬重面色缓和,望向沉香,语气略带一丝温和,“即是如此,你且好生修养罢。”
说罢,站起身子,立在原地,顿了片刻,忽的抬起手拍了拍沉香的脑袋,不等沉香反应,便飒然转身离去。
沉香:……真是够了!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沉香鼓了鼓脸颊,低头看着自己腿脚,重重呼出口气。
真想不明白国公爷怎么想的,这几年里,总是时不时问些奇怪的问题,这还算了,偏有些时候还总吩咐一些奇怪兮兮的话,什么嫌弃她板着脸不好看,便叫她每日嘴里横咬着筷子至两个时辰,嘴巴合不拢,每每险些口水溢出口外,偏秦东他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觉得主子好奇怪好难懂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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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腿脚上到底伤的不重,沉香不过在床上呆了两日,便下床回去领了差事儿,陈氏原本略有微词,沉香无奈,蹦跳了给陈氏看,自己确实无碍,陈氏这才松了口。
国公府中一如往日,孔氏禁足并未激起多大的浪花,府里诸人该如何还是如何,便是沈敬重也将孔氏抛之脑后,再不提及半句,只对儿子书信上说是孔氏染疾,须得静养,旁的且都隐瞒下来。
一转眼,几月过去,沉水已是显怀不少,挺着个大肚子,走的虎虎生风,瞧着陈氏胆战心惊,连忙伸着手迎上去,嘴里忍不住叨叨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慢着点儿吧!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呢!小心着点儿,别颠坏我的外孙子哎!”
沉水明艳容貌不改,当下一翻白眼儿,“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有了这小的,娘你便把握丢一边儿去了。我说,娘,合着我不是您亲生的吧!”
陈氏接过沉水挎在胳膊上的包袱,作势轻轻拍了下沉水,嗔怒d道:“说的哪儿门子混话,你若不是我亲生的,那你肚子的肉跟我又有什么干系,我用的着这么着紧?还不是看着你……偏你是个没良心的。不过,今儿我得说说你,眼瞧着肚子越发大了,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养胎,跑回来作甚?女婿待你好,你也得替他想想,这是他头一个孩子,若是男的,便是长子,再是要紧都不为过,女婿嘴里不说,你可得长点儿心,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儿叫丫头来叫我,我跑一趟也就是了,没得叫我外孙子跟着受累。”
沉水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了,有心想蹦两下给陈氏看,好叫她知道,自己壮实的很,可又怕陈氏一准儿得抽她,便忍住了,只叫陈氏扶着,两人往屋里走,一边儿发牢骚,道:“可是别提了,人家哪里还有心思管我们娘俩儿,如今鲁行眼里,只有他那隔房的伯母和表弟表妹,我跟我这苦命的孩儿,人家怕是早忘了。”
这话说的,陈氏脸色立马掉下来,扶着闺女儿往炕上坐好,倒了碗糖水,递给闺女儿,看着沉水小口小口喝了,这才憋不住的问道:“你家里来人了?是鲁行的亲戚,不是说他爹娘早没了,这会儿又怎么蹦出个伯母来,还表弟表妹的,你赶紧给我说说,他们给你练字看了?”
沉水放下碗,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便把身子往后一靠,把憋了好些日子的话都倒给亲娘,“我还纳闷儿呢!鲁行跟我说过,他老家糟了灾,爹娘都没了,家里亲戚也疏远的很,没人乐意多出一碗饭来养他,他这才自个儿一路讨饭到了京里,好容易拜了个武师傅,学了些功夫,倒是机缘巧合,到了国公府里谋了份差事儿。可前几日,哦,十来日吧,家里徒然来了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穿的破破烂烂的,说是鲁行的亲戚,还家里过不下去了,前来寻亲投奔的。我当时奇怪的很,可鲁行一见,几句话一说,便认下了她们一家子老小,我瞧着她们也是可怜,便叫了人给他们洗涮,换了衣裳,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本想着,到底是鲁行的亲戚,虽说不甚亲近,可人家糟了难,求上门来,我家也不差这几张嘴,养着就是了,就是念着鲁行待我的好,投桃报李我也愿意不是。可谁想到……?”
忽的顿住,沉水添了添嘴唇,探着脑袋瞧,嘴里问道:“娘,家里有吃的没有?我肚子饿了,先弄点儿叫我垫垫。”
陈氏正听着呢,不妨闺女儿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起身从炕柜里取出两盘点心,往沉水跟前推了推,“喏,吃吧,这是你妹子带回来的,桂花糕和绿豆糕,都是你爱吃的,原是打算给你送去,这下倒是省的我跑腿了,赶紧吃吧,别饿着我外孙子。”
沉水对老娘一口一个外孙子,真是无奈的很,可这会儿实在饿了,便只做听不见,一口气吃了五六块儿,喝了两碗糖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接着说道:“人接进来。我备了屋子,好吃好喝待着,衣裳鞋袜送着,日日肉食供着,先头几日,人家还对我感恩戴德的,感激的不行。我倒不觉的什么,不过为着鲁行,本分罢了。可谁承想,不过□□日,那家人便好似变了个样儿,嗯,也不是变了,兴许是本性显出来了。”
陈氏连忙问道:
“他么怎么啦?干了什么?”
沉水道:
“我家了日子,娘你是清楚的,说是不错,可也只能算是吃用不错罢了,便是鱼肉什么的,就是我,也不是日日都用的。他们刚来时候,我瞧着实在苦的慌,便吩咐厨房每日油水大些,可没成想,竟是补的太过,拉了肚子,请了大夫来,说是吃的太过,还是稍微清淡些好。我想着过了五六日,他们瞧着缓过劲儿来,便是嘴瘾也过得差不多了,便叫厨房换了菜,每日多弄些清淡粥食,不再全是荤腥,省的肠胃受不住。天地良心,我可真是一片好意,偏鲁行那隔房的伯母看着满桌子菜,摔了筷子,跑到鲁行跟前滚到地上哭闹,说是我看不起婆家人,苛待长辈,小气巴拉不舍得叫他们吃的好些,装了几日样子,便忍不住了,还说活不成了,侄子不愿意养着他们,想要逼死他们来着,哭着喊着说我不孝,叫鲁行给他们做主。哎呦——娘你不知道,人家那是说翻脸就翻脸呢,前天晚上我还给他们一人裁了件衣衣裳,那鲁行伯母还拉着我的手说我贤惠来着,不想睡了一觉起来,竟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恶毒,可真是……”
“她一个老妇能搁下脸面,闹腾不休,鲁行没法子,便叫厨房重又换了菜,我一看这样,也不愿多说当这恶人,便由着他们去了,左右也不差这么点儿,何况我还怀着身孕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可谁知他们压根儿不知适可而止,得寸进尺倒是干的不错,眼瞧着占了了上风,鲁行是个好说话的,便彻底变了嘴脸。家里做派倒跟老佛爷似的,稍有不悦便撒泼打滚,哭爹喊娘,老的糊涂也就算了,谁知她家小的也是……您不知道,我可是长了见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招呼都不打,推开门就往我屋里闯,眼珠子转的哟,跟进自个儿屋子似的,不是翻箱子,就是扯着首饰盒子瞧,丫头拦着她还上手推,说是”表哥的屋子凭什么不让看”,她那是看吗?明摆着是抢呢!瞧着好看的衣裳首饰便移不开眼,我屋里衣架上搁了件裙子,刚上身儿没两回,那丫头瞧着两眼放光,抢了抱在怀里就跑,丫头们拦都拦不住,偏人家还边跑边说“表嫂你怀了身子,身形不好看,穿了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我罢。哎呦……给我气的哟!”
沉水拍着胸口,这会儿想起来还气的不行!
陈氏听到瞪大眼珠,再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连忙给闺女儿顺气儿,一边儿皱眉道:“女婿呢?他就不管管?”若是眼看着让闺女儿受委屈,可得叫当家的好生说说。,沉水又拿了块儿桂花糕,咬了口,“他倒是想管,可架不住他那伯母厉害呀!我怀着身子,生不起闲气,当差儿回来,家里人就跟他说了这事儿,他就去了他伯母那儿,可刚进去,我屋里就能听见那边儿又闹起来了,我没去瞧,丫头看了回来跟我说,他伯母抽了裤腰带要吊房梁呢!哭喊着说什么,家里穷,给闺女儿买不起花儿戴,也穿不了好衣裳,她是个没本事的,让闺女儿受了委屈,实在没脸面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氏是个女人,对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熟的很,当下一翻白眼儿,不屑道:“死成了?”才怪!
沉水道:“那房梁高的很,搬了凳子她也够不着,不过拿着裤腰带往上头扔了两回,鲁行就连忙哄着劝着了。”因此,那老太太连上吊边儿都没挨上好么!
陈氏:……我就知道!
“后来呢,衣裳还回来啦?”
沉水撇撇嘴,“哪儿能?鲁行那厮,不说替我讨个公道,听了回他伯母诉了委屈,竟还送了五两银子,说是叫表弟买衣裳,给表妹卖花戴。至于旁的,屁都没说一个。”
“看你!”陈氏瞪了眼闺女儿,叫闺女儿收了粗鲁模样儿。只是她对女婿也是生出不满,“鲁行那小子,看着精明,不想也是个傻得!”
欺负他媳妇儿,不给出气不说,竟还送了银子过去,这不是助长他们气焰,往后更是毫无顾忌欺负她闺女不是。
沉水道:“谁说不是,偏他还跟我说什么,伯娘过得苦,便是看在她年纪大糊涂的份上,且多包涵一二,回头他再把没了的东西补给我。”
这话实在放屁,他补给她?他的银子不还是她的,拿自个儿东西补给自个儿,当她跟他一样傻么?
陈氏觉得回头得叫当家的点点女婿,这会儿倒是问道:“你就是因着这个,回娘家来的?”受了气把自个儿家让出去,闺女儿要是这么傻帽儿,她肯定得抽她!
陈氏瞧着陈氏威胁眼神儿,拍了拍手上碎屑,道:“我有那么笨么?”
陈氏吐槽:“我瞧着你也没精到哪儿去?”这会儿出来,他们拿你东西不是更爽快啦?傻蛋!
沉水哪里不明白陈氏意思,当下笑了下,扬着下巴,道:“我把屋里里箱子柜子什么都加了两把大铜锁,屋子也给拿铁链子锁了去,甭说他们撬锁,就是拿把斧头,倒是砍砍试试?”累死她们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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