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宽恕为仁神非万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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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晨,山庄餐厅里终于如往常一般用早餐。

唯独,大夫人因病住院不在位。

对于尉家上下而言,宝少爷能够归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众人也全都不明,元伯的儿子元昊,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被元伯亲自施以鞭刑,受了尉家家法的惩罚。

想来,一定是尉家不容之错。

“子衿,小宝前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尉容那里,我看也差不多了,该搬回来住。”早餐过后,老太爷开口道。

王子衿在王家被罚后,也回到了王家,没有再离去。听到老太爷这么说,她自然是高兴应声,“是,老太爷。”

“老太爷,杜老师接来了……”周管家在此时到来,回禀众人。

杜老师是大夫人特意为宝少爷请回的家庭教室,每周都会在固定时日到来。先前因为宝少爷去了香颂湾暂居,所以也一并前往。今日宝少爷归来,杜老师也由周管家接回。

杜老师这样几位大人物都在,更是谨慎呼喊,“老太爷,大少奶奶,容少爷,早上好。”

“杜老师,今天也辛苦了。”老太爷应声,随即叮嘱一声,“子衿,你带着杜老师去陪小宝念书。”

四书五经这些经典古籍,也是尉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习的著作。杜老师便是文质彬彬,满腹诗书的代表。

“是……”王子衿回道,起身带着杜老师离开。

待两人走后,元伯低声道,“老太爷,宝少爷最近都很依赖容少爷,只怕搬回来以后,也要找容少爷,今后要怎么办?”

尉容凝眸望着,似乎察觉到了老太爷的用意。

老太爷自然也有了定夺,他终于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一起搬回来住!”

“爷爷,我从小就一个人住习惯了。”尉容低声回道。

一直都是独自外住的尉容,在山庄里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可现今不同往日,老太爷道,“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你该多为小宝着想。”

这么一句话,便让尉容没了声音。

……

红叶公馆——

房间内,蔓生一直在通话。

“副总!这两天我一直都有去kent医生的诊所,但是对方还是很坚决拒绝……”高进又是来报,“我看继续下去,恐怕也不会有转机……”

“你告诉诊所的护士,邮箱里的信件,我有发送过去。希望kent医生能够亲自看一看……”蔓生回道,“高组长,我想需要想个办法,才能让他们重视!”

大抵诊所内的护士们,早就见多了这样的请求约见,所以已是见怪不怪。

“那还有什么办法?”高进自从来到美国后,就想尽了办法去拜见,却都无用。

蔓生眉头紧锁,灵机一动忽而道,“诊所的普通咨询,是不是要收费挂号?”

“是!”

“好,那你就去找人挂号,把所有的号码都买下!”蔓生凝声道。

“买一天的号码?”高进询问。

“不!”蔓生微笑,“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

“我知道了,副总!”高进立刻应允,已将电话挂断。

握着手机,蔓生只希望这一次能够打动对方,都说心诚则灵,不知道是否能够应验。

“咚咚!”房间的门又被敲响,是余安安推门喊道,“副总,是尉总来了!”

尉容,他来了?

蔓生有些惊喜,急忙下楼寻去。

公馆的前院,车子已经开了进来,他靠着车身等着她走近。风吹起他的白色衬衣,飘然的一抹身姿。

蔓生迎上他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上车再说。”尉容已将车门为她打开。

车子驶离红叶公馆,蔓生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更有些着急,“又出什么事了?”

“是有事。”尉容缓缓说,瞥见她一脸担忧,他微笑道,“瞧你紧张的,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爷爷让我最近先搬回山庄住。”

当下虚惊一场,蔓生转念一想问道,“因为小宝也搬回山庄住了?”

“难道你有第三只眼,在我的身上?”尉容又是笑问。

“我又不是二郎神!”蔓生扬唇道,看来是被她说准!

“搬回去以后,陪你的时间更少了。”尉容皱眉道。

虽然这样一来,的确相处的时间减少,可蔓生却十分能体谅老太爷的用意。从前是他们一个是大嫂一个是二弟,现在因为小宝的关系,突然成了孩子的亲生父母。不管如何都要避忌,蔓生轻声说,“我最近可是很忙,才不要你陪。”

“你成天都在忙什么?”尉容不禁问道。

“回了保利后,手上好多事情要做,光是这些就够了。”蔓生拿工作来搪塞,又是转移话题问道,“好不容易周末,才一天空闲,你又跑出来找我做什么,还不去陪着小宝!”

“你就是这样当未婚妻的,总把自己的未婚夫往别人那里推?”尉容剑眉愈发皱紧,“你现在倒是更疼小宝一些。”

“你要是和小宝一样大,我也一样疼你。”蔓生笑了,“你还是送我回去……”

“不送!”尉容恨恨说,“要送也等你帮我收拾完衣服以后!”

辗转,从红叶公馆来到香颂湾。

两人刚走进别墅,宗泉就奔走出来,昨夜宗泉也有留在尉家,只是今早离去的时候,独自先回了此处。只是同行一起前来的,还有另外一人,“容少,蔓生小姐……”

“小泉,怎么了?”蔓生瞧他像是有事回报。

尉容命令一声,“说!”

“是元昊……”宗泉回道,“他跪在大厅里等您!”

昨日还被处以家法,今日竟然又来这里罚跪?

话音声落,众人已经进入大厅,果真瞧见元昊苍白了一张脸庞,强撑着自己跪在前方处。

“容少爷,我今天是来认错认罚!”元昊瞧见两人到来,视线迎上尉容道,“请您惩罚!”

尉容看着他,却是喊道,“蔓生,你说怎么罚?”

蔓生不得不佩服,元昊还真是坚毅不屈,“没办法了,事情到这个地步,总要有个交待。”

元昊已经待命,任何惩罚,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下一秒,却瞧见容少爷身边的这位蔓生小姐,她忽而璀璨一笑说,“那就罚你起来喝杯茶吧。”

这分明就不是惩罚,而是宽恕!

……

元昊还有些失神,蔓生故意道,“难道你不肯认罚?那还说什么认错认罚!”

这下子,真是没了办法,元昊只能答应,“我认!”

尉容一个眼神示意,宗泉便上前将元昊扶起。这个犟脾气的元昊,方才起就一直跪着不肯听从任何人相劝。

“好!既然你认了,罚也罚过了!接下来,你就好好认错!”蔓生微笑说,侧头低声一句,“我去楼上帮你收拾衣服。”

语毕,她放开他的手上楼。

尉容一路目光相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元昊依旧难掩那份自责,更心中感激,“是容少爷和蔓生小姐仁慈!”

“元昊,我们也是该谈一谈。”尉容定睛说。

一楼的书房内,两人已经入座,宗泉送来一壶清茶。

尉容不疾不徐取出烟盒,点了支烟抽起,他这才开口道,“事发突然,也没有来得及细细问你。昨天在尉家,元伯亲自罚你,也没有机会。今天你来找我,倒是让我省了事。”

元昊自知,今日的叙话不可能躲过,但他更清楚也是该前来,“容少爷,是我对不起您!”

“你对不起我什么?”尉容缓缓问道。

“当年,我明明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我没有阻止……”元昊道出自责的原因,“我真是该死!”

尉容脸上唯有一抹平静,“就我而言,你的确该死。”

元昊低下了头,却又听见他说,“可如果真按你这么说,大哥和大嫂也不是该死?”

“容少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是没有办法……”元昊护主,虽然明知两人此举委实不公,却还是要维护,“容少爷,您要怪,就怪我吧!”

瞧见他垂头致歉,那份歉意都好似要生根土壤而起,实则尉佐正已经过世,他大可以不用这样忠心,却还是一生效命,尉容吞吐着烟雾道,“都说人这一辈子会做错许多事,但大哥他有一件事绝没有做错。”

这让元昊诧异抬眸,尉容微笑道,“有你这样一位忠心不二的人追随,大哥他就算是走了,也一定很安心。”

记起尉佐正,年少相伴,虽然主仆有分,却也似兄弟情义,元昊道,“容少爷,因为有您,大少爷才能走的安心。”

烟气袅袅中,尉容想起尉佐正的临终嘱托。

——二弟……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心甘情愿……可是为了保利也为了我们尉家……现在也只有你了……

——大哥还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如果我这次真的不行了,以后小宝还要你多照顾一些……

思及尉佐正当时一幕,尉容亦感到有些沉闷,他幽幽问道,“大哥,他有什么交待你的话,要转告我?”

元昊点了点头。

尉容等待着,元昊将那日尉佐正所言道出,没有千言万语,却只有再简单不过一句,“大少爷说……”

那一句话,此刻阴阳相隔,终于听见,仿佛是尉佐正在相告,是他说——二弟,大哥欠你太多,今生还不完了,来生还有机会再还上。

听闻的人不曾红了眼眶,却见元昊一双眼眸刹红。

良久,尉容轻轻颌首,像是收到了这句补上的遗言。

一双眼睛沉静,他低声问,“元昊,大哥想对我说的,真只有这一句?”

元昊有些不明其意,有一丝困惑一闪而过,最终坚决应道,“是!”

……

卧室内的更衣间里,蔓生已经为他将几套换洗衣服挑选好。夏日天气炎热,选了轻薄的材质,吸汗性能好,剪裁又优良。这些西服衬衣穿在他身上,实在太合适。

想到他一向英气潇洒的风姿,蔓生忍不住用手轻轻抚着衣服。

“我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你碰也不碰,成天对着我衣服摸了又摸,这样有意思?”一道男声突然响起,惊到蔓生,也让她来不及遮掩自己痴迷的举动。

蔓生扭头,看见他倚着门朝他笑,“你这么快就谈完了?”

“认错还要谈谈多久?”尉容笑着走近她,“衣服你也整理完了?”

“都收好了,放在行李箱里。”蔓生指了指一旁搁在桌子上的箱子,“你来看看,够不够?”

“不够。”他说着,一下低头吻住她。

蔓生被他压向柜门,他的长腿硬生生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漫长的吻,炙热的,深沉的,还带着一丝温柔缠绵。

“昨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尉容一边吻着她一边说。

蔓生有些气喘吁吁,“我的心那么小,放不下那么多事……”

其实别人对她而言才不会在乎,她只在乎他就好……

“对了……今天早上,我也有去医院送花……”蔓生喃喃说。

“蔓生。”他愈发深入的吻,她闷哼一声,被迫承受着,却也情动意动,晕眩中听见他问,“你信不信我?”

蔓生还清楚记得,大夫人当日祠堂的指责质问,哪怕是后来王子衿道出真相,元昊亲口承认,也不愿相信他清白……

“信!”她回答一声,声音好似从他的身体里出发。

忽而一下,她迎来更激烈的缠绵。

……

午后,尉容回到尉家山庄。

归来的时候,将行李箱让宗泉送回先前短暂住过一些时日的别院,他则是往小宝所在的那一栋楼宇而去。

书房之中,杜老师正在教导小宝念书。

书房外,王子衿默默驻足陪伴。后方有脚步声响起,她扭头瞧见尉容到来。她刚要开口呼喊,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尉容没有瞧向她,只是望着书房里的小宝。

宝少爷乖巧坐在椅子里,杜老师为他认真讲课,今日说到《孟子》一书,“孟子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

很安静,唯有书声朗朗动听。

尉容看着小宝,眸光有些柔和深远。

王子衿瞧见如此,便也有些欣喜。可是忽然,她猛地定睛,却发现了他衬衣领子处,是他的颈子那一寸肌肤,有着一个隐约的红痕!

那是——吻痕!

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吻痕!

……

又在医院的住院楼前方花园。

又是一大束的康乃馨。

尉孝礼接连数日都收到鲜花,不禁感叹,“蔓生姐,你也不用每天亲自送来。”

“这样才有诚意不是么?”蔓生笑道,“孟姨还好?”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情绪还不太稳。”尉孝礼如实说。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大夫人的心情恐怕一时间也不会安宁,毕竟在她心中小宝是尉佐正的孩子。如今尉佐正又已经去世,对于她而言,那便是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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